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声音道:“贵客到,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看来这冥府是到了,封兄,可走前锋啊。”汶舟有意挑拨。
封意虽知,但也先走为显,眼见空中一道霓色虚光,封意便顺着光道走去,驰风速奔,后面的汶舟与莫济也都前后奔赴。
三人按序从轿子里出来。眼前的好大一座城池,城门口高耸围墙,三人一同走了进去,三重围墙,才看到大致的面目,方圆几百里,一览无边,好像是仿照建康的宏伟格局。
有个灯笼无人手持,却一直为他们三人引路。
莫济一直盯着灯笼看,就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汶舟与封意则顺其自然,跟着灯笼走。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又见到一座宫殿,宫门碧瓦朱檐,门柱石雕,盘龙栩栩如生,两道大门带着沉重厚闷的吱呀声打开,灯笼又引着他们进去,三人又走了几步,左右墙壁均是神兽浮雕,生动欲出。
进了宫殿,他们又被领到一厅中,一路走下来,直觉这冥府好似黑夜的都城,气派辉煌,工艺绝篇,只是没什么人气。
三人待到厅中随意取坐,只见厅中突然出现一人,身穿玄衣,作道士打扮,长得不过二十来岁的男子,肤色白黄,整张脸窄而有廊,五官立挺,独独那眼睛黑得像潭水黑底,看不清,道不了。却又如是人间的名门出士般仪表不凡,气质轩昂。
“三位道人,远道而来。怠慢了。”那人顺手接过凌空的灯笼,灯笼霎时不见消失在他手里。
三人惊异,不知是何人?如此神通广大,神出鬼没。
莫济问汶舟言道:“这是冥王吗?”
汶舟也不知,只好摇头示意。
“汶舟道人,我有一事相求。”那玄色衣人对着汶舟话。
“你认识我。”汶舟回道。
“锦袋道士,罗网法力,无人不知啊。”玄衣人道。
“你对我有事相求,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汶舟话外之音想让他报出来历。
“我乃冥府中人,司职无需详告。”玄衣人又继续道:“那个手执铜铃的女子也是我们冥府的人,她若有得罪,还请汶舟子多担待。”
“那个女人到底目的是什么,非和我们过不去。敢情你们冥府的人不好好呆着,非得去人间添乱。”
莫济以恶劣语气一口道尽心中不满。
玄衣人又道:“那女子名叫浅莲,冥府中人称她为浅莲娘子。本是人间被鬼差抓往地府轮回,谁知误差进了冥府,而且潜心修法,稍有得成,便仗势胡来。前几日,说是广陵月夜异象,必是有法器出现,便去了人间。”
玄衣人忽然对着莫济道:“不出三日,她就取你性命。”
莫济一听,面色愤怒,道:“你个冥府人,跟我何仇何怨,信不信本道现在就把你冥府夷为平地。”
汶舟安抚他道:“莫兄,何必这么生气。”
“生死有命,她若真要取你性命,你还怕躲不了,还有邹师祖在后为你保命护法。”封意道。
三人说着说着,回头一看,玄衣人竟不见踪影,三人又心颤身抖,好像在没有防备下被一阵冷风袭过令人诧异不解,又身心不适。
唯有那盏灯笼又出现于离地面五尺的空中,灯光明亮。
莫济听完玄衣人的话,本就心生不满,见这灯笼一股气喘上来,恨不得取剑去斩碎。
汶舟阻止他道:“唉,我们出去还得靠这灯笼,切莫毁坏。”
三人在冥府呆久了,也受不了阴森寒气,便都出府门,进轿子,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莫济一路心生不快,脸色不悦,皱眉怒眼,但他就是想不起曾经和浅莲娘子有什么纠葛过?
而汶舟则很担忧环濡和泯真的下落。根本不关心浅莲为什么要杀莫济。
到了客栈门口,轿子里面的霓色虚光又将他们三人引了出去,回到人间,再回想刚才去冥府,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身心不适。
少言的封意也道:“不知是戾气太重了,还是我等不适应,总觉不想再去那地方第二次。”
“封兄,所言极是。”汶舟和附着。
莫济见客栈门口左右各置石敢当,有一人影在那躲着,便大声喝道:
“谁,躲在那边。”
三人一同望去,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脸色悬疑。
“你是何人?”汶舟问道。
那人答道:“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三位客官,我们小店有事,今日不待客。”
莫济又道:“掌柜的,你不用怕,我们三人就是捉妖驱邪的,有我们在,你就放心把客栈交给我们吧。”
“客官,小店已经没事了,刚才来了一个道人,法力高深,没一会儿就把妖邪抓走了,现在小店一片凌乱,也是招待不了诸位了。”那人又道。
汶舟想着环濡会不会也被人一同抓走,毕竟她才是妖,而浅莲非人非鬼,也算不上是邪怪。
他问那个人:“掌柜的,你说那个道人是不是身披青色外袍,还是灰色外袍。”
“是灰色外袍。”掌柜的一答,三人也猜测了对象,大概知道是谁来收拾残局。
“两位道友,既然这客栈已经安然无恙了,那我也准备回去了。”汶舟想着回去找泯真和环濡,便向他们辞行。
“我也好久没见你们寇师祖了,相请不如偶遇,就同你一起回道观。”封意不达目的誓要追随的信念,“汶舟子,可好啊。”
汶舟心里嫌得要死,嘴上只好答道:“好,太好了。”
于是,三人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