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峥轻应一声,她默默的用手中的手帕拭去眼泪,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叫人看得实在是心生不忍。
凌墨倒了杯热水,走到秦云峥面前,说道:“秦姑娘暖暖身子吧。”
虽然秦云峥不再哭泣,可眉间却还是泛着一抹忧愁,往事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一时难以走出这伤心的情绪。
试想,一个六七岁大的孩童,亲眼见到自己的双亲惨死眼前,并且自己对此无能为力,对于一个小孩来说,遭遇这样不幸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承受的。
更何况,身为女子的秦云峥孤苦无依,就这样流浪的十年。
不得不说,她能活到现在这般模样,并且心智也没有被儿时的灾祸所打击,实在是这不幸之中的万幸。
即使当年的易家夫妇没能从黑衣人手下救出她的爹娘,她仍是对此不见有一丝埋怨,反还感念着那一点点的恩情,心心念念这他们二老十年。
秦云峥接过凌墨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多谢凌公子。”
凌墨笑了笑,“秦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唤我的名字就行。”
他心中轻叹,对秦云峥有些同情。姑且不论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就现在秦云峥那无声哽咽的举止也能叫人动容。
又忍不住感到微微头疼,这年头的女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悲惨······
怜幽心显然是怀着什么秘密,凌墨本连怜幽心的目的都没有摸清,现在又来个身世颠沛的秦云峥。
乱糟糟的局面如今更是混成一团泥,将他们一个个裹了进去。
萧羽寒见秦云峥仍陷在那悲伤情绪中不能自拔,为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看到秦云峥静静放在一旁的琵琶上。
“秦姑娘琵琶弹得不错,”萧羽寒眼含笑意,“曲子唱得也好。”
他坐到那原来的位置,“不如秦姑娘给我们二人弹奏一曲可好?”
秦云峥看看琵琶,“好。”说着起身拿起琵琶,端坐在椅上,将琵琶放在腿上。
凌墨刚坐到萧羽寒身旁,就听到了那琵琶声传来,哀切婉转,凄清动人。
几声音调转过,还没有成曲调,就能从中感受到那哀思的情境。果然,弹奏之人的心境会影响弹奏出来的音乐。
可即便这乐曲带着秦云峥那些许哀思,却仍然掩盖不了其中的悠远与辽阔。给人一种置身在凉冬的错觉。
正所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几句正好可以形容秦云峥的琴技。
两人听得有些陶醉,都没有发出一言。如果要找出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氛围,那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琵琶声渐渐放低,尾音一收,一曲奏闭。
秦云峥放下琵琶,整整衣裳,站起身来,“云峥献丑了。”说着,半蹲行了一礼。
凌墨拍手赞叹,萧羽寒开口道:“此曲只应天上有。”
他走近秦云峥,启唇想邀:“如果秦姑娘日后报了恩情又无处可去,那么到我庄内也可以的。在下请姑娘做我庄内的客人。”
他看上秦云峥的才华,又有些同情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便生出了诚心邀请的念头,当然也是为了不让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流落四方,让这一身本事消失。
闻言秦云峥一笑,“云峥会考虑的,多谢萧公子的美意。”
萧羽寒点点头。
接着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夜色深重,说道:“我们回去吧。”这话自然是对凌墨说的。
凌墨听到这话,也跟着看向窗外,见确实已晚,“也好。”接着又道:“秦姑娘把自己的物件拿好,随我们一起走吧。”
秦云峥面带欣喜,连忙说道:“好。二位公子稍等云峥一会,云峥也没什么要紧的物件,一会就行了。”
“嗯,我们先出去等你。”凌墨说道。二人走到屋外。
不过半刻,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秦云峥从房内走出来,抱着个琵琶,还有一个小包裹。
萧羽寒浅笑,“秦姑娘的细软都备好了?”
见秦云峥点头,他才又道:“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说完,却不是往那下船的方向走去,反而朝着二楼去。
秦云峥不解,误以为萧羽寒一时走错方向,便出声提醒:“萧公子,下船要往这边走·····”
凌墨闻言一笑,开口解释:“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人。”
“哦——”秦云峥恍然大悟,讪讪地尴尬笑了笑,她红了脸,“我还以为······”还以为萧羽寒不识路。
凌墨自然听懂秦云峥的话中含义,他轻笑出声来。顿时觉得这秦云峥思维跳脱,是个活宝。
萧羽寒疑惑地望向还站立在一楼的两人,“你们笑什么?”
“快上来吧。”说着收回目光,往里走去。
秦云峥心虚地吐了吐舌,想着还好那萧家公子没听到······不然自己那才建立起的一点点庄重形象,不就化为虚无了。
接着她提步跟上萧羽寒,也上了二楼。
三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二楼一间雅室,见走在前面的萧羽寒停住,秦云峥便也止了步,心知已经到目的地。
其实她心里很好奇,谁会在今日和大名鼎鼎的凌家萧家两位公子在一起呢?那叶枫与易博天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通常不会齐聚在一起。可是除去这两人,她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也许是两人交好的朋友也说不定。秦云峥暗暗猜测。
正乱七八糟的瞎想着,门便被萧羽寒推开。
秦云峥抬头望向室内,见到一个静静地睡在软塌上的女子,大为震惊。这半夜里,与凌墨、萧羽寒同行的竟然是个女子?!
她心里正疑惑不解,又被这眼前的一幕给华丽丽地震惊到。呆滞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忽然那女子动了动,萧羽寒走进室内,凌墨眼带笑意地看了一眼进入呆滞状态的秦云峥,轻声道:“秦姑娘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