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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黎慧的故事

黎慧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一家八口,船民世家。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当然弟弟是老幺,家里的独苗苗,奶奶的心尖尖。

家里从爷爷的爷爷开始就临水而居,最开始是靠水吃水,捕鱼为生,后来渐渐有了些积蓄,便买了艘小船,之后一直小船换大船、大船变更大……一直发展到黎慧的爸爸,依旧是靠船维生。虽然也没有多么富裕,但是也足够养活四个孩子,不愁吃穿。

黎慧很小的时候一直觉得爸爸妈妈的职业很酷。你想啊,别的孩子的爸爸妈妈都是什么老师啊、会计啊、或者普通公司的普通职员,而自己的爸爸是船长,妈妈是轮机长,说出去多骄傲,虽然她也并不明白船长和轮机长是个什么样的工作。

小孩子在需要爸爸妈妈的年纪,爸爸妈妈不在,会想会哭会闹,等过了那段时间,反而不想了,甚至于忘记了。

爸爸妈妈一年回来一次,一次待个几天的时间,还没等到黎慧熟识起来,他们又背着大包小包离开了。

黎慧很少吵着要爸爸妈妈,第一,奶奶会心烦,她不敢:第二,她清楚地知道要也没有。她也很少会在爸爸妈妈走的时候哭,她怕她哭了,他们会难过,也怕妹妹弟弟难过,她是老大,总要有老大的样子。久而久之,她甚至觉得自己不会哭,大家都喜欢乖巧听话懂事的孩子,哭的脏兮兮挂着鼻涕的小屁孩没人会喜欢。

直到初二、还是初三,她记不清了,那时候学校倡导关心留守儿童,在宣传栏贴出大篇幅的宣传海报,上面写着留守儿童的相关知识:父母外出务工,孩子长期跟着祖辈生活,缺少父母关怀,我们应多给予关注和爱护,让他们感受到温暖……等等这些。黎慧恍然,有些哭笑不得,抓着明露的手,指着宣传栏:“呐,你看,留守儿童。”然后又指着自己,“我活了这么大,居然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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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黎慧和爸爸妈妈感情并不多深,她大概八个月大的时候就跟着奶奶。她是被奶奶拉扯长大,她很爱她,但是更怕她。奶奶是个强势能干的女人,她精明干练了一辈子,等年纪大了,便从船上下来回了陆地,便和爷爷一起,租了个四合院,带着她和俩妹妹,还有姑姑家的三个孩子,浩浩荡荡一大家子就这样在B市安了家落了户。她说自己和爷爷小时候穷,那时候几毛钱的学费都交不起,而爸爸小时候又偏偏不爱学习,但是不能再让黎慧和妹妹弟弟这样。

奶奶可能并不适应所谓的退休生活,她不用愁吃穿,不用再为了生意奔波,可她不习惯,这样的日子太清闲,清闲的她只能死死狠狠的盯着孙子们。学习啊、生活啊……所有的一切都管着,都要按她的安排来。她实行一人独裁统治,长大后黎慧和妹妹弟弟偷偷喊她“老佛爷”,就像是还珠格格里那个雍容华贵的老佛爷一样,连皇帝都要听她的话。

在这样的“统治”下,黎慧安静乖巧,从来不吵闹不疯玩,甚至不会大声笑。她按着奶奶所说的的“女孩该有的样子”一点点长大,也真的长成了一个那样的女孩,一个有女孩样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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