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你为什么要那个门票?”一离开角斗场,万小楼就愤愤地问出了这句话。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造鬼人对什么感兴趣吗?”
“我当然想知道,但我自己会去买,不需要他们那种人渣,施舍一样地给我。”
“呵呵,这不是施舍,是他们自觉理亏拿出来的补偿。”
看着万小楼脑袋上的褐色毛巾,他感觉很奇怪,便岔开话题问了起来:“对了,你好端端地戴个头巾干嘛?”
万小楼见周满福突然问这件事,先是一怔,便又郁闷地摸了摸头上的毛巾道:“这个又说来话长了,等回去后再跟你说吧!”
周满福点点头随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现住在客栈里吗?”
“是啊!”
“这样好了,你搬到汪家和我一起住吧,反正我那里地方大。”
现在英雄之路没了,想要磨合肉身就得另寻他法。而万小楼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他现在为了追查造鬼的事,耽搁在这里。
周满福对万小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其实万小楼也有这样的打算,自己炼体之路也遇到了瓶颈,现在刚好有师傅给的经书,也需要和人交流印证。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到客栈退了房,在外面吃了午饭,才回了汪家。期间遇到相宜,她愣是没有想起万小楼这个人,弄得万小楼很是无奈。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他立即向万小楼要了地图查看起来。
他想不明白这个小小的燕歌城,为什么会这么特殊。天木国唯一的角斗场在这里,而且拍卖街每年秋天都搞个秋猎活动。可惜的是,以前周满福对这些没有兴趣,脑袋里除了修炼就是欺负人和玩女人,所以也就没有值得参考的答案了,
打开地图后,只见地图上完整地标出人族五州十二国。他先看了看最北边区域,那里只是写着九幽二字,东边是:海族、南边是:巫族、西边也是两字:蛮族。
他先找到万法州,又找到天木国,最后才找到燕歌两个字。看了看它周围的地势和城市才有点明白过来。
在万法州的最西边,是通往蛮族的绝西关,那里有一座名叫安定的巨城,以前是一座堡垒型城市,现在由于两族很多年没有战事,已经发展为商业城市。
东边是州府姑苏城,燕歌正好在两城的中间。当然,燕歌的情况不可能只是位置好这一个因素,肯定还有连他暂时也想不到的其他因素。
周满福考虑了一会,将食指压在安定城说道:“我打算进入安定城的玄师学院,等到后年那个秘境开启后,可以第一时间进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万小楼看了看安定和羽山的距离。想了想,如果要去羽山,应该就近住才好。
而他现在也不打算回天风当捕快了。在此之前,进入那边的学院也是不错的选择。
其实在他看来,最主要的好处就是学院供吃也供住,还不收学费,最后也能学到知识。这样的便宜怎么能不利用一下呢。
只是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皱着眉又想了片刻,突然直勾勾地看着周满福。
周满福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两眼灼灼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感到发毛。很不自然地将脑袋转了过去,心道:这眼神怎么和张丹师看我的眼神一样。
这时万小楼的惊呼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周兄你又可以修炼了?”
“啊!是呀,只是还没有彻底痊愈。”周满福心中舒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你们这些天才最喜欢赶尽杀绝了,这下好了,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庸人活了。”万小楼调笑说。
“··········”周满福无语。
“那要等到过完年才能去报名吧?”万小楼又问道。
“嗯,还要渡过玄师劫才行,现在去他们看不上的。”周满福点点头道。“所以趁这段时间我们要好好切磋切磋。”
“好!”
·······
·······
大陆的极北边,乃是极寒之地。
此时,在那重重大雪山中,北风正在呼啸,那片天地的雪如倾盆雨一般随风怒砸。
一位身穿灰色麻布睡衣的老者,穿一双破布拖鞋,在雪地里慢慢地朝某座山上走着。
老者银发梳的整整齐齐,还在头顶上盘成一个髻,用一把筷子长、小指粗的冰蓝色玉剑贯穿着。手中拿着一本旧书,边走边看,嘴里不时还呵呵笑着。
天上的风雪虽急,却没有一粒落在老人瘦弱的身板上。
某一时刻,老者一脚踩滑,便停下了脚步,放下手中书看看四周,竟走到了悬崖边还不自知。还好他走的慢,不然,说不定就栽下去了。
老者慢慢退后了几步,笑着喃喃道:“走路还是不要看小说的好,这样也太危险了。”抬头看了看悬崖对面的木屋又自言自语道:“真是老了,居然走错了山头。”
随后转身下山,看了看手中的书,只见封面上的书名已经被磨没了,只剩,求甚解著,四个小字。老者撇撇嘴,心中想道:这名字真不咋地。
将书塞进腰带里,便加快了脚步。只是没走多久,又抽出腰间书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老者才打开对面木屋的门,走进去第一句就说:“岚祭司,你搞的这个禁空玄阵,可是害苦我这把老骨头了。”
一阵风雪随着老者一起进了温暖的木屋里。
木屋不大,五六米见方,总共就一间房,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四把椅子,中间还有一口水井。
井边坐着一位女子,身穿一件冰蓝色长袍,头戴罩帽,面遮黑纱,只留出一对属于少女的眼眉。
女子并没有理会老者只是看着井里不说话。
老者也不在意,反手关上门。
看了看四周,找了一把椅子放到井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又笑呵呵地朝井中左右来回看了起来。他只见井里,除了快溢出的水以及一轮遥远的银月外,其它什么也没有。
岚祭司看了一眼老者道:“大长老来此有何事”岚祭司的声音空洞的不带一丝情绪,仿若是用两块生铁磨出来的话语。
大长老感觉岚祭司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心中不由地有些难过,这么多年来,又不是只有你在受煎熬。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将手搭在井边,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出来转转了。正好路过这边,就上来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岚祭司看着井面的水开口道:“那请回吧”
大长老脸上笑容一顿,随后便被悲伤所取代,口中竟带着哭腔道:“你怪我,可那时我又能怎么办?”
“那事,我已经忘了,莫要再提。”
大长老听后,收了收心神。
忘?没人能够忘记。这么多年了,他不记得有多少次是从梦中哭醒过来的。有时他也会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撑到现在,是痛苦还是仇恨?或者说是责任?
心中哀叹一声,强挤出笑容说道:“我来,除了看你之外,还想知道这个情魔僧,对我们到底是好大于坏还是坏大于好。”
岚祭司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段红线扔给他。
大长老接过红线,若有所思地在手中捻了捻,随即明白过来问道:“是那四个秃驴的主意吗?所牵之人又是谁?”
岚祭司低头看着水井,其眼中,一抹哀伤转瞬即逝。
抬起手,在井口上方悬空抚了一下,水面一阵波纹晃过,出现一张和攸姨有几分相似的少女面容。
大长老看清水中之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起来。
但他瞥了一眼岚祭司后又强行压了下去,口中惋惜道:“只是可怜攸姑娘了。”
这时木屋的门突然“咣”的一声打开,一阵风雪和这片天地的咆哮声立马充斥了房间,却没有吹皱井水哪怕一丝。
大长老看了看门外摇了摇头,便拱了下手,转身走了出去。
待大长老走后,岚祭司将水中容颜抹去。井水随之一阵剧烈的旋转起来,水里传出阵阵瓷器破碎的声音,从大到弱直到最后慢慢消失,水面也恢复平静。
此时水中缓缓浮现出一对并肩而站的人影。
一位英俊无比的少年另外一位是手捧粉色凤仙花的少女,少女容颜绝美,其眼眉与岚祭司一般无二。
岚祭司看着水中少年眼中充满了追忆与泪水:“是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