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萧鱼,同海澜一起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俩人很是默契的往那行人稀少的桂花林走去。
“你怎么就不好奇,九公子是如何知道你今日被陷害的。”海澜本来以为,只要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萧鱼就会问自己的,可是现在到了这桂花林这么久,她都没开口,反而叫海澜沉不住气了。
萧鱼踮着脚扯着一枝桂花到鼻前,嗅了嗅,“其实我很想就这样认为此事的背后谋划者是凤九,可偏又不是他。”她二人的不远处,站着两人的丫头。
至于长琴,此刻只怕正暗中盯着那周正毅吧,免得他一下“自尽”了。
她说这话的这口气里,竟然还有几丝失望之色。
海澜先是一愣,随即开颜大笑:“你果真同别的姑娘不一样,只是你这样说,不怕九公子生气?”
萧鱼所见过的凤九,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便是墓中见过他忽然的性子转变,那也是一刹那间而已,感触并不多。所以怕凤九之事,如何说起?
“你怎么都不怕九公子呢?便是不怕,那也要敬仰才是?”海澜很是好奇的问着。
“为何要怕他,便是外人觉得他如何,那我所认识的他,一直从容优雅。”萧鱼仔细的想了,似乎能形容凤九的词有几大箩筐呢。
又说郑氏,将那几个算是与晋侯府相熟的夫人先带离老太太的上房,却也没有要替萧鱼解释的意思,反而叹着:“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这些夫人们,别瞧着一副雍容高贵的姿态,其实与那市井妇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她们一样喜欢听这些八卦。所以这会儿听到郑氏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便也落实了心里的猜测。
其中一位牛夫人忍不住想起那周正毅的寒碜模样,不禁蹙着眉道:“我瞧四姑娘也是个好的,怎就跟那种……”后面的话,似乎她不耻在说下去,顿了一下,才有些同情起那秦家公子道:“可怜秦家也是书香世家,只怕几代清明是要毁在这桩婚事上面了。”
她的话音才落,就引得这京城府尹大人金夫人不满道:“我说牛夫人你也少说两句,咱们不过是听了那人一言半语罢了,当不得真,一切我相信侯爷夫人自会公断,再者怎就扯到秦家去了?他们也不过是订了亲罢了。”
见她为秦家辩护,那牛夫人似才想起什么,一脸恍然大悟,一面拉着金夫人道歉道:“是我的不是,金妹妹莫要生气。”说着挥着手里的绢子假意朝那涂得鲜红的嘴上扫过去:“瞧我这嘴,说的都是什么话,金妹妹万不要放在心上。”
那金夫人先前不搭理她的,幸得郑氏在旁边打圆场,问着:“我倒是听说府上的大姑娘已经同秦家大公子那里订下了,只是不知道这吉日挑了没?我晓得灵鹫山的金山寺里,有位知客师父最擅此,不如哪一日咱们约过去,我也该为家不成器的小子瞧瞧了。”
金夫人的确是找人看了几个黄道吉日,只是都觉得不大好,所以听到郑氏的提议,当即便答应了。
几位夫人说话间,便到了这宴会场地,各自遇到相熟的人,便也都散开了。郑氏由始至终都没有叮嘱她们一句有关萧鱼名声的事情。
所以待几人一散开,那牛夫人又是个话筒子,这才没多久,大部分人都晓得了萧鱼在庄子上跟帐房偷情私定终身的事情。
好在秦家的人还没有来。
随着大家投过来同情的目光,郑氏这个难为的后母不但没有半丝的为难,反而那心里无比的舒坦。
这一步棋,虽然险,但却走的好。
这风言风语自来传的最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在大门口跟秋氏一起待客的白氏也也听到了。心中甚是担忧,本来自己的娘家就不显赫,自己在府中地位艰难难行,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如何在府中处?她想亲自去后院探一探,可是又有些怕自己这个长嫂秋氏,没敢开口。
只是这种闲话才传没多久,又有消息从里头传来,说那周正毅分明就是胡言乱语,口口声声说喜欢萧鱼,可是萧鱼不会写大字,不会琴棋书画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反而是萧鱼,听说其实也没怎么在庄子上,而且是去了三清观,还得海澜公主亲睐,如今二人手拉着手正在院子里点戏呢!说句不敬的话,二人亲昵的如同亲亲姐妹。
白氏那颗紧绷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是一想到那周正毅,心里又忍不住的担忧,老太太向来多疑,难保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去,所以想到那背后利用周正毅的人,对其可谓是恨之入骨,若是叫她查了出来,定然不会饶过。
此举不止是害得自己被老太太怀疑,若是萧鱼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这整个侯府的姑娘,只怕的名声只怕都要跟着受损。
花园这边,郑氏有些懵了,哪怕戏台子上此刻唱着的是她素来最爱的那台,可是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怎么会……”她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会就成了这样呢!差点她就一石二鸟了。可是怎么会?
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让旁边紧挨着她的郑燕儿一脸的不解:“小姑姑你怎么了?这戏文对的啊,我都跟你看好几遍了。”
郑氏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差点露出破绽,心里暗自庆幸燕儿提醒了她。只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安心看戏,因为很多人都在看自己。
她也不知道那牛夫人是如何与旁人说的,竟然说成了连自己这个后娘都承认了萧鱼与那周正毅确实关系不一般。可是这才没多久那边就澄清了,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海澜公主。想到海澜公主,她看了旁边的郑燕儿,便轻轻拿手肘子推了她一下:“去同你表姐多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