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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算算情史

温晓默从小到大并不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姑娘。因为沉默寡言,和不合群,有哪些朋友两只手都数的出来,交际真是贫乏,更别说和男生交往了。

其实,大学时,温晓默还是有男生追的。

温晓默长相并不差,瓜子脸,五官标准,额头饱满,嘴唇有点薄,连上中医美容选修课的老师都拿她来做示范化妆,只是她不爱打扮不爱化妆,而且一身中性打扮,加上内向的性格,朋友是少之又少了。

大学时代,追温晓默的男生一只手可以数得出来。

大二,温晓默选修了乒乓球,却是菜鸟一枚,因缘巧合的是,温晓默因为一个女性朋友认识了一个会打乒乓球的男生。然后那一年里,每逢准备考试,温晓默就找他陪练。久而久之,这个男生看上了温晓默,后来一天大晚上的,邀她出来绕了半圈校园,温晓默对别人的请求一向心软,她挣扎了蛮久,最后还是答应出去跟他聊聊,可是她单纯得没想到这男生居然想带她去隐蔽的阴暗处,温晓默当下就拒绝了,吓得跑回了宿舍。男生明显不甘心,温晓默就不再联系,选择冷落,最后男生放弃了,对她有点恶言相向,温晓默道歉并安抚他,怕他心里扭曲做出什么事来,那温晓默就不完蛋了。其实温晓默也很愧疚,觉得自己有点冷酷和残忍。但爱情真的不能勉强,不合适就是真的不合适。

还有更夸张的是,温晓默的班长,大四的时候向她表白,说喜欢她四年了,最后的一年想跟温晓默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温晓默被他突然抱住的时候吓得马上拒绝。这是什么人物,温晓默最清楚不过,这一届校园里,甚至大学城这一圈里,赫赫有名的老大,人称强哥,虽然温晓默知道他人确实不错,只是他道上的兄弟多了点,交往过的女人也数不清,当然他对自己的女人或者别的女性朋友都不错,也很仗义,令温晓默害怕的是,他的社会关系,他骨子里的痞子性和他的行为习惯,外貌等等。但温晓默觉得他似乎看穿了她性格里刚烈和柔软的那一面,他看中她的专情。只是温晓默觉得这个人物太危险,那是另一个复杂的世界,不是温晓默这样单纯的女生能够承受得了的。毕业走的那天,温晓默在帮忙朋友寄行李,也看见他在。温晓默选择忽视,他也当没看见,可是温晓默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他在偷偷瞄她。后来听说没毕业多久他就结婚了,生了小孩。温晓默心里是祝福他的,愿他有一个好妻子,愿他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温晓默有三个小弟,都是同一届的老乡,一起玩的时候,温晓默挺仗义有老大风范,因此被称呼为老大了。大四时,温晓默无意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弟,龙少,人长得挺清秀,大家都叫他绰号少爷。可是最后龙少考上家乡的公务员,回去面试就没再来学校了,毕业后也没再见过。刚毕业那一年里,温晓默心里是很难受的。另一个小弟,小超喝毕业散场酒后,回宿舍的路上,打电话跟她表白了,温晓默吓呆了,可是她知道也许他并不是真心的,小超谈了两年多的女朋友在大四开学时就分手了,他痛苦得把头发全剃光了。也许他真的喜欢她,可是温晓默因龙少还是选择拒绝了小超,那一刻她想着也许以后的以后她会为拒绝他而后悔不已。毕业三年后,小超结了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陆云也和他的高中女朋友结了婚,有了老婆的男人一切都以老婆为主以老婆为重了。温晓默和他们是严重脱节了。奇怪的是,就剩她和龙少没结婚。毕业最初那一年里温晓默很挣扎,她想过很多种可能,虽然同在一个省,可是龙少在另一个边境的小县城里。后来龙少感觉到温晓默的心意,说等他,等他投资的项目赚够了钱就在一起。温晓默那段时间傻傻的,觉得很甜蜜,可是,正如她预感的一样,龙少投资失败了,欠了好多,他也不再要求温晓默继续等他,温晓默气得不再理龙少。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能把你原本心心念念,清晰不过的人,慢慢熬成模糊的影像,散在时光的记忆里。

