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件:市小学生运动会,他举手喊老师我要上厕所,你们都知道你要是肩上有杠儿,兴许老师能让你去,要不然你是屎是尿裤裆里解决。我看他不像屎也不像尿。然后这小子干了一件牛逼的事,他和我都在最后一排,我盯着他呢,他直接往书包里尿尿,然后开始挥舞书包,那个尿量不似憋了很长时间的,倒像是硬挤出来的,老师看到他的异样,喊他,这运动会都是有队形的有方阵的,他这拿个破书包一顿乱舞不是把阵形破坏了吗?老师都疯了你干啥?啊?当着市领导区领导,校领导的面打我脸啊。这货憋了半天想理由,最后眼睛一亮,官方解释:尿瓶子里了,瓶子洒了,撒书包里了。
我看着车里众人满脸的黑线继续猛料:
这事我记得最清楚,旁边开车的大壮伸手打断我:“你是我哥行不?别讲了,这事儿你记得这么清楚,想来口味最重吧,咱能不说不?”
我嘿嘿一笑,自然不能。
那是早上第二节课,数学课,我闻到一股神奇的味道,上面讲的故事是尿的,这把自然是翔,谢放的前排举手报告老师,说谢放放臭屁,但是我们回头看的时候,谢放直愣愣的盯着讲台,满眼的惊恐,有眼尖的同学回头看到他凳子上和地上的异物了,有做最后一排的混小子笑道:“谢放拉屎了。”那声可大了,谢放这时候像是刚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我看到他眼珠子一转,站起来打报告:“老师,我最近胃肠不好,一放屁就把屎蹦出来。”
在老师厌恶的目光下,和恶毒的指令下自己收拾干净,才去到楼下旱厕。他走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他眼中一瞬间的笑意,目标是数学老师。
他去厕所没回来,下课有人在旱厕的坑里发现了他,没人敢管,打电话叫了他家里人,那时是深秋,你说冷,厕所那些东西结不了冰,你说不冷你自己下坑里试试,你衣服不能穿着出来吧?他妈哭着给他披了个毛巾,在几乎全校学生的笑声中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我注意到谢放虽然被冻的瑟瑟发抖,但是他低着的头在笑。
说到最后,我看看他们的表情,没有一个还是那种厌恶,他们都是满眼同情。最后一个故事脏吗?真脏!脏的不是谢放,而是整个学校。
半天沉默,我又说了一个事儿:“我俩总偷偷摸摸的一起玩,他也知道不能让老师看到,有一次我俩互相撇小石子玩,突然他看了我一眼,应该是看了我一眼,猛然低头,捡起一个核桃大的石头,我看到他几乎狰狞的脸,抡圆胳膊朝我扔了过来,我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之后,我在桌子上趴着呢,头很疼,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教室,但我知道我让人打了,哇哇的哭,接着就是告老师,见家长,我奶奶来了,他妈也来了,他妈让谢放赔礼道歉,我奶奶却一摆手,说了一些让我和谢放握手,重归于好那一类的话。然后说小孩子玩闹磕磕碰碰很正常,然后把谢放他妈拉到角落,说了些什么,谢放他妈很明显在敷衍了事,捱了老师一顿数落之后,领着孩子回家了。
胖子说:”你的意思是他救过你一次?还有你们那个数学老师咋样了。“
我说:”死了。“
大壮问:“你为什么说让我们先别往那些事儿上想?”
我说:“因为除了屎那件事,我是确凿的看见讲台上有东西,其余的我都没看到任何脏东西,我一直觉得他可能..但是他确实能看到脏东西我是百分之百确定的。”
我没说下去,一只手指在太阳穴画圈圈,这动作自然是脑袋有问题的意思,大壮把车停到大律师的车后面。
我下车的时候问谢放他妈,阿姨你对我有印象吗?
她看了我半天摇了摇头,我说:”被谢放用石头打的就是我。“
他很惊讶,显然是想起来了。连忙跟我道歉。
我说:”我那时候小,不懂事,现在想来谢放可能是救了我的,我想说的是,我奶奶当初和你说了些什么吧,关于谢放的。按理说你了解您的儿子,绝对不是可以敷衍了事,或者用科学解释来安心的情况,为什么还会拖到今天这步田地?“
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奶奶当年告诉你你儿子有问题,你这当妈的没长心啊,不解决解决?非要到现在了,眼瞅你儿子要死了,才做棺材啊。
他妈又哭了.。说我能不当回事儿吗,我求人给看了,人家说了你儿子就是要出马的命,但是时候未到,还要受些磨难,谁知道刚才听那胖师傅一说,才知道,敢情时候到了,被我那挨千刀的婆婆给骂走了。
他爷们听媳妇骂自己的妈,也只是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这事儿要换一个狠点的儿媳妇,就不是骂一句挨千刀的事儿了。我也叹了口气。
说起来,出马弟子确实个个九九八十一难过来的,有的是自己点子背,有的是仙家瞧上你了,给你点磨难,嗯?我怎么觉得这两种可能就是一种呢,唉,还是能眼不见为静最好了,能看着你就注定点背一辈子。
我还是第一次来精神病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刚到一楼,我们被叫住了,一个老头冲我们喊了一声:“道友!留步!”
三道火辣辣的目光射向老头,我一打量好一副仙风道骨!身后跟着俩看护。老头三步并作两步奔我们就过来了,焦急地说:“你们快走!这里有老夫尚可抵挡一阵!”这一惊一乍的,护工架住老头,给我们赔礼道歉,把老人拽走,老头回头冲我们喊:“快走!快走!”
我们都要疯了,这是不是精神病啊?万一真是个道友呢?是这事我们解决不了的意思么?
那两口子跟着护士都走了挺远的了,我们也不能站那寻思啊。连忙跟上去。大壮不屑道:“你们三个咋还让个疯子吓着了呢。这事儿就算难办冲老四小时候的情分也是不能不管的,就没必要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我一听可也是。
这一路,一惊一乍的,我看他们都严阵以待的,想来这要是挨顿揍都白挨,还手也不好,只能躲着点走,我们就算遇到鬼也不是这状态啊,真憋屈。
谢放在一个单间儿关着,躺在床上身上绑着束带。我们去的时候他就睁着眼睛在床上躺着不动,估计刚打完针吧。
我细细打量着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此刻的他的平静像是在为了狂暴的降临做着准备,他不像一个同龄人,大大的脑袋已经谢顶了,一脑门子抬头纹,脸色灰白,很长时间没有修剪的胡子很浓密,但是丝毫没有生气,透着一股腐败的感觉。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就是大头,说他三十多岁我都信。
我仔细查看,没有脏东西的半点痕迹。额头正常,按理说就算脏东西现在不在他身上,只要来过我们就能察觉到异常,这就古怪的很,他真的只是脑袋有问题?胖子所说的命格和事实怎么解释?
我看了哥几个一眼,他们同样对现在的大头是个什么情况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大头缓缓扭动着脖子,看向我,狰狞的笑着,看的我直发毛,突然笑容一收喊道:”道友!快走我要顶不住了!“
什么******情况!我们清一色退了半步,互相交换眼色。是他爷爷?不对啊,他身上肯定没有东西啊。
大壮这时候喝到:”别瞎琢磨了!打晕绑走!回去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