“你醒了?”那个人影隐藏在黑暗中,双目中闪耀着点点星辉。
刘晟瞥了眼电视架下的摄像头,没有说话。那人轻笑道:“还挺小心!你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发现不了我存在的。”话语间有着淡淡的傲气。
“你是谁?”刘晟将信将疑,戒备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自己目前的处境么?”那人身体微微向前倾,一股淡淡的压力向刘晟迫来。
“我知道!”刘晟不为所动,淡淡地答道。
“哦?”那人颇有些意外,好奇地道:“说说看!”
“我想我现在被十八处的人暂时软禁在这里了!”想起下午那些人,刘晟早有疑心,旋又语气轻松地笑道:“不过不要紧,反正我的伤也没那么快好,这里医疗条件那么好,更何况十八处的人也不会让我那么早就死掉的。”
“是吗?”那人不屑地轻笑道,“那你知道十八处是做什么的么?”
“不知道!”刘晟干脆地回答,“不过你会告诉我的,不是么?”
“嗯?”那人脸色微变,隐隐感觉谈话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想,冷哼道:“原本我确实是打算告诉你的,不过我现在不想了!”
“那是你的自由!”刘晟更无所谓。
“你——”那人脸色一沉,第一次有了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后,冷然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把东西交出来吧,这样大家都好!”
刘晟早知他是有所图而来,闻言亦是毫不意外,讥笑道:“骗不到就用抢的么?”
“逞口舌之利毫无意义,我劝你识相一点的好!”那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中杀机凛冽,自修行以来谁不让他三分,何曾有过被逼得恼羞成怒的时候?
刘晟嘲弄道:“你看我都这样躺在这里了,怎么给你拿东西?想要东西,不如你自己过来拿吧!”
那人冷哼道:“你当我傻么?如果东西在你身上,早被十八处那帮家伙搜走了,师北辰这么着紧你,东西定然还在你手里,我的耐心有限,快说东XC哪里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刘晟无奈道:“不管你信不信,东西确实已经被十八处的人拿走了!”
那人怒哼道:“靡哲不愚,执迷不悟!”话音未落,右手一弹,一缕指风射向刘晟脚心。
即便这样躺着,刘晟也能感觉到指风的凌厉,万不得已之下,刘晟忍着疼痛,努力挪了一下左腿。指风擦着裤脚,“噗”地一声,击中了棉被。
一指落空,那人惊“咦”了一声,冷笑道:“原来有些本事,难怪有恃无恐!不过凭你那些散打的三脚猫功夫,也想翻了天去?”说话间,那人已站起身来,右手箕张,丝丝劲气从指间溢出,如蜘蛛吐丝般缠向刘晟。
刘晟浑身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蚕蛹般包个结实。那人手一招,刘晟人凌空飞起,扯起无数连接着医学仪器的电线,好似戏台上被扯线牵动的木偶。
刘晟居高临下,才隐约看清那人的身材轮廓。这个人身材极为高瘦,脸孔削长,一头披肩长发无风自舞,细长的双目由于正在运功,闪着如电般的神光。望着半空中的刘晟,那人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为了杀你而得罪十八处有点犯不着,但我多的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这样我施展起手段来也更有快感!”言罢,并指如剑,慢慢刺向刘晟的胸口。
那人一边刺,一边看刘晟的脸色变化。但是刘晟双眉紧锁,木无表情,忽地双目转动,看向病房门口。那人剑指一顿,冷笑道:“怎么?在等十八处的人?”见刘晟默然不语,嘲弄道:“忘了告诉你,我早就在病房四周下了禁制,即便里面吵翻了天,外面也是听不到的!”说完,脸上嘲讽之色愈发地浓了。过了片刻,见刘晟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于是一发狠,真气猛吐,剑指如电般刺向刘晟的胸口。
刘晟毫无招架之力,剑指直接刺中檀中穴,一股剑气在经脉内左冲右突,所过之处,痛如针扎。刘晟喷出一口鲜血,面容因为刺痛而扭曲,然而看向那人的神色却很奇怪,狠厉中带着一丝怜悯。那人头皮一麻,直觉不妥,然而已经迟了。“嗤啦”般裂帛声响中,一道刺目电光照亮了整间病房,从刘晟的胸口暴起,如一道银色的匹练,闪卷着破入那人体内。
那人脑中一片空白,全身被电得麻痹不堪,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看向刘晟的目光中,怨毒与贪婪交织,然而要他再出手已是力有未逮,不甘心地怒吼一声后,翻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没了那人的真气操控,刘晟直接跌回到床上,触及伤口,痛得惨叫出声。
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着迷彩军装的年轻人看到姿势怪异躺在床上的刘晟,大吃了一惊,迅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警惕地在房内扫视了一遍,确认无人后,才跑进来开了灯。
