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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情真意切

在返回阴府的路上,田乃禾绘声绘色地向邓禹和辛甲等人讲述着今日的策题是什么、扬雄是如何改“笔试”为“口试”的、众人是如何争论的、自己又是如何说的……直到说到响指和“Good”的时候,众人才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臧宫咋舌道:“田爷这一日可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呢!”

邓禹一边点头,一边赞叹道:“事情虽说是不少,但真正精彩之处还是大哥的‘国之根本在于米粮’……”

“是‘稻谷’……”祭遵插言纠正道,“田爷说的是‘国之根本在于农田里的稻谷’。”

难得被揪住了错处的邓禹只好无奈改口道:“好,好,是稻谷,不是米粮……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嘛!”

由于对“稻谷”与“米粮”的认识产生了分歧,祭、邓二人当街便争辩了起来,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臧宫时不时从旁挑拨几句,大有“三国”纷争的态势。

老成持重的辛甲实在有些看不过眼,遂向身边的朱祐使了个眼色,而朱祐也是心领神会,拨马来到了三人中间,扮起了“和事老”的角色。

不理四人如何在身后闹腾,辛甲稍稍靠近了田乃禾,低声说道:“田爷,小人……小人……”

看着欲言又止的辛甲,田乃禾又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意,随即将手臂往他的肩头一搭,正容说道:“辛大哥放心,赢氏姐妹日后就是我田乃禾的亲妹妹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在辛甲听来却无疑于字字千钧。在欣喜与感激之情的双重作用下,这位总是以冷静沉稳示人的硬汉也不禁流下了热泪。

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辛甲是多么在乎这个从一生下来就已经背负了的重担。因为这不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个家族的承诺。而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事情会比遵守诺言更为重要的了。

自从辛乙惨死在强盗手下,极度的悲痛和对未来的迷惘曾一度使辛甲感到了绝望。但在此刻,是田乃禾的真诚与豁达又重新给了他动力。

抬手同样在田乃禾的肩头用力一按,心中已再无牵挂的辛甲目光坚定地说道:“有田爷的这句话,就算是让辛甲去死,小人也在所不辞!”

田乃禾蓦地心头一凛,这样的情节他在电视和小说中已不止一次看过,某种不祥的预感使得他猛然抽身挣脱了辛甲的手掌,微愠道:“辛大哥不要胡说,咱们要活着,快乐地活着,知道了嘛……要活着!”

感受到发自于田乃禾内心深处那无比诚恳的叮嘱,泪水再一次湿润了辛甲的眼窝……

……

入夜时分,参加完阴平特意举办的庆贺家宴之后,田乃禾终于可以躺在自己那只是一张竹席的“床”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赢氏姐妹的全身按摩了。

虽说已忙碌了整整一天,但头枕着赢珍的双腿,田乃禾仍调皮地说道:“你们相不相信,我今天见到辛甲哭了。”

或许是辛甲平时给人的感觉有点过于严肃,姐妹二人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骗人!”轻轻按揉着田乃禾的手臂,赢璐娇声笑道,“从小到大,我就没看到辛大哥流过泪。就连辛二哥……”

无意间提起了辛乙,小姑娘的脸色一黯,随即便闭口不言了。

心知再往下说只会令话题愈发沉重,为了不破坏自己好不容易才调动起来的欢快氛围,田乃禾侧过头来,正儿八经地向二女起誓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骗你们,就让我变成……变成只大老鼠!”

岂料,“大老鼠”三个字也就才刚出口,两姐妹竟毫无征兆地尖叫着跑到了屋外。这下可害苦了毫无防备田乃禾,不但身体被掀翻了不说,头还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眼见只是虚惊一场,姐妹二人这才手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走回屋内。

不管田乃禾如何的呻吟叫痛,赢珍竟“重重”地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怒容满面地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乱说!”

连摔带吓的田乃禾除了自认倒霉,还得反过来“哀求”道:“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二位大姐高抬贵手,就饶了小人的这条小命吧!”其滑稽的神态顿时便再次逗笑了这对姐妹花。

三人玩笑了一阵过后,赢璐还是难免好奇地问道:“公子快说说,辛大哥为何会哭呢?”

重又端直坐好,田乃禾微笑着将他与辛甲的对话告诉了姐妹二人,并且还刻意渲染了辛甲“痛哭流涕”的整个过程。

田乃禾的本意只是想通过揭露辛甲的“糗事”来逗笑姐妹二人,可没想到的是,面前这对不知曾经历过多少磨难的姊妹花竟在听完之后也同时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事与愿违的田乃禾赶忙用手轻轻擦拭掉姐妹二人脸上的泪滴,大是歉疚地柔声劝道:“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不该又让你们伤心……”

可不说这话还好,田乃禾越是温柔体贴,姐妹俩就越是情难自已。到后来,二人竟索性一同扑入到了他的怀中,且还当真痛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之下,实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田乃禾只得像木偶般支棱双臂不敢稍动一下,任由那滚落的泪滴打湿了胸膛上的衣襟。

直等到哭声逐渐平息,早已是筋疲力尽的田乃禾这才一点点弯曲着麻木了的双臂,轻轻拍了拍怀中姐妹的脊背,无比辛苦地说道:“两位大小姐,小人实在是撑不住了,你们可否先坐好了呢?”

猛然醒悟到自己一直是在紧紧抱着一个大男人,赢氏姐妹慌忙坐直了身子,女孩子独有的腼腆与羞涩使得两人连脖颈也变成绯红色的了。

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直了的手臂,田乃禾仍不知悔改地继续调笑道:“真看不出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挺有力气的,要是再晚一会儿,我非得被你们勒得……”只可惜话犹未完,却已被灯光下二人那娇艳欲滴的容貌给迷住了。

各怀心事的三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偷看着。一时间,房间内除了偶尔“噼啪”作响的灯花爆裂声,真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推开,原来是已多时未见的邓禹正兴高采烈地一步跨了进来。

冷不丁看到了屋内呈“品”字形呆坐着的三人,顿觉气氛“诡异”的邓禹故意干“咳”了一声,佯装不解地问道:“小弟来的是否有些不是时候呢?”

问题虽是向田乃禾提的,但两只滴溜儿乱转的眼睛却瞟向了赢氏姐妹。

与邓禹那透着“可恶”的眼神甫一相碰,姐妹二人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旋即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纷纷面红耳赤地夺门而逃。

与赢氏姐妹的激烈反应相比,自觉问心无愧的田乃禾倒是平静了许多,只见他头枕着手臂顺势平躺在了竹席之上,悠哉悠哉地责问起了邓禹,道:“你小子,宴会刚一结束就不见了人影,这会儿又神神秘秘地跑回来了。快说,到底干什么坏事去了?”

邓禹赶忙跪坐在田乃禾的身旁,低声诱惑道:“大哥想不想再去喝点酒?”

透过邓禹那不停眨动着的眼睛,田乃禾立马看出这一提议背后肯定另有“阴谋”。

一个翻身用右臂支撑着半侧着的身体,田乃禾将头靠近了邓禹,小声询问道:“小禹有好建议么?”

没有任何的语言表示,邓禹仅仅是似笑非笑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见此情景,爱玩、爱冒险的天性使得田乃禾想都没想便果断跃身而起,拉着邓禹的衣领便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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