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槽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说了句:“在我身后等着,天亮自然会有分晓!”
曹槽的话说的十分平淡,但众人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抗拒之意,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也是除了靠曹槽,暂时谁也没有解决之道,于是就只好在四周砍些干柴,生起火,等待天亮。有些人心大,又撑不住就相互靠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众人只见身边居然被雾气包围了,雾气仿佛就围在众人身边,他们只能看到自己人,超出这个范围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好在没过多久雾就散去了,众人远远的就看到王清泉等人隐隐约约的躺在远处的地上。
王清泉听完自家媳妇讲完事情的经过啧啧称奇道:“哎呀妈呀,大兄弟你太牛逼了,敢情你和大仙这一宿都没消停啊,还斗上法了。敢情你是一大先生,以前真没看出来啊。”
“王老哥谬赞了。我这些手段上不了台面,倒是大仙法力着实通天啊。”说完,曹槽沉吟半刻,继续说道:“老弟我此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求老哥帮忙的。”
王家媳妇纳闷了,想起江米了。“老弟啊,咱俩这关系说啥求不求的。不就是江米吗。”
“我怕是不久就要入关了,兵荒马乱的这一去不知还回不回的来………”
王清泉顿时炸了毛似地:“老弟你又作啥幺蛾子啊。前两年你们爷俩费劲巴力的跑到东北,都没人样了,跟逃难似的……。”王家媳妇怼了王清泉一杵子。王清泉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这话说的忒难听了点,但他一回忆发现不对的地方,曹槽跟自己说的可是玉米面,绝对有情况。
曹槽回想起当年也是一阵唏嘘:“王兄,当年我和犬子多亏你们一家子才得以活命。犬子尚且年幼,我也不忍心让他再走一遭了,我希望王兄能帮我照看犬子。”
王清泉磕巴都没打,说道:“这都是小事,只是你回关内干啥啊,这你没走呢,半条命就先没了。”
其实那时候的东北虽然也乱,但是相比关内差了很多,皇军在东北是不干烧杀抢掠的事情的,清一色共荣,也就是在每个村子派几户日本人,一个教书匠普及普及日语,虽然司马昭之心,但好歹和关内比要安全许多。王家媳妇也帮腔:“孩子还小,你走了他可咋办。”
曹槽不忍但却出奇的坚定:“犬子有两位照看我很放心,我这一遭必须得走。”
王清泉见劝之不住。也就不提这事,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总觉得曹槽这次入关不简单,但曹槽不会说为什么,自己更不会问,于是说好日子没见了,要拉着曹槽喝大酒。曹槽却推脱,说要回家收拾收拾,早日启程。
王家两口子就纳了闷了,这是咋了,比逃难还急啊,得是啥事啊连孩子都不要了,得罪皇军了?王家大嫂问道:“大兄弟,你这是庸呼(因为)啥啊?”
