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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幻想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自陈枫醉倒已经过了两天了。他第二天醒来后,忍着头痛跟诹访子外出买了些衣物和日用品,正式在守矢神社住了下来。虽说如此,其实他也没什么事情干,除了负责一日三餐和日常的打扫,也只有陪着诹访子一起玩耍了。

才吃完早餐,诹访子就拉着陈枫想要出去玩,看着她兴奋的神情,陈枫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叹岁月是最强大的武器,把神明变成了萝莉。

游玩的地点昨晚就已经定下了,是神社后的风神之湖,坐落在一片林子中。诹访子反复强调着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可惜了,尽管陈枫觉得午睡的时间才是确实的被浪费了。

今天确实如诹访子所说,是个好天气。阳光晒在身上,温暖而又不至于炎热。看着前方兔子一样蹦忝着的女孩,陈枫觉得偶尔出来玩玩也不错。

谁知道林子中间为什么会有湖,附近根本没有通向湖的河流,说不定这是神明的手笔。

昨晚知道要出游后,陈枫就做了些饭团和甜点,与其到了那儿再寻找食材,还不如提前就做好准备,反正诹访子一定会坚持在那用餐的。将所有食物装盒后,陈枫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诹访子拉着跑出了神社。

今天确实如诹访子所说,是个好天气,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又不至于炎热,看着前方像兔子一样蹦跳着的女孩,陈枫觉得偶尔出来走走,似乎也不赖。

虽然诹访子是神明,但身体素质似乎跟常人没什么差别,又跑又跳的,才过了一半左右的路程就有些气喘了。诹访子的解释是此时的她们不使用神力时跟常人也没什么两样,更何况她本人也不是以力量见长的神明。

仅仅被诹访子用祈求的目光注视了一小会,陈枫就投降了。任由诹访子爬到他背上,他就这么背着她走。树影将阳光切得细碎,照在他们身上,显得那么不真实。

两人默默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陈枫感觉自己背的不是一位神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身体那么柔软。可惜此刻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这几天他常常会想起梦中那个金色的身影,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她才对,但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还夹杂了些许的悲伤,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的心好像被叩了一下。

正在思考的陈枫没有注意到诹访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一处地方,那是他视线的死角,一道小小的裂缝正在渐渐合上。

思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风神之湖了。诹访子的解释恰到好处了:“风神之湖原本常年被雾气笼罩,能见度很低,所以不会有游客来这里,今天可是幸运的日子哦。”

本来陈枫还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但看见诹访子那狡猾的笑容,他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下。泄矢诹访子拥有操控坤程度的能力,知道这点算什么,要说这雾是她散的都可信。

风神之湖确实很漂亮,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波光粼粼的湖面,松软的草地,林间吹来的清风还挟带着花香。草地一直延伸到湖边,陈枫走到尽头躺下。阳光并不显得刺眼,天时,地利他都占尽了,剩下的就是尽快入睡了。陈枫干劲满满地闭上眼睛,然后一捧冷水就驱散了他全部的睡意。

陈枫浑身一激灵,坐起来寻找“凶手”。诹访子站在湖水里,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眯起了眼。趁其不备,陈枫将双手浸入水中,用力一扬,就将诹访子也淋了个通透。于是两个笨蛋就在湖边打起了水仗,在随后的凉风中齐齐打了个喷嚏。

陈枫在湖边生起了一堆火,用来烤干他们的衣服。虽然天气是挺暖和的,但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好受,弄不好还有可能感冒。说起来,神明会感冒么?

距离衣服烤干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陈枫估算了下时间,决定先把午餐解决了。他打开野餐盒,它幸运地在刚才的水仗中完好无损,午餐总算是有所着落。看着吃得正欢的诹访子,陈枫提出了心中久藏的疑问。

“诹访子”,照你之前所说的,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神明和妖怪生存了,那如果信仰消失了,人们又否定你们的存在,那会怎么样呢?”

诹访子闻言一愣,然后露出了些许无奈,夹杂着悲伤:“到那时,我应该会消失吧,神奈子,会被人类消灭掉吧。人类太多了,联合起来的否定之力将一切幻想都压制到最低,到时候枪炮对我们来说也是致命的。”

陈枫沉默了,他猜测过很多诹访子和神奈子的结局,但现实的残酷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不是人人都像他这样,愿意亲近妖怪的。他们大多厌恶,并且不相信她们的存在。也许不用几年,她们就会。。。到那时,自己要怎么做?挡在那些疯狂的人面前吗?可是这样弱小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看着消沉的陈枫,诹访子出言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啦,我们还是有退路的。你知道幻想乡吗?”

“幻想乡?”

看到陈枫的注意力被这个话题所吸引,诹访子暗自撇了撇嘴,每次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陈枫都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简而言之,一股弱智的气息弥漫开来了。

诹访子清了清嗓子,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继续说道:“幻想乡,那是诸神眷恋之地,远离尘世的幻想之地啊。在哪里,遍地都是妖怪与神明,也有稳定的信仰可以获取。是两三百年前,数位妖怪贤者用生命换来了它。那时的幻想乡来者不拒,不断壮大。那时我和神奈子也动过去那里的心思,但是觉得太憋屈,又舍不得信仰,也就没去。大约是一百多年前,幻想乡张开了一层结界,变成了跟现世隔绝的地方,也没人能找到它了。不过神奈子正在收集有关幻想乡的情报,没事的,我们会找到的。”

陈枫闷闷地嗯了一声,诹访子那么费心来安慰他即便是那么不真实的幻想,也该强颜欢笑。两人都各有心事,结果就是长久的沉默。

似乎是感觉到越来越糟糕的气氛,诹访子随便聊了个话题:“对了,小枫,你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陈枫楞了一下,随后笑道:“不想啊,那么无聊又无趣的地方,只是对某个家伙,还有一点点歉疚吧。”

陈枫感觉听到谁重重地切了一声,似乎是在发泄不满。

【大概是错觉吧。】他很快就将这错觉抛在脑后。

“好啦,诹访子大人,时候不早了哦,该回去啦。”

“不要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我可是神明诶。”尽管嘴上抱怨着,诹访子还是满意地跟了上去。

【真是口是心非的笨蛋。】陈枫满脑子对神明不敬的想法,若是被她知道多半会被打一顿吧。在不着调的胡思乱想中,神社的轮廓已经近在眼前了。陈枫知道,只要他推开门,就又是守矢神社的日常。

他会听到神奈子对上司和工作的抱怨。早苗会跟他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偷偷向他抱怨学校里不顺心的事,还有哪个帅气的高达。诹访子会跟她们吹嘘一天的经历。虽然才过了几天,但他已经充满了不舍。

“如果真的到了分别的那一天,我会很难过的。”他低低地自语,风一吹,就消散了。

若真到了离别之时,纵然千万种不舍,他们仍要各自前行,也许在那不远的将来,还会有重逢的一天。

还未获得力量的少年,许下了小小的心愿。

“我要守护她们,即使代价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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