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外传轩辕传(中)
“当尘埃落定,走过的和前方的路渐渐清晰,你会看见,那为你扫平障碍的影子,已冰冷的躯体。很多东西,失去了,才能记起珍惜。”
——引
在那远处无际无涯的蒙蒙中,藏着什么?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都不重要么?
此般活着…
便此般活着罢。
还能怎么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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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轩辕部一直有一个说法在流传。
虽已在悠长的时间里与口口相传中渐渐变形,却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传口不绝,直至今日。
便是这轩辕部中有鬼。
关于这件事的版本颇多,但最响亮的说法有两个。
说法一是这村子地处阴阳交界之处,有一条斩破天际的沟壑。那儿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八十一厉鬼带着千万小鬼爬出,为害生灵。众生奄奄一息之际,轩辕族的祖先来到了这里。因不忍万物与水火,孤身战向那沟壑,与八十一厉鬼交手。百十回合后竟力疲不敌。眼看就要沦为鬼爪下的一具尸首时,一座黑塔破开空间从天而降,瞬间镇压了众鬼。轩辕先祖见状,留下一道传承,便以自身为封印合了那放出万鬼的沟壑。那沟壑临合之时吸力大盛,想要带走八十一厉鬼,却吸走了日月星辰,于是天变得白蒙蒙的。可那黑塔镇鬼时有一鬼侥幸逃出,却看见他们来时的沟壑已经合上。它便怨气冲天地附在了轩辕的传承之上,导致轩辕一族的后代都被鬼附身。日夜折磨,使得每代轩辕都活不过三十岁;时时诅咒,使得每代轩辕都为女性,却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在这一代轩辕小的时候,人们甚至还看见过有若有若无的女状鬼影附在她身后哩!
另一说法是说这方天地本也有日月变化,晨昏四季。人们幸福而快乐地生活在大地上。但在一场波及整个宇宙的巨大光暗战争中,光明势力的败方有一位大能逃到了这里,那便是轩辕一族之祖。接着跟来的是一座散发着黑紫光芒的黑塔。他们所及之处星辰破碎日月黯淡,万物皆伏地而瑟瑟。后黑塔追不及轩辕之祖,一怒之下便开始吞噬万物之生能,使得大地之上伏尸百万,生气全无。轩辕见状两眼全红,便以身堵住了黑塔塔口,阻止了黑塔继续残害生灵,却让黑塔将自己吸了进去。轩辕之祖临终时留下残魂一道,精血半升。那精血化作了一代代的轩辕,守护村民,镇守黑塔。那残魂便徘徊在塔里和塔外,成了怨鬼。时至今日,夜半,人们亦常能看见一透明的女人状身影从墙边融入黑塔。
但不论哪种说法,黑塔与轩辕绝不是一家的。也不论那种说法,黑塔都比轩辕先祖厉害的多。
“莫姨莫姨,你到底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呢?”
“……”
是你妹啊。
自称为莫姨的魂魄常这样想。
这群众的胡编能力也忒强了,咋不去写网文啊?
还“为解救众生”,为你妹啊!
但眼前的漂亮小姑娘一直睁着大眼睛等待着回答,让人生生压下了那些个不和谐的敏感词。
“轩辕乖。去找宁师傅玩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
她在心中大笑,这招果然百试百灵。
言归正传。
自称莫姨她附身在每一代轩辕的身上,已经很久了。久到她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代的轩辕,甚至自己曾经叫什么名字。
由于某些原因,每代轩辕临终时会归还所有能量,这些能量在由黑塔接收后,经过重组,将再次释放。这时村民会在引圣台上搭起木塔,塔顶上便会出现一个女婴。
而这个女婴的抚养,日后的生活,便都靠莫姨了。
莫姨虽只是魂魄,却能通过一些手段暂时性实体去照顾。而轩辕一族的女婴,不需喂食。
可以说,每代轩辕,都只是能量体。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人反抗什么。一代又一代平淡无奇地守护着沉默着,莫姨便也一代又一代的带着。可能她们都知道自己本就是一种注定的东西,怎样跳,都跳不出去。
可是这一代的轩辕,怎么有那么点,不同。
首先是闹,特别闹。明明是个女孩子性格却像个男孩子,一岁多一点就敢自己蹦哒着跑,跌倒了也不哭喊,爬起来又是疯。
再便是胆大。什么床上,衣柜上,窗户上,都敢爬上去。六岁就变着法子上黑塔了,六层十八丈跟玩似的。多少次莫姨无语的站在塔底,就看见塔顶一张小脸冲着她嘿嘿嘿地笑。时间一长,莫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如果说这都算是孩子的天性的话,那有件事便让莫姨无言了很久。
自古轩辕族传承的那代轩辕都是要接过轩弩辕箭的。本该的仪式是本代轩辕滴血于弩,使弩认主。而这代的轩辕,晕血…
这支古老的族系一脉传来不知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竟也是风水轮流转出了这么个晕血的主。最要紧的是,这轩弩辕箭怎么接过去啊。
可小轩辕端着轩弩看了良久,竟哭了出来。
“莫姨,这弩好可怜。”
几滴泪打在弩上,只见金光四射。
莫姨呆在了小轩辕的面前,有些呆滞。却又像在回忆着什么,低低地问:
“为什么?”
