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气的躲在房间里哭泣,林立太过孝顺,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这种事,直到林小妹拿出了林亿的卖身契,上面写的赫然是窦氏,也就是林立的母亲的名字,还有她亲手画的押,林立才不得不信。
虽然林立相信了,却还是担心老母一个人在乡下生活困难,决定立刻回乡,他原本希望林亿也跟着回去尽孝,林亿却不肯,只说二哥没回来,他就不回去。
于是,回去的只有林立夫妇。
刚走到晏家的墙外,墙角一个破洞处,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林小妹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必清。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您的二叔来了,嚷着要见您。”
林小妹皱眉,林姝的二叔,就是那个出卖了林姝,做生意失败的林智,听林亿说,原本窦氏身边有不少钱,那是晏家给林家下的聘礼,可林智以做生意失败为由,硬是将窦氏的钱全部抢走,这才导致林姝三叔要赶考,窦氏没办法才卖了林亿和林仲。
可以说,导致林家变成今天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林智,他居然还有脸来。
林小妹不在乎的钻进了洞里,洞的后面就是林小妹的院子,也因为她的院子在晏府中最偏僻,才让她有机可乘,连续几天往外跑也没人发现。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屋子里放着的东西搬出去,兀自盘腿坐在蒲团上,放空脑海,默默念经。
“哟,还有心情念经啊,你二叔来了也不见,面子可真大!”来人推门而入,出口便是冷嘲热讽,林小妹不理她,晏明凤安静了几天,终于坐不住了,不找机会替自己出口恶气,她是不会罢休的。
林小妹闭着眼睛,无比虔诚,其实她内心里祈祷的是,希望上天保佑她活在现代的父母,能平安健康。
“嘿!好大的架子,听说你二叔做生意又亏了,难道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见她依然爱理不理的样子,晏明凤也觉得无趣,目光一闪,说:“哼!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礼貌都不懂。”说完,甩袖走了。
晏明凤走后,必清端着素食走了进来,忐忑的看着自家少夫人,欲言又止。林小妹闭着眼睛,自然看不见她的表情,而林小妹第一次对这后宅的斗争感到深深地厌恶。她喜欢宁静自然,喜欢一家团圆的温暖生活,她宁愿回到乡下平平静静,也不想待在这里费尽心机。
她想走,有很多种办法,可是,不知为何心里会生出一丝舍不得,是对那个人的舍不得。
自从晏明熙离开后,她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她自然知道其实这就是心动吧。她终于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她要等他回来。
必清忍了忍,终于没有说出来,将素食摆好,说:“少夫人,天色不早了,先用饭吧。”
林小妹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清汤寡水和干硬的馒头,微微皱眉,这样的饭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晏家堡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晏明熙离开后,下人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苛待,这样的饭菜就像是施舍给路边的叫花子,连她一个正牌少夫人都是如此待遇,不知必清她……。
“必清,你也去吃吧。”她抬头看着必清,看见她脸色一变,原本还算水灵的脸蛋已经消瘦下去,她的心一沉,有怒气在心间徘徊。
她正要说什么,却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接着大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了。
“呀,嫂子,妹妹可把你二叔带来了,你们许久不见,好好聊啊!”晏明凤幸灾乐祸的笑着,将一个中年男人往里一推,率领一群下人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中年男子一个踉跄,才堪堪站稳,抬头看着坐在昏暗光线下的女子,只觉得一愣。
这个女子好沉静,好美,就像误入凡间的仙子。
只是一瞬间,他就清醒过来,怎么可能,她只不过是大哥生的没用的女儿,怎么可能像仙子,一定是他刚才被推了一下眼花了。
想死正事,他立马赔着笑,靠近几步:“那个,姝儿,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二叔啊,在城里做生意的二叔,往常回去你都躲在家里不见人,没想到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你看都怪二叔,来了也没带见面礼,你不会怪二叔吧?”
林智说了一会,发现坐在前面的女子一动不动,心想莫非她还记恨着?可是这么好的事应该是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吧,就算以前不愿意嫁进晏家堡,见识了晏家堡的富贵应该也会感谢他吧。
“那个,姝儿在这里过得还好吧?没有人欺负你吧?你看,在晏家堡做正经少夫人多好,这是别人一辈子求都求不来的,怎么了,你怎么不理二叔?”
林小妹默默地起身,冷冷的问:“二叔来有事?”
这个二叔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说他真的对林姝有什么亲情可言的话,为什么当初她成亲那么大的事都不来?
林智一愣,心里觉得这个侄女儿是有意疏远他了,他的生意被人坑了,如今欠了一屁股债,他也知道林家根本没人能帮他,晏家堡更加看不起他,甚至因为他拿着两家信物前来,害得堂堂晏家堡少堡主迎娶一个乡下女子而对他非常不满,现在别说求晏家堡帮忙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唯一能帮他的只有林姝了。
“那个,姝儿,你是不是还在怨二叔?”林智觉得额头上都冒汗了,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
“没有。”林小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她不是真正的林姝,不至于怨恨他。
林智心里一喜:“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你现在是晏家堡的少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给你的机会,不然你这辈也就只能嫁个穷小子,你不用感谢二叔,你毕竟是我的亲侄女儿,我不帮你帮谁呢!”
林小妹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可惜林智又擦了一下汗水,没有看到。
“二叔有事直说,不必绕弯子。”
林智立刻点头:“好,好,那我就直说了,你可不可借二叔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