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刚刚想到的新方法,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Q城最有名的医院建造在一片原来是被德国和RB相继占领过的区域,附近不远就有一家德国监狱,造型独特,颇有哥特式风格,阴暗潮湿,即使被打造成了旅游景点还是让游客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好像不知何时何处会蹦出来一个冤魂似的。而在这家Q城最有名的医院地下,除了停车场和放射科的防辐射诊室外,还有几间年代久远的,在当时医院建设时因粗心大意,又或者因为其他的非人类因素干扰而被保留下来的几间地下室,类似于一些地下监狱,还附带一些科学研究项目。从其中的一间密不透风,空气污浊,只有一扇打开一道小缝的小铁门的房间内,传来低声的对话,与其说是对话,其实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能够被听清楚,另一个人的声音近似婴儿呀呀学语,咕噜在喉咙中,难以听明白那人想表达的意思。
“唉,真是的,我怎么这么蠢,愚蠢,简直愚蠢的可怕。”
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苍白的老头朝上举着两只手,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非常懊恼的样子,念叨了一会儿他又下头啃起了手指甲,有滋有味的咂摸着,他的嘴里已经没有牙齿了,假牙又没有带,更像是新生儿再吮吸自己的手指头那样。
“明明本意是想让你张嘴说话,告诉我们你的宝贝侄子现在到底在哪里,现在倒好,快把你给整成哑巴了,这可怎么办呢,哎,我说,你还能动手写几个字吗,怎么,你还是不肯说出来呀,这样拖下去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你受更多的罪而已。”
借着室内微弱昏暗的灯光,我们可以看见在老头的面前,一个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看不清面部的女人手脚被分别铐住,四个散开的铁链将她牢牢固定在石墙上,不同于一般囚犯那样可以活动的四肢甚至是躯体,这个女人被锁定在了此处,恰到好处,仿佛量身定做一般,身体难以移动毫米的距离。她被迫摊开四肢于墙壁上,要是换个角度看,她就是完全打开四肢,舒服的躺在地面上。
吊在墙上的发出光明的小灯有了些年纪,不过也不是原配的东西了,再好的德国制造若是见证了这样数不清的酷刑,它也是会选择闭上眼睛不看的,虽然它们只是物品。四周透着年代感的墙壁上干净,潮湿,零星散落着几点污渍。混杂着血迹、汗液和排泄物的地方只有被固定在墙上的那个人的身下一点地方,以及她身后的墙面上,有一股恶臭蔓延在房间里,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大概是那个人太久没有洗澡,又或者是提前散发的尸臭吧,假如那是一个人类,即便是忠心爱国的革命烈士也无法坚持挺住这么长时间,更何况她经受的灾难,是的,对任何一个物种来说,她所经受的都可以被称作灾难了。
“你的医术高超,我是早有耳闻的,到现在你还在不断地治疗着自己,只不过速度变慢了太多,让你的医治显得徒劳,无济于事。我在你身上已经运用了上千种药剂,几百种只要用一下子都会让一个健硕的人类直接死去的酷刑,我都开始怀疑你的体内是否已经产生抗体了,或者是我的药剂在误打误撞中以毒攻毒使你更加健康了起来。当然,是个人看到你现在这幅惨样都知道我刚才所想的都是些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真是快要让我束手无策了,真的,你要听清楚,是快要。”
“你废话太多了,老东西。”
一直没有说话,被当作囚犯,比囚犯还要惨上几百倍的那个女人突然说话了,她的咬字还算清楚,说话的时候还捎带出一口浓血,带着些许沫沫和残渣,吐向了白发老头的脸上,瞬间像是蒸发了水分一般冒着白烟,里面参杂着一颗牙齿,已经被血水模糊了,染色了。
“你简直是太气人了。”白发老头一把掐住那女人的脖子,苍老而布满老年斑的手上青筋暴起,等着他感觉再这么掐下去那女人必死无疑时,他才松手,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口浓血,喷在了他急忙遮挡的手上,瞬间腐蚀了他的手指,滋滋作响,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一般的血液。“该死,真是该死,痛死我了,你的血液里都可以肆意的混合毒液。我早就该灭了你,这样下去什么都问不出来,白费功夫,连我都要陪你呆在这种狗屁地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钟馗的儿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白发老头抓到并折磨那个女人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全都是因为她在阴界十八间宣传鬼王还活着,会很快回来领导大家保卫家园的谣言来蛊惑那些依然留在那里的人们。留在那里有什么好的,没有军队的守护,面对着日复一日的侵袭,日益破碎的围墙,不断离世的亲朋,没有理由,没有好处,什么都得不到,这种只亏不赚的事白发老头才不会干呢,他要干的事就是问出钟馗那个该死却貌似还活着的走运儿子的下落,人间界的妖魔鬼怪都以为他死掉了,消息封锁的很好,但是如果查不明白,阎王大人肯定会怪罪于他的,而且阎王大人不是说过了吗,一旦他盘问出来确切的消息,这个女人的生死就无所谓了,更重要的是,阎王大人答应他事成之后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所有资源和设备了,要是有了那些宝贝,他就可以进一步研究起死回生的方法了,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在这家医院的另一个房间里,老头还珍藏着一个已死之人的尸体呢,就是为了她呀,薄命的红颜,怎么能让这个臭女人阻止自己和她的重逢团聚,不可饶恕啊。
“他来了。”
“谁,谁来了?”
“你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那女人似是低声的笑着,白发老头听到身后铁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遂转过身来高兴地迎接来客,仿佛是在迎接他那日思夜想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