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以后,在博宇带兵把烨城到南海的关键城市全部打通的当晚,林让等人就得到了无面的噩耗。
无面,这个圣佩德罗有史以来最严苛的将领,建立动车组的将领,在一次急病当中,失去的自己的生命。而曾经繁荣不衰的圣佩德罗,在他的手上丢掉了百分之九十。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大概也是在悔恨和不甘中度过的吧。那张从来没有被摘下来过的金属面具,随着已经老去的动车组主人,安然入土。
星启安排好防御工事,带着Amy,林让,林黎就近登上一座高山,向着动车组的方向凭吊无面。燃起香,支起火盆,点燃冥纸,星启脸上挂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遥遥举杯。
第一杯“兄长,遥寄杯酒,走好!”;
第二杯……
第三杯……
一杯杯浊酒洒在地上,酒液溅起黄色的泥土,微微凝固,就像婆婆布满风霜的脸上滴滴淌下的泪水。三杯祝完,星启早已泪眼迷蒙,她对天而问:“兄长,你可曾怪我?”
风兮萧萧,将从香火之上升起的寥寥烟雾,吹得支离破散。一双飞鸟翱翔于蓝天之上,比翼而行,另一只单独跟在后面,辗转鸣啾,倒也自由自在。
星启由悲转喜,又倒满一杯,独自全部饮下,以空杯示天。
而后,星启把林让叫到家里,告知了当年的原委。
“当年,我因为传承了帮助别人使用彩金属的能力而身怀煞气,被人追杀。是你父亲,零将军,不问缘由留我们过满一年,直到我身上的煞气渐渐淡去。从此我们三人便励志要报答零将军,然后卡尔得拉就发生了军变,卡洛.布莱尔从零将军手中夺走控制权,并迎娶了你的继母。
我们瞒着所有人四处寻找你,林黎和将军的下落。后来得知,零将军在那场惊天大战中没有死,反而被寻找儿子尸体的村民救起,只是因为碰撞而失去了记忆。得知消息后,我们连忙赶过去,想把零将军接过来和我们一起居住,却发现有另外一支队伍同样在寻找零将军,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追杀零将军。
然而,我们晚去了一步,零将军已经在二次追杀中,再次不见了。
我们仍然没有放弃,就像当年逃命时,我们冷静,克制,从来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就这样又寻找了多年,Amy的哥哥,我的丈夫阿刀,也在一次寻找中遇难。我们终于得知,零将军,已经在卡洛.布莱尔的追杀中遇难。
你简直不知道,当我们发现你那里都没有去,反而就在动车组的时候有多么的激动。我们庆幸上天有眼,最起码给了我们报恩的机会。
无面最开始对你那样,一开始是试探,因为他实在好奇,恩人的儿子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在发觉你的潜能之后,他又存了替零将军教导你的心思。他深知,在那个时候,只有挫折,严苛,不公平才能激起你奋起的勇气。”
星启讲完,看着林让,微微叹了一口气。
林让有些发愣。那个温柔地扶住他的枪托,教他射击的人不见了;那个与他用模拟军队大战通宵的人不见了;那个表面严苛,却时时对自己充满关爱的人不见了。是真的,永远地不见了……
星启默默地看着林让,没有说话。
林让渐渐缓过神来,“我父亲,真的已经……去世了?”
“是。”星启边回答边给林让续了一杯茶,“你父亲……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我们很感谢他。还有,希望你能原谅无面。”
林让摆摆手,“我曾经恨过无面将军,这一年多过去,早就已经不恨了。”
星启欣慰地点点头,又说:“你知道,我是不懂得打仗的,动车组南海基地这几年也是靠着无面派过来的人和amy维持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让说:“下午我会开一个作战会议,您有兴趣的话,就来参加吧。”
“那我就不参加了。”星启说,“我老了,早就不想搅进战争啊政治啊这些东西里面了。这个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我把南海动车组基地交给你,我相信你!”
“好。”林让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