王清泉就呵呵了,他看着憨,但不傻,曹槽要是能告诉媳妇都日了狗了。他也不准备劳烦曹槽编瞎话,接茬说道:“老爷们的事,老娘们少管。”王家媳妇看王清泉的眼色,只好住了嘴。
院里,王家媳妇看着曹槽跟自己爷们郑重的告别,是那种男人间的生离死别,两人相对抱拳,久久无语,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出现在眼前,曹槽父子几乎饿死在村口,王清泉如亲兄弟一般无微不至的照料。王清泉被土匪抓上寨子,一向文质彬彬的曹槽当着他的面三刀六洞换自己回来,在回堡子的马上一路谈笑。两人押粮,背靠背的砍杀劫道的柳子……
当这一切都结束请不要失落当我随烟云消散别为我难过
倘若有天想起我你蓦然寂寞人生是一场错过愿你别蹉跎
千言万语不必说只有一首歌都知欢聚最难得难耐别离多
王家媳妇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拉着自家闺女的手和曹槽告别,曹槽抱起小丫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小丫头可爱的样子,他终于还是掩藏不住那一瞬的留恋,不仅是对于这一家可爱的人,还有他自己的儿子,更多的他不想去想,他怕想了就走不了了。
曹槽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自打那以后王家丫头作为曹家的儿媳妇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位老公公了,王家丫头这一辈子都记得这个背影,二十多年后她抱着孩子再次看到相似的背影,同样的坚定决绝。
故事告一段落,饭菜也都上来了,我和胖子开始相对无言,开始对吃的下狠,我和胖子都属于很能吃的那种,不过我是干吃不胖的。三盘菜,两斤米饭,风卷残云。小饭馆这个点儿没什么人,就我俩这桌,和一对小情侣,看样子是学校的学长和学姐,两个人一直很关注我们,刚开始算是听我们讲故事,现在倒好,改看我们吃饭了。按一般人写小说的套路,绝壁是富二代和绿茶婊,然后对我们这种丝各种嘲笑,然后……但这不是小说,这是人生。
男的高富帅,女的长得倒是很平常,人家就很安静嘛,只是围观群众,围观群众不只他们,饭店的服务员和后厨渐渐都加入进来。胖老板啧啧称奇,大清早胃口就这么好。
吃完饭我和胖子准备回学校,不准备再在外面野了,好歹下午的课不能缺了,出了餐馆,那对小情侣也跟着走出来,那男的叫住我俩,:哥们,哪个学校的?
胖子不像我那样认生不爱说话,这货随便抓个人都能扯一小天。我在旁边听着,这俩果然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是大三的学长,好像还是一个系的,更是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胖子在旁边直呼有缘分啊。胖子一顿套话把高富帅学长搞得口干舌燥,学生会主席一看他这口条就准备拉他进学生会。我虽然不怎么懂官场这些东西,但我知道,尼玛绝对是软肋。
胖子倒是来者不拒,搞到学生会纳新的时间,准备进去混一混,还在旁边架楞我,让我跟他混,学长和他媳妇儿在旁边对呀对呀的,有前途啊有前途的帮腔。我也不好撅了三个人的面子,只好装作爽快的答应了。
一路废话,对我来说没啥有用的,我总结了一下学长的讲话思路,大致就是:小社会呀大社会,学生会是小社会,要为以后做准备,如何做准备,跟我先混小社会…学习生活要注意,大一不要去装逼,系里老师谁谁谁,院里领导有哪位。看着学长以过来人的姿态言传身教,胖子顶礼膜拜,学姐一脸花痴,我为什么会泛起蛋蛋的忧桑,但属实有些东西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临了我们到校门,一行人要分道扬镳了,学长叫住我:曹仲法,我看好你,学生会就喜欢你这种踏实肯干的同学,学长之前的话可要听进去啊。“一副领导的语重心长,我一琢磨敢情是嫌我不认真听他讲话啊,点我呢。我只能装作一番受用的样子点点头。
胖子一副狗腿子的样子,点头哈腰,嘴里学长慢走学长慢走的。
我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胖子见学长走远了看着我的态度说道:“人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吹牛逼方式有些固化了,你信不信要有人跟他混成下届主席,跟新生吹牛逼也是这堆东西。”
我说你这理解的另辟蹊径啊,知道吹牛逼还这么捧
胖子道:“碰着吹牛逼的当然要捧啊,你质疑他你难受他也难受,你就都当真的,拉低自己智商聊天多愉快,再说咱们新来的,总要投石问路嘛。“
我一琢磨竟然这么有道理。
胖子一见我信服了,也开始跟我吹牛逼了,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丫的,劳资啥领导没见过,不说搁军区大院,就是后来跟我师傅混的时候迎来送往哪个不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
我们回寝室的路上路过教学楼,我和胖子驻足观望,思来想去要不要去上半截课,我没记差应该是管理学,胖子搁那掐指一算,顿时来了神:“走上课去,有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