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余梦惜推开的那个人并没有恼火,用他那双倒三角的眼睛斜看了下余梦惜,然后对旁边的短发男子说道:“彪哥,你看,又来了个美女,长得还不错,就是火气暴了点。”说完后用手撩了下他额前的那一撮染成红蓝色的刘海,同时晃动了下手里的那把弹簧刀,嘴里还发出轻佻的笑声。
在他们打量余梦惜跟田默的时候,余梦惜也在打量着他们。中间的男子留着一头短发,眼神阴鸷,两片薄薄的嘴唇显得有点刻薄;左边拿着弹簧刀的男子,消瘦的脸庞,两只眼睛上挂着厚重的黑眼圈,额前的那一撮红蓝色的刘海,像极了公鸡屁股上的那两根艳丽的长毛;右手边的男子个子不高,脑袋剃了个小光头,只在后脑勺处留了一撮头发,脸色蜡黄,双目无神,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
“你就是她刚才打电话叫来的朋友吧,既然人来了,那是不是趁早把事情给解决了,别耽误了哥几个吃饭的时间。”被称作彪哥的人看着余梦惜说道。
“我没偷你们钱,是你们栽赃的。”嵇小雨这时候鼓起了勇气说道。
“你说栽赃?这个谁来证明,反正这钱是在你口袋里面被发现的,你说不是你?谁信?”光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钱。
余梦惜示意嵇小雨不要说话,然后转头盯着中间的那个彪哥说道:“你们说她偷了你的钱,谁看见了?你们说钱从她身上搜出来,那又有谁看见了?现在钱在你手里,谁证明她偷过你们的钱。你们要是不能证明,那就只有报警了。就你们这栽赃嫁祸的伎俩,看看警察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们!”余梦惜说到后面,眼神里透出一抹凌厉。
只见那个叫彪哥的人嘴角往上翘了起来,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地说道:“我说美女,这么伶牙俐齿的可不好,你也别拿警察来压我,哥几个还不至于那么胆小。不管你朋友是偷了还是没偷,我现在说她偷了就是偷了,给你们两个选择,一:耽误了哥几个这么长的时间,赔个千把块钱的就当请哥几个吃顿饭,这事咱们揭过,二:你们陪哥几个去吃顿饭,钱也不用你赔。咱们呢就当交个朋友,以后有谁欺负你们了,我们还能给你们出面。怎么样?你们自己决定吧!”
“原来做人是可以这么不要脸的!”余梦惜说完,在兜里掏出了200块钱往桌子上一丢:“多的没有,200块钱,你要就拿去。”
“梦惜你给钱他们干嘛,不要给,我们报警。他们这是诬赖!”嵇小雨叫了起来。
“脾气挺冲的,不过我喜欢。我们彪哥给脸你不要脸是吗?200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你看我们像缺这200块钱的人啊?”光头男子叫嚣道。
“小四,你叫那么大声音干嘛,吓着美女可不好。没钱了不是还有手机吗,手机压在这里,有钱了再找我们换回去也一样。彪哥,你觉得怎么样?”红毛建议道。
“嗯,不错,小四,你去把他们手机拿过来,不给的你就搜身吧。小三,你……噢!”话还没说完,彪哥就双手捂着他的下体蹲在了地上。
只见此时余梦惜收回她踢出去的脚,然后双手一把将旁边的凳子推倒,挡在了小四面前。余梦惜转头对着还在发愣的嵇小雨说道:“小雨,赶紧走,还在这发什么呆?田默,你带小雨走。”
“想走,没这么容易。”小四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凳子,正想要往前一步的时候,余梦惜一把拿起将桌子上的半杯水用力泼到了他脸上,趁着他抹脸的时候,余梦惜同样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只见小四整个人的脸色由黄变白,立刻就蹲了下来,嗷嗷的乱叫,却再也站不起来。
余梦惜解决了光头,转身一看,红毛已经把弹簧刀打开,正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田默伸出左手迅速地抓住了红毛握刀的手腕,让他手里的刀不能再进一分。余梦惜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红毛又从左侧的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把刀,并且迅速弹出刀片,用力往嵇小雨身上划去,余梦惜一声惊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正当嵇小雨感觉这把刀要划过她身上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她眼前闪过,然后紧紧的抓住了挥过来的刀刃,鲜血一下子从指缝间渗透了出来。却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田默松开了拉着嵇小雨的手,然后就这么抓了过去,没有任何的迟疑。
田默看着自己的血滴到地上又弹开,手上传来的疼痛之感像电流一样席卷全身。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被割裂的手掌心,伤口两边的皮肤已经翻卷起来,鲜血涌动而出。田默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声音传出,眉头紧皱,握着刀刃的手并没有松开。
田默没有松开手,不过他的对手红毛却把手松开了。经过刚才的头脑发热,红毛在看到田默伸手抓刀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空手抓着刀刃不放手也就算了,手掌心都还在流着血,虽然是用左手划伤他的,但是这一刀自己用了多大力气红毛心里还是清楚的,可是这家伙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这些年来自己也就见到过彪哥的老大才有这份能耐了,并且惹上这种人的后果往往会很严重。红毛没想到这几个人之中还隐藏了这么一个棘手人物,一瞬间红毛的眉心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着不怒而威的田默,红毛心里紧张的直打鼓,突然间手抖了起来。转头看向还趴在地上呻吟的彪哥跟小四,红毛腿哆嗦着后退了几步,就在余梦惜刚要过去给他一脚的时候,红毛却做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举动,只见他把右手还握着的刀往自己左手上一放一划,就听到一声惨叫响起,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红毛朝着地上的两人叫唤道:“彪哥,小四,点子太硬了,搞不定他们啊。”
不仅仅是余梦惜,嵇小雨和田默也被这戏剧性的情变化给搞蒙了,田默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还带着伤流着血。这家伙,染头发把脑袋染坏了吧?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同时想道。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至于他的脑子坏没坏跟他们可没多大关系。余梦惜把桌子上的200块钱拿起来,然后对着田默说道:“我们赶紧去校医院吧,你伤口还在流血。你把手抬起来,不要向下垂。小雨,你把外套脱下来,田默你先把手裹住。”
三人下楼后在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师傅,京大南门医院,快点。”司机看到田默裹着的手掌一片殷红,车速也快了几分,对着田默说道:“小伙子不错啊,英雄救美!”
“碰到了几个流氓。”余梦惜并没有多说什么。
校医院距离网吧不是很远,拐个弯直开3分钟就到了,下车后余梦惜刚掏钱要给车费,却见司机师傅摆摆手:“赶紧去处理伤口吧,送你们这一程也没几步路。下次注意安全。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余梦惜道谢了一声,然后转身追上了田默跟嵇小雨。
沉默是一种力量,在这个力量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你无法触摸到的悲痛与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