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家主莫昱的书房內,莫昱右手正摩挲把玩着一颗通体晶莹发着神秘紫色光芒的玉珠,有些出神的在想事情,眼里神色不明。莫疏影进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莫昱听到莫疏影喊他的声音,顿了下神色变得温和起来,把手上的奇灵珠收进袖子中,对着莫疏影招招手道:“来了,先坐下吧。”
莫昱温和清润的声音问道:“衍儿,为父总有不好的预感。花月令月灵幻影的出现意味着一场大的风暴要来,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你最近一切都要格外小心,族里的事情也要多留意和防范。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多帮帮爹处理家族事务。爹也老啦。”说完最后那句话边用手抚了抚有些泛白的鬓角。
莫疏影硬朗冷峻的脸上,神色坚毅:“爹,是孩儿不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
莫昱欣慰的看着莫疏影,点点头感叹道:“我知衍儿你行事最是稳妥,我相信你。幸好你懂事,不像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成天风流放荡的不干正经事,一点都不像是我和你娘的儿子。”
莫疏影没有辩解,沉默地点了点头:“爹,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办事了。”见到莫昱点头就离开了书房。
此时莫昱口中那不成器的莫兰风,正笑得一脸诡异的看着魂不守舍的莫羽葵,对着正端来糕点的何玉簪道:“娘,小妹这是又去了趟何府?”
何玉簪端庄秀美的脸上满是担忧应道:“可不是,自从今儿去何府看望了受伤的何钰先后就变成这副样子了。羽儿一直这样,我都快担心死了。也不知她是在何府遇到什么事了,才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事吗,莫羽葵想到今日在何府看到的画面心里更加难受,愈加显得魂不守舍的。她担心那人昨日伤的严重,今日特意去看望。没想到到了何府的大堂附近便看见花遥栀与何钰先,何钰清在一块说事。
花遥栀笑着对何钰先调侃:“没想到漂亮姐姐功夫也和我一般不到家,昨天只有我们受伤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何钰先听懂了她话里嘲笑他丢脸丢到家的含义,一张俊脸白了又红,梗着脖子不服气道:“人难免会有过失,我,我那是不小心。好吧就算我承认我功夫不好,你也受伤了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加紧练功,一定会变强的。还有,我是男的,不准你叫我漂亮姐姐这么娘气的称呼。你是眼瞎还是傻,哪里看出我是女的了”
花遥栀看着炸毛,嘴硬逞强的何钰先气的红鼓鼓的面颊,手痒的厉害。这个何家小公子真有趣,捏了捏右手灿烂的笑:“那我拭目以待啦,我也会变强的。到时候不要你的功夫还不如我啊。”
何钰先立即呛声道:“不可能。小爷我一定会抓紧练功,一定会比你这小姑娘强的。”
小爷,何钰清听到这个称呼,抬起右手就往自家弟弟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训道:“还小爷,谁教你这种无赖粗俗的话。我看你是经常跟兰风斗嘴,都学坏了。”
花遥栀见委屈不甘的瞪着大眼看着何钰清的何钰先,肩膀不住耸动,憋声笑了起来。何钰先生气的追着花遥栀要她闭嘴,不准取笑他。
何钰清坐在一旁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人,笑如春风。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弟弟孩子心性,即使身为世家公子,却还是如此单纯干净,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
莫羽葵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神色黯然,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人,就默默离开回府了。
他和那个姑娘,他们已经熟到可以互相取笑的地步了吗?莫羽葵情绪低落暗沉的不行,莫兰风看妹妹这般模样笑眯眯的凑前去问:“小妹啊,你二哥我已经在你面前坐了这么久了。对着我这么一张风华绝代的俊脸你也能一直走神,我真是太伤心了。看你这低落难过的模样,怎么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让二哥开心一下啊。”
莫兰风说完就被旁边坐着的何玉簪拍了下后脑,没好气的斥责道:“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你给我闭嘴,老实点,一边呆着去。”
何玉簪满脸责怪的训完二儿子,转头对着莫羽葵温柔的关心道:“羽儿,乖女儿。有什么烦心事和娘说说,别自己伤心难过啊。”
莫兰风看着前后两副面孔对人的娘亲无语了,撇撇嘴难得正经问道:“小妹,老实跟我们说说。你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这么低沉难受啊?”
莫羽葵看着担忧的望着她的娘亲和二哥,有点不忍心让他们如此担心,就找了个借口道:“昨天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你们保护,成了大家的拖累。我是不是很没用?”
