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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别

距离黑羊骷髅头带着渊鄂人来犯已经过去一年了,然而在之后的这一年中,再没有任何来犯,即便是小幅度的骚扰也没了,当初的疯狂攻击导致兵员锐减,到现在的新的兵员到来,已经冷清了一年的虎闸第十段终于添了几分生气。

而在这一年中,陈恒从当初的的二轮五纹一举提升到了四轮境。

所谓四轮境,就是指迈入第四轮,但是并没有铭刻武纹,也可以说刚踏入第四轮,称为四轮境。

只有从四轮开始,才会有“境”的存在,前三轮踏入的时候都会在刚进入之时,就在新武轮之上浮现武纹,每一次晋升,武轮上的武纹都会自动浮现而出,而从第四轮开始,武纹,不再是自动浮现,而是需要自己铭刻在武轮上,称为“铭身”。

之所以这样称呼,因为从此刻起,武轮不再仅仅是一轮悬浮于背后的光轮了,而是开始与自身息息相关。而四轮境也被称为“未来境”,因为从这时候开始,每次刻下的武纹都决定着未来能否踏入更高的境界。比如四轮境后铭刻的第一纹叫做“辉映纹”,当这一纹刻下之后,武轮就不再是作为背后的摆设,而是可以开始沟通自身,转化出各种的神通妙用。

这一纹与武魂与自身都有莫大的关联,刻下后的第一神通很可能是血脉中流传的神通力量,也可能是武魂的能力。当然,有好有坏,比如有的是能够移山填海的大神通,也有可能只是看得清楚点的鸡肋。

而且,无论你的武魂好坏,品质高低,都有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可能性——变异。

一种与血脉能力或者武魂能力似是而非的能力,于是衍变而出的就是,有的即便只是最为平庸的青牛武魂,结果铭刻后演化出了绝世神通,从此化龙升天。也有可能是本来的绝世武魂,或者无上血脉结果出了废物能力,然后涌起大家族的爱恨情仇,成为某些禁忌或是别人口中的谈资。当然这种情况的概率都是极低的了。

刻武纹,既面临着绝大的机遇,亦是面临着很大的危险,因为当绘刻武纹之时,除了需要相应的武力强度,也是需要不小的绘刻精度力度,绘刻时,除了需要武者自己的力量,还需要武魂的魂力支持,两者交织一起,用来铭刻于武轮之上。

除了武者最为基础的初轮外,外面环环相套的武轮环都是属于相应的轮境的代表,而每轮环间的空隙处其实都是有着武力的链接。这些细微的力量都会使得铭刻武纹的时候产生偏差,而偏差就代表着不确定性。

有的铭刻过力,武轮环崩碎或者损坏,轻者修为受损元气受伤,重则修为尽费,身死道消。除此之外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损伤,对于这种事情,千万年来,无数先贤总结出了无数的法子,比如干些副业,比如绘武师,丹师等等,都对于武魂掌控有帮助,再比如画画,写字,心意相随,也是不错的法子。再再比如陈恒现在干的事情,做饭。

是的,做饭……

陈恒不紧不慢的将手中有些干燥的切的粗细相当的菜叶抛入热气滚滚的虚无大锅。

眼前诡异的场景就是,面前一口虚无的大锅正在冒着热气,烹煮着虎闸兵士们的中午饭。这是一口完全以武力与魂力凝成的大锅,没有柴火,可以从虚无透明的大锅看到其中翻滚着菜叶和些许小肉丁的汤。

对于虎闸这里,连新鲜野菜都是几乎不可得的。帝都运来的菜蔬肉类虽说量足,但是都是存放了许久的,都是有些干燥的。但是混上一些难得打到的猎物,倒也是不错的美味,就着菜汤倒也能吃下不少干粮。

干粮还是蛮丰富的,大米白面倒是不时都能吃上,主要的就是玉米面。

从当初渊鄂人退去后,老将军就将这个任务交给陈恒了。包括煮汤,做干粮,切菜,和面,切肉,还有处理一些猎物。煮汤就是他面前这个,将近两个他的高度,容量惊人的虚无大锅。