接着小轩辕在说,而莫姨也在喃喃,就像早知道般,异口同声。
“为木不能抽枝,为弩不可射箭,有意不敢说话,有爱不得相见。”
莫姨抬头看向轩辕,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拂。
轩辕捧着弩,泪眼汪汪。
不用辨认,弩已认主。
至于那些个无法知晓的事,便徘徊在某些人的心里,将发生一幕幕重叠,引出什么,更加晦涩的事。
(二)
……
轩辕部中有奇人,名曰宁小李。
此人为何奇,有这么四句童谣说的挺好:
宁师傅,老不了。
宁师傅,功夫高。
宁师傅,心肠好。
宁师傅,特别骚。
这第一句老不了,是全村人的见证。
据一上百岁高龄的老人透露,他小时候,宁师傅就长这个样,现在他齿须尽落,宁小李还是那个样。并且,他爷爷的爷爷那会儿,就有宁小李,而那时的宁小李,还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距今少说,也要三百多年了。
第二句功夫高,是全村人的见证。
村头刘爷爷要搬家,东西抬不动,怎么办?
找宁师傅啊!
他会直接抬着你的房健步如飞。
连轩辕的武功都是宁师傅教的。
第三句心肠好,是全村人的见证。
全村家家户户随便谁家出了点怎么样的事情,只要宁师傅听到了,一定会来帮忙。不论这事情是大是小,总之你出事我帮忙,不让我帮我就不开心,我就跟你过不去。
当然自个家女子嫁不出去找宁师傅宁师傅也不来昂。
第四句特别骚,是全村人的见证。
不解释。
小轩辕对宁小李的好奇是从那件宁师傅从未换过的白衬衫开始的。她想尽办法地破坏那衬衫:丢石头啊,浇油放火啊,用剪刀绞啊,可劲撕啊,可碍于宁小李的本事没一次成功。于是她越战越勇,招数尽施。
没错她还是个孩子。
以至于每每宁小李见到这孩子要绕着走,而每每小轩辕看见宁小李会呼喊着冲上来。
“白衬衫!别跑!白衬衫!别跑!”她挥舞着李奶奶家的菜刀。
“你想怎样?”宁小李一只手抵住小轩辕的头推开,而小轩辕便头顶着宁小李的大手,挥着小胳膊在距那衬衫一臂的地方抡着,虽够不上,菜刀却呼呼的响。
“撕了它!”小轩辕的小虎牙亮晶晶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那衬衫。
“为什么?”宁小李想哭。
“不为什么!”小轩辕咧嘴一笑。
莫姨浮在小轩辕身后的虚空中,只是沉默。
……
每代轩辕的使命都是守护这个村庄。不为什么,也不会改变。
于是很神奇的每个人都认为,轩辕说的,亦或轩辕做的,都是对的。
或许对于一个成人而言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会让她疯掉。
因为没有哪怕一个人会成为她的朋友。
没有人多说什么,但孩子们总是自觉地对小轩辕敬而远之。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爸爸妈妈所知道的,他们和她不一样。
她是轩辕,她是守护者,她有大使命。
这是轩辕在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同之前别人便已知晓的。
没有人会多说哪怕一句话。
没有什么歧视,只有敬畏。
敬畏到不敢靠近,敬畏到一昧坚信着前人所坚信的。
没有人会多做哪怕一件事。
就算轩辕挥刀砍死了一个人,他们也会默然地等轩辕离开,去讨论这人所犯的罪过。绝不会有人会指责轩辕。只因轩辕做的一定是对的。一定。
若是轩辕指一个人,让那个人成为自己的朋友。那个人亦会默然地接受,却是轩辕让他笑,他便笑,轩辕让他哭,他便哭。
小轩辕受够了默然。
她是那般祈求着能拥有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那种会陪她笑,会陪她哭,会因她恼,会因她疚的朋友。
她也是那般一遍遍哀求着莫姨,能不能丢掉这份责任,做个普通人。
而莫姨总是用严厉的呵斥打断轩辕的言语,用那重复了无数次的说教伪装自己心底的抽搐,直至轩辕流下无声的泪。在那无人靠近的木屋中。
就像对那么多已记不清的轩辕一样。
这一幕幕终结到那天,她看见了正在练功的宁小李那身洁白的衬衫。
……
看着飞窜在村中的一大一小,莫姨只觉心中一颗屹立了无数年的大石头渐渐崩塌,使光透了进来。
眼神不觉间柔和了许多。像看着两个人,像看着许多人。
“挺好。”
(三)
轩辕部最近挺热闹。
不论你走过村舍、小道,还是田边、溪旁。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在谈论着一件事:
小轩辕开始修炼了。
便有那孩童要问练的是什么。
