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冥王传(七)中
这大雾般不着边际的谎言,众人不知编织了多久,在这里一切都会扭曲成别的样子,面目全非。而他们心有灵犀的走过自己编织的路。倒是我,像个瞎子,像个,傻子。
——引
正文:
前文曾说到,这莫林夕一昏,便是一个月。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某个九人队伍已开始挥着血,顶着风,在刀光剑影中拼尽全力地突破整整八十一重的封印。
比如某个被死神带走的灵魂出了轮回。在神也看不见的黑暗地境重塑肉身。初见规模,只是物是人非。
比如某个以亿来作基本单位的庞大军队的执策者,已带着数万人的先锋部队,降临在某个地方。
一个月前,那个她一手操办的可笑“十行”,猛的消失在了她自己的感应中。
毫无征兆。
作为万神之神的她,竟没来由的心头一跳。十一个小时后,在那十人身上暗中戴下的监视追踪器有一个再次传来了信号。经过定位,是一个未知的空间坐标。而那追踪器的佩戴者,正是自己的儿子,莫林夕。
于是她立马以需要一支先锋部队的理由召集了约么万人。她以自己特级神诋的强横能力打破空间屏障,开创一条虫洞,率领着队伍,降临到这片空间。与她同行的,还有四位二级神诋。当然的,她带上了象征自己身份的,光明神殿。
在黑漆漆的虫洞中,光明神殿走在最前面,神殿的后方是百余人一队,三队一排,总共三十几排的鸟型飞船,长长的一列。航行的速度很快,作为被光明祝福的队伍,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一曾淡淡的金光。身体,心情都在这光中变得愉悦而淡然。
唯有那披着白金罗裘站在神殿口的她,那柳叶一样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当真正降临的时候,她的眉头却舒展开来。娇美圣洁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笑容,有悲,有喜,有念,有厌。
可她猛然间看见了那简陋村庄正中央的那座沉默的黑塔。于是她的两颗眼珠就像要裂开般。她那如湖水般平静不起波澜的心里掀起了惊涛。在这位众生俯首的万神之神身上,竟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可怕气场在周身流转,惊的万物静若寒蝉。而那气场的名字,竟是,恐惧?
她不认得那塔,但她却忘不了那股气息。那股混在熟悉中的,熟悉到天崩地裂的,气息。
甚至不用查看,她便知晓,莫林夕,就在这塔里。
终究逃不过啊!他!他!他!
寒毛炸立,冷汗滚落。万神之神的脸上竟显出了那般惊怖的惧意。
手与脚不由得微微打战,冰凉的像死人。
这一刻,被万众信仰的她,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逃。
越远越好。
哆嗦着嘴,刚想对身后的人们说出什么,却望见了地面上那能反光的瓷石上映出的自己。
眉心间金纹勾勒的双翼那么明显。
她一愣,然后记起了什么。
于是她的惧意变成了无尽怒火,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涨红的脸让血丝布满天蓝色的眼睛。像癫狂的恶魔那般,歇斯底里。
抬起双手,刺眼的光芒重现在殿门,一轮能盖住她身形的太阳在她身后升起光与热。
她回身探手从那自己造出的太阳中抽出了一把狭长的剑。指向那村庄。
于是万丈匹练在神殿上空凝出剑形,直指那村庄。
她压抑着嘶哑用尽全力地喊出了一个字。
“杀!”
……
……
……
当她确实感觉到,身后那个男人的气息不见的时候,她才缓缓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地面。
她要走到哪,其实她也不知道。
那一滴血汲取了自己身上太多的能量,一阵一阵的眩晕感让白蒙蒙的一切变得忽高忽低。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和这身上的铠甲。
这身金色的铠甲穿上确实难受的慌,紧紧连身的金属不允许任何衣物的衬垫,哪怕是内衣。死死的套在身上,时间长了那酸疼的全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但…
除了穿这件铠甲可以让她有理由戴上那掩住脸庞的头盔,还能有什么东西,能遮住自己脸上的泪痕。
她不敢直视林夕的眼睛。
她无法保证,在他踏入那塔的最后一刻,会不会哭出来。
她骗了他。
她那么,爱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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