这样的活计,一中午他已经弄了好几锅了,而这一年来更是弄了无数。

其中还包含着老将军的各种要求——切菜,要控制菜在空中完成分解的过程,不能伤及菜叶,控制多把菜刀,迅速的切割而过,要求粗细大小一致,而且菜刀不能发生碰撞。做干粮的,则是一个凝结而成的虚无蒸笼,同样大得惊人。揉面则是几袋面粉加上几桶水在空中糅合成型等等。更是要求口感,味道外形等等。

结果陈恒发现,不管最后有没有提高自己的力量控制,单凭自己的厨艺至少是越来越好了。

猴哥一脸痛苦的捂着脸,简直看不下去自己的力量挥霍在这里,用猴哥的话说就是“不靠谱的命中,遇到了一个偶尔不靠谱的兵,再碰上了隐藏着不靠谱想法的将军,办了这个没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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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后的一份做好分完,陈恒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这次不错,没有多余的力量逸散,整个的力量刚好用完。

看看自己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从当初的小范围负责,到现在负责整个虎闸将士的饮食。陈恒感觉自己现在的大锅饭技能已经相当的高超了,至少也可以胜任一个不错的厨子了。

然后就是享受自己劳动成果的时刻,随着陈恒的狼吞虎咽,空间中的猴哥无聊的直打滚。

自从当初渊鄂人退去后,虎闸这里再没有任何的战事。那次好不容易有一场激发战意的战斗,结果之后就是一年多的无聊时光,更别提还要看着陈恒糟蹋自己的力量,那难受的滋味就别提了。

“陈恒!陈恒!”

“哎,陈头,我在这。”陈恒抹抹嘴,拍了拍满足的肚子。

“跟我走吧,将军找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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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将军的营帐,陈头守在外面,陈恒走了进去。

“来了。”老将军收拾了一下手边的竹简,“坐吧。”

“是。”陈恒点头,这里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椅子之类的,陈恒走到案前,盘腿坐在地上。

老将军上下打量着他,眼中带些笑意,这个时候根本看不出那个叱咤疆场的将军,而只是一个温和的老人。“是时候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陈恒一愣,想了一会儿,陈恒大致明白了。

从大约数月前,陈恒踏入四轮境时,曾经被老将军找去谈了谈,一个关于陈恒未来的谈话。

从当初老将军让陈恒下去与那渊鄂头领死斗获得功德的好处开始,老将军就是为他这个先天武魂者大致的做了铺垫,就是功德。

功德,玄而又玄,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有功德者,冥冥之中得天垂青,也就是运气会好一些。

而在战场之上,也许那莫名的运气就是你活下来的诱因。

当然,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也许没有太多的重视,那么另一个用处就是缓和血气了。

上了战场,如果不死,那么基本都是要手上沾上不少血腥的,那种陈恒曾经看到的血气就是当杀戮过后所产生的。而功德,无论惩恶功德还是功德都可以缓解这种血气对自己造成的负面影响。

虎闸除了那些年来被动挨打之外几乎没有战事,而且交战的对象还是那种恶毒的部落,所以说产生血气的量几乎少得可怜,也是无关大雅。但是其他地方不可能交战的都是那种身背罪恶的人。真要是过去交战起来,所产生的血气绝对少不了。而这时候,功德的用处就体现出来了。

这也是一开始老将军的设想,送陈恒去其他边关。

这在陈恒刚踏入四轮境时,老将军和他谈了,也说了两条路。一条,守在虎闸,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几乎不用打仗的普通士兵;另一条,去其他边关,建功立业,血战出来,一步步成长,最终成长到可以接替老将军继续守护帝国的大将军。

陈恒看着已经有些老态的老将军,再加上一直撺掇的猴哥,选择了第二条路,想必今天调令下来了。

果然,之后,老将军拿出了三指宽的一枚令牌,“这是你的调令牌,拿着这个跟着领使去邱燕城就可以了。”

陈恒伸手接过,看了看,攥在了手里。

大帐里一时沉默,谁也没有再说什么,最终还是老将军打破了沉寂。

他探过身子,拍了拍陈恒的肩膀,“该走了。”

陈恒默默站起,抱拳躬身,“老将军保重……我……走了。”

“嗯。”

场景亦如当初陈恒进入军营一般,只不过那次是无奈进入,而这次,是不舍离开。

牵着马,陈恒跟随着领使出了第十营,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营地,看着那座高耸的,自己从小憎恨,而现在自己驻守的虎闸。在领使的催促下,上马离开。

“猴哥,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我走了……”

“会吧……在今天晚饭的时候……”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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