此后,温晓默遇到了她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石雷。某一天,高中同桌结婚请温晓默去喝喜酒,去的时候没找到酒店,想到了偶尔有些联系的石雷,于是打电话给他。温晓默虽然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人肯定是会有所变化的,见到石雷的时候觉得有点滑稽,倒不是长相变得滑稽,而是印象中曾经那么瘦的人,现在胖得脸圆乎乎的下巴都没了,幸亏石雷人长得高,只是看起来显得壮而已。那次见面之后,石雷开始小心翼翼追求温晓默。在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后,温晓默在石雷还没表白时,就捅破了窗户纸,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石雷很爽快的回答是,这倒令温晓默不知所措了。她很犹豫,一方面觉得他人真的很不错,酒宴上,和新郎新娘敬酒时,一个女生和新郎拼酒,倒了白酒,石雷趁新郎倒酒时不注意,迅速抢过女生的酒杯倒了,拿了温晓默手里的雪碧倒了一半进女生的杯子,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令温晓默很是吃惊,他居然这么贴心。这是让温晓默很心动的地方。回家后温晓默还心里默默羡慕他女朋友,想着谁做他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可是后来他居然说喜欢她。温晓默挣扎过一段时间,可是还是放弃了,因为对他的工作不满意,以及对未来的幻想,和心里的虚荣心吧。

错过就是错过了,温晓默知道她在错过一个好男人,以后的以后她肯定会后悔,正如当年她觉得她拒绝小超,N年后她也觉得会后悔一样。

矫情的结果是,奔三的路上,她还是没遇到她觉得对的人。

家里人不断的催婚,令她疲惫不堪。父母觉得你该结婚了该生小孩了,再拖下去就会没人要了,再拖下去,爸爸妈妈就老得没力气帮你带小孩了,你看XX小孩都能走路了,你看XX叔叔阿姨又问爸爸妈妈你啥时候结婚,啥时候能抱孙子啊,所以赶紧找个人结婚吧,别那么挑剔,我们都是为你好!可是你们真的是为我好吗?为了我的话,为什么不问问我,和XX结婚的话是否能过得幸福?

可是每个人想到的都是自己,说到的都是自己的感觉。

《剩者为王》里有一段舒淇的父亲扮演者金士杰对女儿的独白,让温晓默看哭了。

“三十年前是她来了,才让我成为一个父亲。

我也是希望她幸福,真真正正的幸福,能够结一场没有遗憾的婚姻,我可以把她的手无怨无悔的放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手里,在不至于我后悔,我当初怎么就这么把她送走了。

爱情和婚姻不是百分百对等的,对她来说,就像她坚持了很久很久的一个准则,作为一个父亲,我就应该和她一起去守护,只要她认定了,我就陪着她,那她有时候受挫了,我就等她回来哭一场,如果她忍着不哭,好,那我可以烧一桌好吃的。

她不应该为父母结婚,她不应该到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听多了就想结婚,她应该想着跟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的结婚。昂首挺胸的,特别硬气,憧憬的,好像赢了一。

有一天带着男方,出现在我面前,指着他跟我说,‘爸,我找到了,就这个人,我非他不嫁’。我觉着我都能想象的出那一幕,她比着胜利的手势,让我跟她妈妈看,那表情多骄傲啊,你看,我都真真切切的想到,那我有什么理由不真真切切的等她实现?那天什么时候到来,我不知道,但我会和她站在一起,因为我是她的父亲,她在我这里,只能幸福,别的不行。”

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牵着那个人的手,也能够骄傲的对父母说,你看,我就说我能找到吧。

温晓默希望那个人快点来。

~

“你好,请问黄静青住这里吗?”

温晓默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一个小区,名叫星雨华府,这名字取得真够诗意。

“黄静青?这个我不太清楚,小区住户太多了。”小区守卫大叔冷漠的说。

温晓默看看时间,四点半。今天是周日,非上班时间,要等吗?要是这个黄静青不回来怎么办?要是他实际不住这里呢?

温晓默犹豫着,最终决定在小区门口等着。

一直到晚上七点,夜幕降临。

温晓默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腿脚很累,在她决定把钱包交给警察叔叔,准备走人时,那个名叫黄静青的人终于出现了。

温晓默喜极而泣,兴奋的跑上前,“你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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