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师北辰带头冲进病房,刘晟躺在床上,嘴角挂血,面容扭曲,形象凄厉可怖。后面跟着的医生见状连忙抢上前去把刘晟安排躺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伤口后,对师北辰道:“有几处伤口开裂了,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还有病人好象受了内伤,得找一个内科医生来给他诊治一下。”
师北辰看着狼狈之极的刘晟,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点了点头后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开门进来的那个身着迷彩军装的年轻人硬着头皮道:“报告首长,我听到响声后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就这样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看到门窗洞开,师北辰脸色微变,几步走到窗边,向下望了望,只见窗外夜色暗沉,四下里寂然无声。师北辰沉声道:“为什么窗户这里没有做安保措施?”
那年轻人尴尬地道:“首长,这是六楼!”
“六楼就安全了?”师北辰冷哼道,手指着大开的窗户:“那这个窗子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嗫嚅半晌,终是无言以对。
师北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年轻人一敬军礼,应道:“是,首长!”转身出去了。
师北辰一抬头,见刘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淡然一笑:“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晟此时才缓过气来,体内经脉依然如刀割火燎般疼,看着这个貌似普通的中年人,心中突然有种直觉:刚才发生的事定然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说刚才的事正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结果!想到这一点,刘晟身上勃发出一丝凛冽的杀机,作为天地至尊,自然有着不容亵渎的神威,这人如此作为分明是将自己用作了诱饵,堂堂至尊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随意利用的地步了?这是必须用亵渎者的鲜血才能洗清的罪孽!
杀机既起,真气自然流转,经脉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痛,他突然醒悟过来——他早已不是天地至尊了,现在的他不但毫无力量,更无权势,只不过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普通人罢了!想到这里,满腔杀机一时消散,暗想:“也罢,谁教我虎落平阳呢!”于是淡然一笑,道:“有人说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眼看骗不成了就想用抢的!”
师北辰侧目打量了他一眼,随意笑了笑:“哦?那是什么人想要抢你的东西?”
刘晟心里一动,古怪笑道:“你们十八处这么神通广大,不如你来告诉我啊!”
师北辰失笑道:“我们十八处作为国家机构,虽然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但也不是万能的,你这样无头无脑的,叫我们怎么怎么查?不如你告诉我对方长什么样子,或者有什么特点?”
刘晟笑道:“天太黑,我也只能看到他的大致模样,不过这人好像会特异功能,他站在那里手一张,我就感觉浑身像被无数的线缠住了一样,然后手这么一招,我就不由自主地飞起来了!”
师北辰讶然道:“这是天罗绕指剑的手法,难道是苟明夷?”
“苟明夷?很有名么?”刘晟挑眉道。
师北辰笑道:“苟明夷不有名,他的爷爷才有名!”
“他的爷爷,姓苟的?难道是西北首富苟清平?”刘晟眼神里流露出意外的神情,见师北辰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外面关于苟清平的传言,猜测道:“外面都在传这苟清平横扫西北黑白两道,就是因为这个天罗绕指剑?”
师北辰点头道:“这个天罗绕指剑据说是苟家的家传武功,苟家历代子孙天赋平平,直至出了个苟清平,才将这门武功重新发扬光大,苟清平以黑道起家,历时三十余年终成西北首富。”
刘晟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北辰道:“你知道这苟清平是玩黑道的,怎么没抓他?”
师北辰哈哈笑道:“苟清平在西北的影响力很大,这对我们政府治理西北也并非全无好处,而且前几年我们在这边处理一起案子,与他也算是有过合作,最后,也是重要的一点就是——有组织犯罪不归我们十八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