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开学上课,我们几个坐在后排开起了座谈会。
我们显然还没对那天的事情缓过劲来,我唏嘘道:“为什么武侠小说里说道士不能惹?现在明白了,这帮比都太会算计了,把我命拿走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
王贺一贯阴谋论:“没准已经出来了,郭財劫就是他们派来的。”
胖子呵呵一笑:“你这神逻辑,天衣无缝!”
我无语。
……岁月静好,似毒药,你淡然吃掉,不怒不恼,因为你丫不知道。
胖子躺在床上写论文呢,这时候探下头,对守在笔记本旁看书的我说:“你写的诗啊?你还总说我玄学混搭科学,你这偶尔来一句总是前面中听后面就屎了。”
“从胡莉那里借来的文艺小清新的爱情故事,偶有所感,我这不学习呢么,学一上午了,换换脑子,你们咋不看书呢,除了撸啊撸不知道干点正经事?期末了都不复习啊?”
打完这局再说,王贺和大壮他俩玩的最好一起开黑打排位。
我怎么感觉我之前的感叹那么应景儿呢,这帮货不务正业,虚度光阴!我看了眼教材没什么兴趣,继续看文艺小清新。
大壮突然疯了估计是打游戏让王贺给坑了,正在那里盯着裤裆生闷气呢,他不是那种输了赖队友的人,但是这输了不嘲讽室友的情况只能说明王贺真坑了。这时候两部电话同时接了进来。是大壮和胖子的电话,大壮有气无力的半天嗯一声儿,一副不想活的意思,倒是胖子很有意思靠着被呼搓揉着下面,喊了声师傅,听他师傅说着什么,最后来了句:“好嘞!您请好儿吧,保证不砸师傅招牌!”
撂下电话自己嘟囔着:“这笔记本得换了,这热的,快把我鸟烤熟了。”
大壮一副要死的样子:“今天平安夜,怎么没人告诉我。”
胖子笑了:“这平安夜出活儿,还是头一次。怎么了大哥?你家柚木作你了?”
大壮开始穿衣服:“恩呢呗,哥几个你们怕是也消停不了,不如咱们组团把今天忽悠过去吧。”
我这时插话道:“胖子你借着写论文这个由子,好长时间没交公粮了吧?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胖子嘿嘿一笑:“谁说躲不过去了,这不刚才师傅给了个活儿,以前有些交情的一个老板他儿子在长春念大学,出了点事情,咱们一起去看看。”
大壮说:“你一个人去吧,我们这情况还得陪马子呢。”
胖子说:“那好说,送他们做头发,就说晚上要去夜店嗨要美美的。到时候咱们趁她们做头发的时候去一趟把事情了结,也好过在那儿干等着。”
我一想也行吧,我是弱弱的存在,没啥主见。
在女寝楼下等这帮老娘们,很是墨迹,这种事情你只能认,要不她一句还不是为了你?你就接不下去,到底为了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
也就胖子敢打电话催,他理由就是要车,总不能八个人挤一辆车吧。好在我们等在车里倒是不冷,看着外面同样等妞下来的同学好一通幸灾乐祸,应了那句:住一个狗窝的,没有一个好跳蚤。
我们来到长春某校,在道边找了个发廊扔下一帮老娘们,直奔那所大学,我们和那个叫方瑜的哥们儿通了电话,他把我们约在他们学校门口,话说出事儿那小子竟然是个一本的学生,作为富二代的他为人也低调,从不炫富,要不是处对象还住寝室呢,现在租住在学校旁边。
他将我们领到他那间出租屋。路上他没什么话,显得很拘谨,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还是本就这性格,和我一样是个认生的人。
到地方后,胖子为了节约时间,告诉方瑜一边讲一遍看宅子,年轻人没那么多讲究,胖子和王贺名在两室一厅的出租屋来回地走动,观察着,我和大壮坐在客厅沙发里听方瑜讲故事。
方瑜挠着左手,说话不紧不慢:“我和我女朋友搬进这个房子还不到一周,莫名其妙的我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而且梦都一样,一个女人坐在卧室那面梳妆镜前梳头,头发半垂在胸前,看不到脸,隐约听见她在唱着些什么,但是听不真切,她穿的衣服也很怪,是古代的样式,白色的上面绣着花,暗红色的花。
然后就在昨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一向贪睡的女朋友竟然没在床上,我以为她起床上厕所什么的,起初还没在意,但是接下来我就发现我错了,她根本不在屋子里,我打电话也是关机。一天了我各种找都找不到。联系到进入这个房子之后的种种怪事,我不由自主的就往那个方向上想。我知道我父亲认识这方面的人,所以托父亲找到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帮帮我。”
此时胖子和王贺看了一圈回来,都是眉头紧皱,方瑜连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房子不干净。还是说那镜子有问题?”
