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是女子之事,有点吃惊。看她的脸完全不像女子,不过身形倒是女子该有的体态。但今日做好,让绣娘很是为难:“就算是来三人做,今日也不可能做好。”想到了什么,放下布匹从桌上拿来了麻绳,缠在她的腰间量尺寸,量好后在用尺子量出数字来,面露喜色对她说:“前几天,镇上王员外之女让我为她制衣,衣制好后,她说衣服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黑,便没要了,刚才量了下你的尺寸,和那王小姐的尺寸一样,既然你急着要,给你正好。”
冬儿大喜:“那麻烦阿姐了。”绣娘笑着回她:“无碍。”进了内堂去拿衣服了,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整套的衣服,放在长桌上展开。
“这,会不会过于花哨了些?”冬儿望着手中绯红的锦缎绸衣,面露难色。
“怎会,这在时下是十分受年轻女子喜爱的。”
花哨一下没关系,手袖只有半截长,胸上方还露着一大口子是怎么回事,对她说:“这衣服露的也太不着边际了。”怪不得那王小姐不要,原来是有原因的。
“姑娘嘞,这衣服露是露了点,但绝不会露出你的胸部来。想在迎神女祭上赢,穿这个再合适不过了,听老妇的准没错。”
冬儿还是被她说服了,拿了那件衣服,用买来的面料交换。
冬儿到了桃花坳。桃花坳的入口处,立着一座五门六柱的牌坊,两遵石狮各立一侧。朱红的坊上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金色大字———桃花坳。两侧的朱红大柱上各刻着七句赞言:“妙姿绿叶衬绯红,天下花无双当此有。”
这还是当今皇上赐的牌匾和字。
坊里面便是一片桃林海,冬儿抬头望去,不见边际,在远处看时,就见两座楼台亭阁在桃林中,挨近了后倒是被桃树遮挡住了眼,什么也看不见。报名处就在牌坊下,冬儿并未走进去。
“来者何事?”见一男子过来,疑惑的问他。
“在下冬青,特来代小妹报名。”冬儿以哥哥的名义为自己报名。
“你家小妹为何自己不来报名,由你来。”
“我们乃外地人,因家中有事,小妹便来的有点晚,在下怕错过了报名时间,前来此代小妹报名。”
既然是家中有事,来晚了也是情有可原,拿起笔问到:“麻烦告知一下,公子妹妹是参加祭祀还是桃花坳的比赛。”
“桃花坳比赛的。”冬儿说完,填名册的人从桌上拿出不一样的宣纸替换了之前的纸张,问:“姓名、年龄等一一说给我。”
“小妹名叫冬儿,芳龄十八,未婚嫁,也无媒妁之言。燕城人士,家住城中西街陈府。”
冬儿一半真一半假的说完了,写名册的人写好后,上钉装进信袋中,好心的问她:“请问,公子的小妹何时来,如果寅时之前未来比试,我们只能视为弃权。”
“多谢大哥提醒,小妹正在来的路上,寅时之前未到,我们便遵从你们的规矩视为弃权。”
“这绸带是进桃花坳的凭证,只需让你妹妹带在手腕处便可进来了。”冬儿接过绸带便离去了,在街上买了些胭脂水粉,就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不早了。坐在梳妆台前卸下人|皮|面具,放入有装有药液的盆中。脸因面具的挤压而现的苍白,用清水洗了一下脸,擦干,双手轻柔脸部,苍白之色稍微减退了一点,拿着烟黛在眉上勾勒着。
“长老,游衣女侠到了。”
“顾北堂,许久不见。”来者花信年华女子,身穿华衣锦缎,手持长剑,走向屋中坐下喝着他喝过的茶水。
“是有些时日未见,不知来时可是先去见了他。”顾北堂并不介意,拿起茶壶为她添水,深意的望着她一笑。
“是去见了他,你又能如何。”被人一语道破的游衣,脸上不由浮现红晕,可语气却是十分的不善。
千秋本想提醒她喝的是顾北堂的茶杯,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千秋恨不得她多喝点。
