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袖感动得扑往老太太的怀里撒着娇:“多谢奶奶,奶奶果然最疼红袖了。”
她的撒娇在老太太这里很是受用,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丫头,怎么说也是圣上钦赐的郡主,怎还如小丫头一样动不动就往我这老太婆怀里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众所皆知,老老太太平日里是如何严厉的人,这府中上下,哪个在她面前不敢规规矩矩的,也就是这萧红袖敢这样往她怀里扑。
萧红袖嘟着嘴儿,似带着孩子气的话,“什么郡主不郡主的,红袖不管成了什么,都永远是奶奶的孙女儿。”
这话越发让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深了起来,眼睛的皱纹都快扯到耳根后头去了。
其他的姑娘见此,也都纷纷上来跟着附和。
待大家闲扯一番,这才想起角落里的萧鱼。萧红袖一脸歉意,主动过去拉起萧鱼胖乎乎的手:“三妹妹这次错怪你屋里的丫头了,你不会生姐姐的气吧?”
萧鱼扯了个笑出来,“不会,姐姐多想了。”
那萧红袖脸上的担忧才退下去,“四妹妹有空可以到大房这边找我玩儿。”说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朝院中被打得半死的尺月看去:“你这丫头知道路,以后叫她陪你过来玩儿。”
萧鱼依旧笑着答应,但是心中已经很确定,这位善良的同乡看来是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样子。可是她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也发现自己是穿越人,怕自己揭穿她的诗词歌赋都是剽窃的?但萧鱼觉得这不可能啊,自己从来没有暴露过半分信息。
她耐着性子回了萧红袖的几句话,这才让两个婆子把尺月抬回二房来。
到门口之时,正瞧见萧衍,他独身一人,并未带着书童,可见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前面的两个婆子抬着尺月,所以简单的行了礼之后,便进了门。
萧鱼从他身前经过时,他身形忽然朝萧鱼靠过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天真无邪,“姐姐要怎么谢我啊?”
萧鱼脚步顿住,一脸不解的朝他看去。
只听萧衍在她耳边低笑道:“那牡丹步摇可是弟弟替你送回去的呢,姐姐难道就不打算表示一下么?”
那步摇萧鱼明明在跟绿荷去衡襄院的时候,丢在了花丛里,还留了记号,是让谜语来取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他。
“姐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弟弟,弟弟又不会害你。”萧衍还充满稚气的脸上,这笑容已经透着一股阴鸷的味道,给人一种及其危险的感觉。
萧鱼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很是冷淡的回道:“你我姐弟,说什么谢,岂不是生分了?”说罢,加快步伐,朝已经走远的两个婆子追过去。
那萧衍挺直身形站在院门口,一直瞧着萧鱼庞大的影子消失在转角尽头,嘴角才轻轻的翘起来,口气里带着一丝邪魅:“真是个无情的姐姐。”
事实上,萧鱼的内心并不如她的表现那样平静。
她才进院子,便见谜语一脸着急的站在院子里,若是换作往常,她早就麻利的请大夫去了。
一见到萧鱼进来,她急忙迎过去,目送那两个婆子走了,这才焦急道:“姑娘,少爷……”
“我知道了,你先去给尺月找大夫吧。”萧鱼虽然也很想知道萧衍为何会帮她,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但是当前尺月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说是活该,但到底她在梨山也陪了自己这么久,不说有多好,但总归给自己解闷儿。
上了楼,屋子里看着还算整齐,想来是谜语收拾过一番了,不然就那些婆子,犹如蝗虫过境。
一日便这样过了,院子极小,一个晚上萧鱼都在尺月痛苦的叫声中渡过。一大早萧鱼下楼陪澜嬷嬷在屋里用了早膳,大房那边便有人过来。
原来是萧红袖觉得冤枉了萧鱼,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所以准备在五天后的临安国公府花宴。
萧鱼没有拒绝,她想知道自己除了衬托晋侯府的姑娘们更加的美貌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但是尺月不知怎就晓得了,如何也要跟着去,也顾不得那背上的刚结的疤,推开给她上药的谜语便咚咚的跑上来问萧鱼,问的理直气壮:“姑娘怎不带我去?如果不是我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份打,三姑娘怎么可能帮姑娘你要得一份名额?”
这临安国公府的花宴她早就听说了,去的全都是长安的王公贵族们,曾经就有一个丫头因陪着自己家的小姐去这花宴,侥幸得了一位王爷的亲睐,后来还做了王妃。
萧鱼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像是第一次认识尺月一般,眼神陌生得让尺月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是不满的继续说着:“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想把我送乡下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傻不拉唧的想待在乡下呢!我既然出来了,就绝对不会这么回去,花宴我一定要去!”
“这份打真的是平白无故的么?”萧鱼眉头微微一挑,圆圆的脸颊上浮起一抹冷笑。
尺月不知道那簪子怎么又回到三姑娘的房间了,但是她敢确定,此事萧鱼根本不可能知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只是你要记住,不是该你的,就不要想。”萧鱼觉得自己应该要重新认识一下尺月,相视也算好几年了,竟然没有发现她何氏生出了这样大的野心。
尺月冷哼一声,咚咚的便下楼了,只听她责骂谜语的声音时不时的传上来。她对于萧鱼这个姑娘的概念,大概如同跟村里的姑娘是一样的,一来是萧鱼从小住在梨山,而且那里没有任何的奴仆,加上萧鱼平日里并不会主动使唤她们,所以很难让她明白自身的身份是个丫头,反而觉得大家都一样的。
但是到了这侯府就不一样了,她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出门前呼后拥,谁见了你都是一脸羡慕谄媚。
所以尺月想,如果哪一****也成为了这样的人上人,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威风八面的?所以,她不可能在回那个小山窝,更不可能在嫁给顺子那样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来的庄稼汉子。而且这一顿她不能白挨,那些该死的老婆子,待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有的她们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