若他们身旁有大人,大都会显出一种回忆的怅惘,脸上是不言而喻的震撼,就像看过什么了不得的场景,又会抬头看向不知是哪的同一个方向的天空,低语着三个字。
守耀决。
年长些的老人会踱着步子,带着一帮子人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用满是锈迹的钥匙打开尘封的祠堂,从错综复杂的众书架上寻到一本厚厚的册子,涨红着脸吹起封面上用三十年岁月积的灰,伴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缓缓翻开,戴上只剩一片玻璃的老花镜,用哆哆嗦嗦的手指从干裂的唇中乞一点湿润。接着缓慢的,沉重的翻着发黄变脆的纸张,就像翻阅着那些个艰难岁月中一个个相似的身影,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这守耀决啊,是轩辕一脉的独有功法。讲究以地观身,以身观眼,以眼观天,以天观日,以日观心。这五步,便是五重境界,是为观身,观眼,观天,观日,观心。五重贯通,便是大成。有这个搬山填海之能。这第一重地观身尤为重要,是基础,也是日后修炼的‘法’的先决。但由于天赋不同,第一重各代轩辕的练成用时也不同。最慢是这个三个月,最快是这个三天,啊,就是那第一代的轩辕,最强的一代。练成时间越快便说明天赋越好,天赋越好日后的实力也就越强。除第一代再之后的,一般一月到两月都能进入观身境。”
孩童听闻此言大都泛起了星星眼,无限遐想着老爷爷口中的“搬山填海”,不由得雀跃。而大人中有那好事者,定要问问老者对于此代轩辕的天赋怎么看。只见那问者黑发披肩身体健硕,红着眼倾着身子,恰似那见了红布马上一触即发的公牛。
老人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是早已知晓这人要干甚,却仍很认真地说道:
此代轩辕目有灵光身怀巧劲。生时那黑塔又有异象,可谓得天独厚,定成大器。
四下里众人听闻皆为之一振,朦朦胧胧竟都有些恍惚。只因此般言语从这老者嘴中说出当是第一次,老人看似与人和善,对每代轩辕却都严厉的紧。又是如宁小李那般的骇人年龄,甚至宁小李到了近前都恭恭敬敬。据传老人对于历代轩辕天赋最好的评价是“就那样吧”,像今天这般毫不掩盖的夸奖,是真真正正的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那发问的黑发男子亦愣在原地,待回过神,竟显的疯狂。
回身跑出屋外不知从哪儿扯出一张桌子摆在空庭中,抽出腰间的小刀从中央端端划了一道痕,一抬脚跳到了桌上,振臂高呼道:
“开盘了开盘了啊!压轩辕一月内修成守耀决的在左,压轩辕超过一月的在右。纸币登记下定离手啊!”
于是人潮挤出摇晃的老祠堂涌向了桌子,叫声各种如潮水只听一波盖一波。
这便是轩辕部三十年一次的狂欢,所有人都参与到竞猜轩辕的练功时间上。一次次的狂欢建立在一代代消逝的守护者身上。也不知该笑该哭。反正人们快得如此,乐在其中。
老人一声长叹,收了书,掩了房门。默默收拾了人潮入出的狼藉,带着老年人独有的一份执着和缓慢。待事毕,老人泡了一壶茶拿了个杯坐在窗边木椅旧桌前,忽见得风起拾了屋外庭廊上一落叶荡在空中。看着渐渐飘上天际的孤叶,只听得鼎沸的人声尤在喧吵,酌了一口茶,茶杯里是绿莹莹的屋边的树,就好像喝了一肚绿意似得。老人嗅着风的味道竟迷迷糊糊的有些醉了,便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哼着什么。
红尘扑面心远不知敷衍独坐陪影觉春来
凡心不改犹记谁人一逝换我徘徊茅屋前
他时之事如昨日红颜艳丽曼美斑斓
说千年道千年看不厌花开花败
千年前千年外何许人痴怒嗔贪
众生忆不起过往,与我何干
只是春心不改蒙蒙
只是执念不减当年
哈哈哈
逍遥自在
却直到那叶飞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老人才倒在了桌上,沉沉睡去。茶水轻轻两晃,又稳住了,水中树木的影摆动着,就像那影,摆动着树。
(四)
那绿叶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也不知被风带到了何处。到似那风累了,不再托举,那叶便一摇一摇地落了下去。还离地许丈,便是一股凛冽的气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至。瞬间绞的那叶四分五裂,径直坠了下去。
……
宁小李收了身法,冲着眼前全神贯注的轩辕说道:
“放平心境,站端身姿。平举双手然后呼吸,感受气从指尖流经全身。要使宇宙持平在双臂上,要使万物随着你的呼吸而起伏。这便是吐纳。这……”
“宁师傅!”
