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已经把军刺拿出来了,我看到两个鬼都是忌惮的看着,感觉出不了大事儿,就没太紧张,毕竟老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我从大壮手里拿过军刺说:“没事,不用叫他,咱有又不是要来武的。好话好说。”
我把军刺插在腰间,这时大爷也进来了,从电视柜底下掏出一瓶茅台,笑着说:“我自己一个,房子也卖了,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也就剩这瓶酒,便宜你们三个小子。”
大壮回寝室拿了一些网购的真空小吃,算是当下酒菜了,我特意告诉他搬三个学校发的木凳子,大爷还说明明屋里有俩凳子,还有床够我们坐的了,大壮哼哈的答应着,他知道我什么意思,跟鬼抢凳子别管你有没有那个胆儿,说起来也是不好的。
几杯酒下肚,我才开口盘问大爷的事情:“大爷,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其实小子我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大爷一笑:“你这孩子净瞎扯,你是说阴阳眼?大爷我可不信那些东西。”
我说:“大爷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我兄弟回去拿椅子不。“
“不知道。为啥啊。”
“大爷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吃心,这两个凳子上坐着一位阿姨,一位小弟弟。还有大爷你背上还有个小孩子。“
大爷直接愣在那里,半晌没说话,之后双腿一软从凳子上直接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疯魔一般的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东西。我们上去扶了半天,他才缓缓起来,勉强算是平静了一些,似是喃喃自语道:“我说我这身子骨老的咋这么快,原来都是报应啊。我对不起我的老婆和孩子啊。”
“大爷,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方便的话给我们讲讲好吗,这么多年阿姨和哥哥其实都原谅你了,就是舍不得你。”那个小男孩儿按年龄来说绝对比我大,所以我称呼为哥哥。
至于原不原谅…光凭娘俩对我怒目而视就知道,肯定是没原谅他。
大爷叹了口气:“原不原谅的…我都不在乎了,早晚得下去见他们,到时候再恕我的罪吧。既然你们想听我造了什么孽,我就给你们讲讲。”
老大爷陷入沉痛的回忆里,半天才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我最早跟咱们学校田董事长的那批工人,田哥早期的主要买卖儿是锅炉厂,我也不会什么,就是一工人,后来田哥干学校我就来学校烧锅炉,毕竟我懂锅炉啊。”
他说到这我看了一眼王贺,心想可别是跟锅炉房有什么关系。
“我年轻的时候就爱喝大酒,一喝多了就耍酒疯,我一耍酒疯老婆孩子就要遭殃。”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他就咳嗖,那声就跟破风箱子似的,大爷痛苦的捂着胸,因为他媳妇正恶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
我上前拍着大爷的后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把风衣一撩,露出军刺,他媳妇一见连忙松手躲开了,但还是冲我怒目而视。
他媳妇放了手不掐大爷脖子,大爷也就不再咳了,继续讲了起来。
有一天晚上,我又和一起烧锅炉的同志喝多了,回家就开始闹,就把老婆孩子都打出家了,那天可是寒冬腊月,我根本不是人啊,媳妇可只穿了一身单衣呀,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那么犟,就在外面一直砸门,砸了一夜,第二天我看到地上有一滩血,媳妇就在雪地里搂着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我媳妇却没睡就那么盯着我。
我大致能猜到是什么眼神,因为他媳妇正盯着他呢,那种要吃人的眼神,我这不是当事人的看着都毛。
我送媳妇去了医院才知道她那时是怀了孩子了,但是那一宿孩子就掉了,媳妇检查完了一句话都不说,领着孩子就回家了。
