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子暗暗蓄势,将一腔悲愤通过那血红的双眼——那一对赤色的火球恐怖地展现出来:“我本允诺师父,绝不使绝影掌取人性命;如今尔等秃驴卑鄙无耻,暗下黑手伤我爱妻,就算下地狱,我无影子也无怨无悔。尔等反贼速速离开,否则拿命来!!”
说完,无影子突然发掌偷袭万提喜!
山道忽然间窄的如地狱悬崖一般,万提喜避无可避,只好硬拼,仓促之间,掌力不足,结果落得个两败俱伤。
正当双方打得精疲力竭之际,不知哪里窜出个神机营的兵勇,他用火枪袭击了身受重伤的万提喜后,赶紧背上吓破胆的乾隆,逃了。然而,无影子奄奄一息,无人问津。乾隆和非知名兵勇二人刚下山,却又遭遇前来驰援万提喜的陈少棠。陈少棠命卢邙等人围住乾隆二人,要生擒活捉,非知名兵勇虽然勇猛,但毕竟不是天地会武林人士的对手,只能护着乾隆且战且退。眼瞅着乾隆又要落难,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断喝,话音犹在,那人的身形亦已到了。没等众人反应,那蒙着面的鬼影已将乾隆揽入怀中,飞身冲出了重围。
陈少棠喊道:“快追!”
等卢邙等人回过神,乾隆已然逃脱,而那非知名兵勇也趁机溜了。
再说万千军,见老父有难,他急忙带着亲信将身负重伤的万提喜救下山来。沿途,见十几个侍卫被万提喜和八大护法点了穴道,已经不能动弹,下令道:“将路上的活口全部灭了,一个不留!”
大战远去,山雨欲来,风云露人。
此地,只剩他她二人,相隔不远,血融交汇。身负重伤的他,仅有的意识是想爬到她的身旁,握住她手,看她最后一眼,可是浑身上下已无一丝一毫的气力。暴雨突来,风雨狂作,他那本就半睁半寐的双眼,慢慢被泥水浸没,直至再看不清任何东西。污浊的泥水无尽地冲刷着殷红的血水,不时呛入他的鼻眼,让人不由自主地抽搐;而她,始终一动也不动。雷鸣电掣中,他唯一的期盼是结义兄弟能回来看看他,还有他身前那不明生死的她,可一连等了多日——暴雨连降七日,日出又整整八天,就这样一动不能动地苦苦撑去了半个月,却还是没能等来结义兄弟的身影——等来的,只有眼前那无数的尸蛆和那被尸蛆咬得支离破碎的爱妻的面庞。阵阵挥之不去的恶心袭来,那难闻的恶臭再次将他熏死过去,不知又过了多久,山上终于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阿弥陀佛!”看来又是个和尚。
另一人,长相怪异,骑着巨怪蜘蛛——此人便是魔灵仙子,小魔女胡氏的师父。
天空渐渐放亮!
***
玉扇峰浴血鏖战,乾隆得名不见经传的神机营兵勇拼死救驾,以及武艺高超的蒙面超人出手相助,总算捡回一条小命。
气喘吁吁地逃回行宫,惊魂未定,来了八百里加急。
急报:西北告急,速派援兵!
乾隆提笔复道:陕甘军民,务必佐之、助之!怠慢者,斩!
乾隆唯恐西北大乱,急忙催马返京。
半月颠簸,銮驾返回京城,乾隆不忙沐浴更衣,匆匆召集文武干事大臣共议边患。
“平定大小金川后,朕不顾耿臣忠谏,力排众议下江南。本欲借机铲除天地会,以绝后顾之忧而专营西北。岂料天不遂人愿,寸功未立而西北又徒生事端。”乾隆端坐龙椅,偷眼观察了一番反对他下江南的臣子,叹息道,“众卿家可有长治久安之良策,以安天下,昌国运。”
军机大臣傅恒出列拜奏,说道:“启奏皇上,如今国运昌盛,皇恩远播,四海莫不臣服……”乾隆打断道:“得了,虚辞就不必废口舌了,凡事得看场合。如今大敌当前,难得你傅恒还镇定自若,舌根尖子里还是能蹦出那么多的马屁词来。”傅恒说道:“奴才所说的都是实话,并无虚言。”乾隆说道:“傅中堂可别睁着眼说瞎话,如今西北又出事了,这像皇恩远播,四海臣服?”为人处事向来讷言敏行的傅恒微微一笑,不慌不张不紧不慢道:“皇上训诫的极是!可据奴才所知,此番西北之乱,只不过是几个不安分的小毛贼窝里斗而已。”乾隆喜道:“哦,有新报?”傅恒笑道:“回皇上,前方探马回报,西北准噶尔兵马异动不假,不过只是准噶尔部内骚乱。这四海吗,还是臣服的!”乾隆说道:“千里返京,原来只是一场虚惊。这个陕甘总督真是年老胆小。”傅恒说道:“皇上,君为臣纲,依奴才愚见,陕甘总督处事谨慎,是为了家国社稷之大局。臣特此请旨,以为陕甘总督当赏。”
刘罗锅和众臣工皆点头。
乾隆不悦:“赏?哼!朕以为不必!给他个嘉奖可谓是皇恩浩荡了,朕说个大意,刘墉你去拟旨,就说此次西北之事,奏报虽有捕风捉影之处,然补救尚算及时,差事办的还算不错,没有辜负朕的厚望。不过粗中当有细,要敢于担事,替朕办事小心请旨是对的,但也不能太中规中矩。”刘罗锅说道:“臣遵旨!”乾隆接着说道:“傅恒,你让陕甘总督反省,罚就不必罚了,免得这些人以后办起事来畏首畏尾,危及社稷。”傅恒说道:“领旨。”乾隆突然间翻脸道:“傅中堂,朕见你神色不悦,是否心存异议?这陕甘总督可是你傅恒的人?”
傅恒跪道:“奴才万死!”
乾隆说道:“好了。今日既然议论起西北准噶尔部,那就不妨未雨绸缪。诸位议议,其乱若祸及中原,又将如何。何人能保西北军民之太平,尽快给朕议个能一战而能定乾坤的帅才出来。”
下臣不痛不痒地说着既定事实:“皇上深谋远虑,准噶尔部勾结沙俄,又屡屡欺压我藏番,大有裂我大清疆土之意。为国之长治久安,确应该有所谋略。”
傅恒说道:“此次,皇上圣驾亲下江南,借游山玩水之名重创天地会,正是出此考量。只有后方定、粮草足,方能腾出手来对西北……”好事的甲乙丙丁打断道:“听说中堂大人亲自带神机营上阵杀敌,还立毙天地会八大护法及五大堂主,您可真是我大清的‘第一勇士’。”傅恒说道:“哎,这都是皇上的功劳。”乾隆随口说了一句:“朕的功劳哪有你的高。”傅恒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奴才该死!”乾隆说道:“你起来吧,朕只是随口一说,不必在意。”傅恒感激涕零。乾隆说道:“哎,怎么都扯起这事来了——边疆百姓受难在前,快给朕议个法子出来。”
一个粗旷的声音:“如今又该轮到奴才立功了!”
“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