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轮比赛时的结束,圣佩得罗军方召开了特别会议商讨对策,并在会议结束安排了一个晚宴以表示对于高层人物的尊敬。
若兰一身淡黄色轻薄连衣裙,八面玲珑,风情万种,轻靠在穿着高级定制西服的托尼身上,灵活地薪酬来人。
樊霖洁坐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着若兰和托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她拍拍樊京:“哥哥,那边那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和任博士手下的那个女孩是同一个吗?”
樊京淡淡看了一眼两人,端起高脚玻璃杯轻轻摇晃,“是啊,这样一个出色的刺客兼间谍,又美丽专一,天晓得托尼是怎么收服她的。”又压低了声音“任博士又爱才,即使知道若兰目的不纯,还是放任她在手下做事,大概也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樊霖洁皱了皱眉。
樊京轻抿了一口酒,道:“一杯沉淀了杂质的酒,不论原材料多么精美,不论味道多么醇厚,不论酿造过程多么复杂,终究不能称其为一杯好酒。”又拍拍樊霖洁的背,站起身来,向托尼走过去。
托尼看到樊京走过去,笑意更深了,他端起酒,向樊京道贺:“恭喜樊老又收高徒啊!辅助系多了肖金雨这样的人才,还有自己的孙女樊霖洁,辅助系一定会再创那时的辉煌。”
“不敢说不敢说,托尼爷爷那时的功勋谁也比不上,爷爷昨天还托我问候托尼爷爷呢!”樊京举起的杯子稍稍低于托尼,托尼会意地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若兰笑盈盈地问到“这位军官之前怎么没有见过?还是带的虎型标致,真是少年英才。”
“这就是樊老的孙子樊京,前些天才从前线回来。你沉迷于医学,也难怪不知道。”托尼布满皱纹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抚摸过相握的若兰白皙的手,看得樊京一阵厌恶。
若兰将手轻抽出来,双手举杯“那就是樊大哥了,托尼爷爷年纪大了喝不了酒,妹妹带饮一杯。大哥可不要怪罪啊~”
“能得见医疗组最有前途的药剂师,亦是樊京此生之幸。”
“哥哥抬举了…”若兰仰头干杯,放下酒杯之时,眼睛显得更亮了,粉面微熏,颇有一些动人之气。
“我看托尼爷爷也有些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我替您安排车辆。”樊京客气地说。
托尼沉吟片刻,“好,那就谢谢小樊了。”
“不客气。”
樊京回到座位,舒了一口气,对樊霖洁说:“帮你赶走了,这下舒服了吧。”
樊霖洁点点樊京的鼻子“你呀,满脸写的都是'假'那个字。”
随着若兰和托尼的离去,一道黑影从树丛之中闪过。
当两人回到府邸,已经将近午夜,若兰亲昵地挽着托尼的手臂走进托尼地卧室。托尼搂着若兰的腰,回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接着他猛地将若兰丢到床上,翻身压上去。若兰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黑色的被子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托尼吞了一口口水,笑的更加猥琐,手从若兰的膝盖往上抚摸,像是猎人在挑逗他掌中的猎物。
托尼突然放开手,捂住脖子,全身开始抽搐,他的颈动脉上赫然插着一根漆黑的银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托尼歇斯底里得喊着,“我每周都会服用毒素的抗体,我的身体里有所有给你毒素的抗体!“
若兰脸上的红晕褪去,冷冷地说:“你以为任博士那样的人会放任我这样的危险在身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成为药剂师?“
托尼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最后一刻,他启动了手表内侧不知什么按钮,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说“你父亲今晚就得死,还有你,你认为你逃的出去吗?“
若兰没有温度地笑了,纤白的手指扶起托尼的下颚,“他活了那么久,早该死了。我报了仇,也死得其所。倒是你,明明还有大好前途,死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呢?“
托尼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瞳孔渐渐放大,失去了生动的颜色,身体软倒,渐渐滑落在地。若兰看着软下去的尸体,神色之间有了几分轻松之意。
她松了手,迅速地穿上夜行衣,用绳索从窗户逃离。
从窗户滑下的那一刻,整个府邸警戒的铃声大作,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若兰迅速翻滚下绳索,隐藏入旁边的灌木丛,同时开枪反击。
从托尼卧室到达府邸外缘,全速前进需要三十分钟,在深夜这个时候,可能布置的人手都是中高级,而且数量不会超过二十个。开枪会让敌人发现自己的位置,所以要尽可能减少开枪次数。但在速度和体力的限制下,又不得不采取一些方式解决面前的敌人。
若兰在脑海中快速计算了冲锋路程,就这样一路狂奔而去。
一个,两个,三个…
又一个……
若兰已经数不清多少人在自己面前倒下了,敌人的血溅在衣服上,凝固成一个个褐色的血块。
若兰想起了刚刚进托尼府邸的那一年,和她一样大的或拐或骗的穷人家的孩子有十多个,他们被丢进残酷的试炼场,任其自生自灭。
一个个同伴在非人的折磨中相继死去,哦不,也许还不能称作同伴,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模糊的影子,带给若兰的只有残忍和欺骗。
还记得有一个眼神如宝石一般明亮的小男孩,他在还没有学会欺骗和残忍之前就已死去。死在若兰的手上,死时没有痛苦,很安详。怪谁呢?