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又碍于面子不肯承认,心里难受就在锅炉房上班的时候和同事又喝起来了。
我和同志老王都喝多了,在锅炉房里睡着了,但是没过多久被哭声惊醒了,我就看见正烧着的锅炉旁,站着一个人,我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我媳妇,我媳妇正抱着我儿子,儿子正在她的怀里哭闹,她冷着脸将我儿子一把塞进锅炉填煤的口子里,我儿子当时那凄惨的叫声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这个噩梦。
讲到这儿,大爷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他颤抖着一口周了一杯白酒,哆嗦着咳嗖了好几声,感觉他都要把肺子咳出来了。
“之后我媳妇也一头扎了进去。她就那么静静的趴进去,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我急忙扑过去把手伸进火里面的,想要把他们拽出来,但是我的手却被我媳妇一次次的踹出来,直到她不踹开我的手时,我也知道,再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我最后把锅炉停了……。”大爷不再讲了,这事也算是结了尾。
我一听果然跟锅炉房有关。后来王贺跟我说,其实事情换一个地方结局可能就会不一样,人很容易受环境的影响,估计那天他媳妇来锅炉房就只是找他离婚的,但是看到大爷又喝酒了,想到自己孩子刚丢他就又喝起大酒来,一时怎么也想不开了,再加上受环境影响,最后就出了这种事情了。
王贺看了眼大爷的脸说:“大爷,你把八字给我,我给你看一下。“
大爷一听很诧异,之后淡然一笑说:“没想到你还会这些。好吧我说,看看你算的对不对。1963年九月二日四时。“
我一脸的求知看着王贺,他也就从大爷的登记的本子上写下一些东西,然后脸色十分不好的递给我说:“你给胖子打电话问问,我算命的水平照胖子差很多。“
我一看王贺的表情就知道要坏,赶紧给胖子去了个电话:“胖子,给你个八字你给看看。”之后我把八字告诉了胖子。
胖子在电话了嗯了一声,诧异的问道:“这不是个死人么?农历七月十五那天就是他的死期啊。你别告诉我你大半夜拿个死人的八字跟我学习。”
王贺在旁边听着也是诧异了,王贺会的是子平八字,又算了起来,我估计是算七月十五那天的流日呢,接着他说了句:“果然,会诸凶神,恶煞、勾绞、空亡、吊客、墓库、病、死、官杀,九死一生。”大爷听王贺说却浑然不在意,面部如古井无波。
我对胖子说:“是咱们寝大爷的八字,我们正跟大爷喝酒呢。”
王贺欧了一声:“好神奇啊,按理说,大限大运本命兄弟宫皆破,大限盘父疾线弱陷有先天忌,命宫化忌入迁移宫冲命宫,先天忌转入命宫,气数位忌与大限化忌双叠,力量加倍,内盘太阳化忌,不利大命,难逃一劫。”
我说解释解释我听不懂。
胖子说:“这些都是高端的东西,直断生死的,叫一气生死决,人活一口气嘛,一口气上不来人就没了。太多的电话讲不清楚,我就先给你讲个最简单的事你记住了,紫微斗数十二宫,宫与宫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兄弟宫是疾病宫的官禄,就像命宫和官禄宫的关系,是气数位所在,所以说斗数有句话叫,生病看疾病,兄弟定寿数。嗯?这几天也不对啊,不出意外,是后天,流月羊刃入疾病,流日陀罗入兄弟,结合之前的大运流年皆破,这是必死之局啊。”
我一听这意思是出意外大爷才死不了啊?
王贺补充道:“我用子平八字看了一下,伤官运若见刑冲,一梦入幽冥。柱中伤官逢运冲刑,主灾晦、死亡。也是后天。”
大爷淡然的问:“怎么,我后天就不行了。”
我们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我听你们讲电话说了,我七月十五那天就得死,确实,那天我给老婆孩子烧纸,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马路伢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听老同志说我肺炎高烧四十度,我也没有家人,电话打到学校,田董知道了,来医院看我,
在我胸前挂了一个玉佩,说是送我祝我早日康复,我醒了就看到胸前有个玉佩,上面全是裂纹,以前听说玉佩能挡灾,那之后算是信了,我也知道算是欠了田总一条命,但是我前老婆孩子三条命,早晚是要还的。我这几天做梦,老婆领着孩子在梦里说,过几天就领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