王贺无奈地笑道:“不是凶宅,除了不利子嗣这一点,但是不利子嗣这对小情侣来说是好事啊!大哥你和四弟再去看看。”
我和大壮在屋里逛了一圈,最后进了他们俩睡觉的那间卧室,窗台上有一个花盆,里面都是三叶草没有花,很有意思。
还有正对着床的一个梳妆台,很是老旧。我是那种最讨厌镜子在卧室的那种人,往不往出爬东西我都讨厌,别问我为什么。我回头就喊了一句说:“那个镜子不怎么好,最好砸了!”
大壮抽了抽鼻子,像狗似的边走边闻,然后来到一个那种塑料做的简易衣柜,认真的嗅了嗅,然后一把拉开!里面。全是衣服!没有死人!没有鬼!
大壮挨个闻,最后选了一件衣服,拿了出来,那是件很脏的毛呢风衣,男款的,很脏,大壮把手伸进风衣的兜里面,摸了摸,拿出了一样东西,不大,长度也就大壮的三分之二个手掌,像个玉一样,很是晶莹剔透,大壮一撮,我才知道这东西打的是个什么,原来是个折扇,扇面的绢已黄上面不知是琇还是画,朵朵殷红的花朵,旁边两只蝴蝶,一只轻嗅花香,一只随花瓣掉落,怕是要化春泥了,可以看到她一只翅膀已经残缺。那花,是桃花。
大壮似乎想到了什么,拿着扇子快步走出卧室,将扇子递到方瑜面前,沉声问道:“眼熟不?”
方瑜思索了好一阵子,突然一惊一乍道:“这和梦里梳头那个女人衣服上的花一模一样!”
我得意地笑,果然,那扇子我看出有问题,那一缕黑气藏得很深,深入扇骨和绢画里面,不仔细看不出来。
胖子一把拿过扇子仔细端详,我们这才注意,扇面正反各有两首诗,正,蝇头小楷书:乍暖风烟满江乡,花里行厨携玉缸,笛声吹乱客中肠,别姓人家新画梁。
反,暗红发黑,是血?是简体:无可奈何花落去,落花有情水无意,往事重提又何必,切让它随风而去。显然正面是老早的笔记,而反面是新填的,我在心里臆想着些什么,大多很黄很暴力,一幅感情纠葛,回魂相爱相杀的剧。
我们刚看到这胖子啪的一声把扇子一合,和王贺对视一眼,沉声问道:“你这东西何处得来?”
那方瑜一脸茫然,摇头道:“不知道啊,你们在哪找到的。”
大壮说:“在你衣服兜里,你不知道。”
王贺说:“我帮你想想,跟娼妓有关,也就是小姐。”
方瑜突然大惊:“难道是那天?”
胖子说:“那女的跟你什么关系,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琢磨她现在应该死了,但是按说不应该是她在作祟啊。”
方瑜听到这儿一下就炸毛了,一把抓住胖子的手:“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你说什么?项筠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为什么?”他那种神色状态,和语无伦次的情况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说不出。只是觉得那感觉仿佛会传染,我不忍直视。
胖子抽出手一脸的不情愿被一个男人摸,但是好歹还有人性,拍了拍方瑜的肩膀:“我还以为是你以前的相好的死了来找你现在的女朋友闹呢,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这么说她消失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躲开你不想让你看到?都是命数啊-。”
大壮这时候说话了,你们在哪你懂我懂半天了,不准备给我解释解释?
这玩意有股子桃花的味道被我闻见了,感觉很好的一个东西啊,隐隐有种冲动。
胖子叹了口气:“这东西就叫桃花扇,跟那出清朝留下来的剧倒是有些渊源,那剧讲述的是古时候文人和**的爱情故事,男的叫侯方域,女的叫李香君,以别离情写故国愁,但是这把扇子背后的故事却不是戏剧那般美好,那剧虽是悲剧,但好歹两人不曾相负。这扇子本无人知来历,但是却流传着她的故事,这把扇子总会突然出现到一个女子手里,那女子必然是那娼妓之命,且一定相貌不凡,这把扇子能让她,迷倒万千男人,但是扇子也让她不能爱,爱了就要死,类似一种诅咒。所以倒推而出,这扇子最开始的主人一定是一个被人负了的青楼女子。我一开始以为是方瑜负了一名女子,女子死了回来作祟,让他现任的女朋友失踪。但是现在想来到是我落了俗套。”
那方瑜显然爱的很深,此刻低着头抽泣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相片,是那种用拍立得拍出来的。相片上是一对情侣,甜蜜的做着动作,男的是方瑜,女的一定是那个从事特殊行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