若兰的视野渐渐模糊,长时间的奔跑,战斗,计算让她的体能已经快到极限了。
还有五分钟的路程,敌人仍然像潮水一样没有止境。
不如…就到这里好了。面对着又一轮猛烈进攻,若兰在一块石头背后闭上了眼睛。
总有点不甘心的感觉…是什么呢…
几秒钟后,远处有交战的声音传来。若兰睁开了眼,有些惊喜,又像有些自嘲。
对面的敌人仍然在继续搜寻若兰的踪迹。
远方的枪声由远及近,越来越猛烈迅速,势如破竹。
过来的黑影找准机会,侧身翻入若兰所在的石头后面,自言自语地说“林让给的定位器还是蛮有用的嘛!“
若兰看见来人,有些惊异“我想到有人会来接应,没想到却是你。”
“怎么?”林黎一捞秀发“本大小姐亲自出马,还不满意啊。”林黎一边回应又一遍递过来一个白色药丸,说道“AE的兴奋剂。“
若兰接过药丸,服下后,两人一鼓作气冲出了包围圈。
既出了包围圈,两人的神色都稍微放松了一些。若兰静默了一瞬,道:“林让怎么跟你说的?”
“他跟我说当时袭击邓特助的麻醉枪被邓特助躲过了,然后碰巧射中了我。你在场,并且当场把我抬上担架,救了我。”林黎吸吸鼻子,脸凑近了若兰“我是来报恩的。”
若兰默默地把脸移地远了一点,她声音不变,道:“根本没有袭击邓特助的麻醉枪,怕他不是这样跟你说的吧。”
“啊呀…你们都串通好了,真没劲…那小子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来搪塞我,反正我是不信的。”林黎又开一枪,“当时在场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口径倒是惊人的一致,我也懒得问你了,反正你是不会说的。”
“既然大家的说法都一样,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呢?”若兰对着前方低伏前行的林黎说。
“每次有危急事件出现的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遭受各种袭击,然后昏迷,等我醒来,那小子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一个人能被骗一次两次,能被骗一辈子吗?”
若兰嗤笑一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黎火冒三丈:“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原发性高血压,小时候只要稍微运动就喘气不止,他自己却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各种训练各种冒险都往身上加。五岁那年他以绝食强行要求父亲带他去高原跑步整整一年,多次在训练中陷入假死状态,最终才突破了心率极限。有一个这样随时都会失去性命的弟弟,心都要担心碎了,你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每次面对危险的都是他,不是你,不是吗?”若兰笑地没有温度。
“不。他没有进军部,他不会有危险…这一次,我会代替他…去做该做的事。”林黎的肩膀微微下塌,像是早已决定好了什么。
“你真的觉得唐经纬一个人可以解决八艘对方的侦查飞船?”
“不是还有邓特助吗?”林黎杏眉一挑。
若兰耸了耸肩,“但愿如此。”
“你的意思是?”林黎缓缓转身,却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无声地对准了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