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石,青藏的青,顽石的石。
我是个从小在北方长大的南方男孩,如今在南京读博。
我喜欢看各种球赛,但通常却懒得运动。
我喜欢看行尸走肉,有时会边看边吃薯条蘸沙拉酱。
我有很多哥们儿,但有时也觉得自己在世间踽踽独行。
第七个年头了,在南航。
广场上的樱花凋零又盛开,迎新的小红帽们汗流浃背却从不喊累,食堂的饭菜只有在开学的时候最美味。
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着我得专有记忆。大二那年,在砚湖湖畔,我牵了喜欢姑娘的手便发誓要一辈子为她煮饭。研二那年,在翠屏山地铁站,我送走了要出国的好基友从此耳边再也没有他惯有愤青的抱怨。人们来去匆匆,就算再难以割舍也要各奔前程。
云锦在南京很有名。我喜欢云锦,这大概是因为爷爷。爷爷是南京云锦文化手工艺的传承人,他说过,云锦的配色效果之所以庄重典丽是因为它浓而不重,艳而不俗。就像一个精神贵族,在看遍了世间繁华三千之后能够淡然的将美之精华以自己的方式优雅的倾吐。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我们总是要回归的。而云锦便温柔地带我们回归。
认识丸子学妹的事纯属偶然。她因为选了我老板的论文题目而加入了我们课题组,而带她的指导学长恰好是我。丸子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很客气有礼貌的女孩。我帮她装软件时她的电脑有些慢,她总是抱歉地笑着跟我说不好意思。有一次我想拔优盘时点安全删除硬件电脑却没反应,我正念叨着是不是里面的哪个安装程序被占用了时,丸子学妹怯怯的说,学长你别着急啊,电脑有点反映迟钝。我被她紧张的样子逗乐了,不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过我立刻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学长要有起码的威严啊。于是我故作老成的对她说,你不用担心,这个题目不难,你先去学学软件,有问题随时来找我。丸子学妹点点头,冲我笑笑,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交待完毕,我起身送她出去,尽了尽地主之谊。关上门,浑身再次放松下来,不知怎么嘴角竟浮上了一丝笑意。
之后,我和丸子学妹的来往就越来越密切了。她大概每周来办公室找我两三次吧,一待就是一天。有时我教她学软件,有时她自己看论文并向我问问题。寒假回来她给我带了一包北京稻香村的点心,那个口味是我小时候在北京生活时最爱吃的。她说要好好贿赂我,还说她什么都不会,以后就全靠我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她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像个懒散的学渣,骨子里却是很认真的。她对自己的论文进度有清晰的规划,每天看哪篇论文,有什么收获都笔笔记录在案。她翻译的英文论文也很棒,有的专业词汇没法直译她就费尽心思各种查询对比,直到找到满意的释义。
丸子有时候会来的很早。她要是来了,必定会提着办公室的大水瓶去打水,并殷勤的帮我和老板倒上。自从丸子来了课题组,老板的烟灰缸从来就没见脏过。小我一届的一个研究生学弟好像挺喜欢丸子的,老是跟我夸她金相磨的好又特别懂事有礼貌。我听了虽然表面手特别冷淡但心里实际特别高兴。被夸的是我的徒弟啊,就像一个父亲被夸教女有方一样,我多有面子呀。
丸子学妹说她喜欢小野丽莎。有时她学累了就把耳机影塞给我逼我听她收藏的经典歌曲。她推荐的一首叫作最后的华尔兹的法语歌特别好听。我上次走在路上还无意间哼起了它的调调,还跟她学了几个法语词,好像是amour,larme什么的。
自从丸子学妹出现以后,我单调的科研生活顿时有意思多了。从她身上我也能学到很多不错的习惯或者品质。有时我想,要是丸子学妹能在南航读研就好了,这样就能待在我们课题组啦。不过可惜听说她已经找到北京的工作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