莫兰风风流的一挑漂亮的眉眼,夸张笑道:“就为这事啊,小妹不是二哥说你,你是我们的家人和宝贝,怎么能说自己是拖累呢。你是没有灵力,可是如果哪天这世上没有灵力的话,你武功高强没准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人呢。”
莫羽葵乖巧的笑了笑,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笑着回应道:“也许二哥说中了呢。我也是很厉害的。”
莫兰风见妹妹似乎没事了,就吊儿郎当的拿了壶好酒去找温景筠了。昨天说好去听风楼找江漫出价交易白堇的下落,今天跟江漫约好在听风楼交易的。
江漫此时并不在听风楼,他来到了母亲所居住的云清庵的厢房內。
厢房的里屋內走出一位穿着素色纱衣,面容淡雅清明,右眼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夫人。这便是江谦的夫人,江漫的母亲——林萝。
自从江谦藏身火海,林萝伤心欲绝便来到这云清庵里带发修行,常年与青灯古佛相伴。
因多年修行,林萝身上此时带着一股宁静出尘的气质。看着这样的母亲,江漫的心里是复杂的。
对林萝,他有怨恨,怨恨她作为母亲在父亲出事后全然不顾他就来到这庵中不问世事,徒留他一人辛苦艰难的撑起江家。他以前也有期待,期待她可以慈爱的看着他笑,对他关心爱护。但多年来的失望与在家族中历练出来的冷情狠绝,他对林萝早已彻底死心。
由开口的娘亲变成了如今的母亲,由以前几乎日日都来看望变成如今有事或偶尔想起才会来看望。
面对来看望她的唯一的儿子,林萝是愧疚的,慈爱的温声问候:“漫儿,你来了。娘特意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糕,来尝尝。”看着儿子神情冷淡的安然坐着不动的样子,林萝心里的苦涩和后悔快要溢出来了。
江漫疏离冷淡的开口:“不用了,母亲。自从三年前有个家族奸细在桃花糕里下毒害我之后,我便不爱吃它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母亲,月灵幻影之前出现,那么真正的月灵一定也出现了。五年前盗取花月令的人已经开始有动作了,爹的死有可以查清的机会了。”
说完,江漫就站起身毫无留恋的往外走去。看着江漫离开的干脆清冷孤寂的背影,林萝捂着疼的厉害的心口难过的问道:“漫儿,娘真的一点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机会?听到这句话的江漫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似是嘲讽似是苦涩的笑:“回不去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所谓的补偿。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说完,大步离开了庵堂。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林萝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神色凄然。一阵风吹过,窗台花瓶上的栀子花晃动了下,厢房的屏风后面多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你后悔了?”那个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可是我好像已经不能回头了。”林萝轻轻的回到,声音飘渺的快要听不清。
房中沉寂了半晌,黑衣人再次开口:“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明白就好。最近罗宇那搞出的动静太多,吸引了太多目光的注意。花竞会就要开始了,趁着他有什么动作帮我们吸引了白洛他们的大部分的注意力,我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黑衣人说完正打算离开,就听见林萝站起来激动的问他:“那种东西太过厉害又危险,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林萝看着眼前黑衣人高大沉默的背影,浑身颤抖,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到江漫的。你自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你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况且如果出了任何差错,后果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是你承担不起的。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黑衣人已经不见了。林萝面对这满室寂静,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心神动荡看着窗外暗沉的云朵喃喃道:“风雨,要来了吗?”
外面的天空暗沉沉的,令人压抑的厉害。白堇看着外面的天色,对着主位上的罗宇说道:“主公,看来今夜会有场大的风雨。”
罗宇儒雅的面孔微动,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温和有礼的笑着说道接下来的安排:“你的身份上次同顾浩楠一起对付林迭寻时已经被白洛知晓,他们必定会通过顾浩楠来找你。今后,切断与顾家的一切联系,蛰伏一段时间。通知顾庆水,让他做好防范,别被他们抓住确切的把柄。”
白堇点点头,很是赞同:白洛的神月太过锋利,白家和巫神族可不同于六大世家,他们若是一起联手来对付他们,风罗教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罗宇看着白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再多说,转而开口吩咐道:“偷取花月令背后当初你的那两个伙伴已经有动作了,对月灵他们必定会采取行动。我们就坐山观虎斗,隐在暗处先观察下局势吧。”
白堇分析了下当前局势,觉得六大世家还是一个大隐患,便斟酌着开口:“六大世家必定是我们大业上的一个大隐患,就算不能完全除去也决不能让他们因为找花月令,同背后的黑衣人而抱做一团,必须离间,分解他们的势力。对此我已经想到了突破口。趁着花竞会,我想把这个缺口打开。”
听完白堇的建议,罗宇认为也不是不可。他点头:“可以,但是你必须得有万无一失的准备才可以动手。还有,今天晚上趁着这场风雨,我准备给白洛和何钰清送份大礼。”说这话时,罗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加温和诡异。
放下手中的信纸,林迭寻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眼中却是闪现着凌厉凛冽的寒意:罗宇终究是要出手了。不过他要对付何钰清他们,对此林迭寻不太看好。
对于何钰清的实力,在重生前她就有着深刻的了解。在罗宇手上,他们应该吃不了什么亏。所以,她想也就不必太在意这件事情。
倒是另一个人让她非常在意,从云清庵里传来的消息说林萝今日似乎在江漫看过她之后有所异样。这个,难道是青龙面具人秘密与她接头了。
可惜暗探修为不算太高,无法得知是否有戴着青龙面具的黑衣人去找过林萝。但是也多亏自己重生一次,知道许多事情,让那个人留给她的暗探队伍分插在各个在这盘棋局里关键的棋子和棋手身边。
不然,若是如她当初一般对任何暗流下的事情一无所知,自己怕是无法打败青龙面具人,粉碎他的棋局。
不过,花竞会就要来了。那个人终于是要出手了,这次想必不会像上次一样让她失望了。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局,马上就要开局了。这次,自己一定要在大会之前潜心修习,提高修为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