游衣,是莲花派芙蓉掌门的得意弟子,也是莲花派的下任掌门。千秋不喜欢她,一直觉得她就不是一个好女人。比如说,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本来说好昨日到桃花镇,结果现在才到,完全不守信用。完全拿长老不当一回事,能降服她的人,怕也只有那个人。
“这不是千秋么,怎么越长越漂亮了。”游衣把眼神注视在千秋身上,捂着嘴轻笑说道。
嘴还是这么毒,气的千秋的手在背后紧紧的捏着拳头。顾北堂拍了拍千秋的肩,给他一个“习惯就好”的眼神,可千秋心里在泪奔,被她欺负,已经习惯很久了,可还是忍不住想撕了她的冲动。
“游衣,这花酒得不得到我不在意,只是这酒是那人想要,这你也知晓,所以拜托你了。”顾北堂严肃的望着还在嬉笑的她。
坚定的说:“放心好了,你不说我也要得到。”游衣没理他的眼神,白了他一眼,这酒她是要定了。
桃花坳是一个酒庄,它处在桃林,并以桃花酿酒而成桃花镇的中心之地,每每到什么节日和祭祀不出意外一般都在这里举办。
春天的夜晚来的总是早了些,桃花镇内的街道都点亮了花灯,直通桃花坳。一望无际的桃林,入林不久,一座大而华硕的屋宇,屋宇两侧各立着楼台亭阁,楼有三层,也是冬儿她们所休息的地方。屋宇前有一块十分大的阔地,摆设着由木搭建的舞台,舞台正方朝入口,尾朝屋宇。舞台上下左右都有阶梯可上可下,十几人在上面也不觉拥挤。舞台周边缠着红色绸缎,台下四周放立着花灯木架,已有人在逐个点亮花灯。舞台中央表面绘画着一朵绯色大桃花,舞台尾方两侧立着龙座凤架鼓,舞台下两侧坐着乐器师。舞台正方阶梯之下放着一张祭祀台桌,桌上放着檀香和祭祀用的物品。已有不少人已经来到了桃花坳,桃花镇的人见到这美景,早已见怪不怪,而外地第一次来的人见此等景色是流年忘返,迷失心志。
申时末寅时始,桃花坳里的人如潮,声鼎沸,站在舞台周围,都期待着祭祀的到来。这时,两个赤膊壮汉走到鼓前,拿起鼓架下的鼓槌敲向鼓面。“咚、、咚咚、、、”有节奏规律的声音响起。八个青衣妙丽女子手拿着长有花朵的桃花枝缓缓走上舞台,她们前首走着一个长得清瘦的男人,脸上皱巴巴的,穿着也是十分古怪,类似道袍却又不是,头冠上插着一根孔雀羽,走上舞台,停在舞台中央。他是桃花镇的大祭司,每年的迎神女祭都是由他来主持的,今年也不列外。
一个青衣女子手中端着檀木方盘,低着头立在他身侧,大祭司拿起盘中卷起用丝线绑着的宣纸。解开丝线,展开宣纸,大声的朗读宣纸上的字。
“封国元皇三十年,国泰民安,万世昌荣。之下,有一方之地——桃花镇,三月十五寅时,在此迎神女桃夭,以祈天神保佑桃花镇的桃花永世不消,请神女赐此地儿女百年桃姿。”大祭司说完,把宣纸放回盘中,向前直走下舞台,站在祭祀台前。
“咪咪嘛嘛吼、、、嘛嘛、、、”神神叨叨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右手抓着几张黄色的符纸放到香鼎里的蜡烛上点燃,端起桌上的碗喝下里面的水,把手中的符纸抛到空中,张口一喷,发生了神奇的事,嘴里喷出了火来,原本燃烧的慢的符纸被他喷出来的大火燃烧为烬,灰烬散落在地上,火也随之消失而去。大祭司拿起桌上的拂尘剑,继续舞动着念着咒语。
舞台下,不管大人和小孩都被这突然变大的火势给吓了一跳,随后就是欣喜若狂,可没人因兴奋而大喊大叫,因为这是在祭神,谁敢不要命了,在祭神典上放肆,要兴奋也得祭祀过后。
阁楼三层处,有丝丝渺渺的声音。楼内四周无墙无窗,只用八根朱红柱子立在阁楼四周支撑着。十二位少女正坐在阁楼边上望着下面,她们能看到下面的人和整个桃花坳的景象,而下面的人看不清阁楼上的她们,虽然阁楼无壁无窗但四周有青纱帐遮挡着,也只见其形影罢了。
楼上的少女看火从嘴中喷出,皆露出惊讶之色,有的小声叫喊出了声,但立刻收住了声。有的互相接耳小声议论着。对她们眼中的新奇,游衣不以为然,不过是些糊弄人的小把戏,也只有骗骗这些大家闺秀。和这帮柔弱的女子待着,甚是无聊,背靠着柱子闭上眼睛休息。
楼中亦有几位青衣女子,都是照看和服侍这些比赛的少女的,也是为了迎神女祭能顺利完成,以免在比赛前出了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