“打断别人说话是…”
“宁师傅!”
“你想咋的?”
“你头上好绿啊。”
“什么?”宁小李刚要暴走,又感觉到了什么,伸手向头顶摸去,一把握下来张开手,手心里静静躺着几瓣叶子。青翠欲滴。
尼玛。
宁小李无语了。
这片地境处在这扭曲的大陆的最边缘。除了白蒙蒙就是白蒙蒙。方圆千万里连一把好土都寻不到,这叶倒是来的巧的紧啊!
什么概率啊…
看着宁小李满天的黑线,已是少女光景的轩辕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粉红的纱裙轻摆,那青春的气息像清爽的风,干练,活泼,精神。年龄虽才十几,那美人坯子的特性已显了出来,长大了必是个倾城的主。尤其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美得不可方物。
便是在这片地境,开始了轩辕的修炼之路。在练成第一重地观身之前,不能踏出半步。
只是时光流逝,轩辕却渐渐敛了笑容,两眉绞在了一起,终日恍惚。
某日。
宁小李和轩辕席地对坐。前者讲,后者听。
这是早半日的心法课,谈的是功法奇妙,悟的是天地大道。由心法到身法,合二为一而兼修内外,怎是一个神奇了得?
且听宁小李言:
“……故巍不过山,灼不过火,浩不过水,深不过泽,阔不过天,辽不过地,震不过雷,疾不过风。八者相辅,便成则,又以法驱之,是为法则。再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本,风雨雷电光五元为灵,便成就了这大千世界,造化了芸芸众生,岂不妙哉?”
却觑见轩辕目光涣散,低头不知看向何处,若有所思。
宁小李觉着自己被人欺负了。
“轩辕!你在听吗?”
“宁师傅。轩辕有一事不解。”
“哦?你说。”
“我们练的是什么?”
“守耀决。”
“为什么叫守耀决?”
“世间纷乱,光留心间。守耀,便是守着心中的那份光。”
“那么。”
只见轩辕抬起头盯向宁小李的眼睛,白暂的脸上竟不带血色。黑色眼仁中透出的迷茫,像乌云蔽月的夜。
“什么是光?”
“光就是……”宁小李刚欲说,却猛然间记起什么,竟一时语塞。
轩辕仰首看向那空中无边无际的蒙蒙。神情恍惚。
“我一出生便在这白茫茫中。没有白天,没有黑夜。甚至对于日月星辰的形象都来自于莫姨的描述。她总说月是多么清冷,日是多么灼热,我却从未见过。芸芸众生大千世界,难道就是这百户人的村庄上下的白色?”
“莫姨说这世界很大,不都是这般。是无敌的神要这片世界这般,让我们沦落在这里,蝼蚁般遵着他们的旨意祈求着生。那这片世界之外呢?这片世界之外的世界可是这般?哪里是什么光景?哪里的人会祈求神赐予的生吗?这样公平吗?”
“不知过去,没有未来。我们所有人都活在口口相传之中,麻木着一代又一代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竟都在心安理得地承受着神带来的不公平。这般的我们到底是活着,还是就未活过?”
“很久以前莫姨便对我说,轩辕部终有大劫来临,要我变得强大,去守护所有人。又说那劫因神而起,无可避免,要我用弩与铠将自己武装。可我们做错了什么?既已将我们遗弃在这里又为何赶尽杀绝?”
“我们用规则约束行为,用仁义教化品德,只为这片土地的欣欣向荣,安定幸福。但若是神让光不能恩泽这片土地,若是神让我们永世轮回在无尽的折磨中,若是神让一切的结局就是灭亡,那练这守耀决又能守护什么,要那规则又能约束什么,要那仁义,又能宽恕什么?”
“为何神就能规定一切,为何人就得默默承受,难道这世上真正自由的只有神,其余的只能任其摆布?”
轩辕通红着脸,眼中满是激动的血丝,死盯这宁小李,咬着贝齿,泪水旋在眶里强忍着不让流下,发丝飞扬在风中,疯子般歇斯底里。
宁小李那样骄傲的人,竟沉默的死死的,一言不发。
“不曾见光,以何守耀;天地不仁,为何而生。我想不通,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她终于忍不住啜泣,跪倒在地,黑色的发披散。泪从她掩住脸的指缝中滴落,在白色的坚硬的地面上,溅起水花。
宁小李沉默地盘坐着,紧紧握着拳。他看见轩辕背后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抬头看着天,只是悠悠的叹。
哪怕只是茫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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