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火就好像长了千只万只的触手一般,在大家的眼睛接触到火苗的时候,便将整个人的视线模糊,然后剩下的便是一望无边的血红色,然后迷失与血雾之中。
所以此刻除了萧鱼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倒地,精神完全被这血火吞噬,灵魂正在那血雾中徘徊逃脱。
萧鱼倒是管不了别人的生死,只是不知怎的,看着躺在身旁无声无息的凤九,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悲伤感,缓缓握住那已经冰凉透心的大掌,萧鱼满心不甘的朝乾陵侯抬头看去:“你今日即便救活了她又如何?这么多年你让她灵魂不得安宁,如今让她复活,那么她必定躲不开这些恶果,明明是你种下的因,却让她复活来承受这份恶果,难道这就是你对她的爱么?”
乾陵侯沉默着不说话,就在萧鱼以为他动摇正准备说服他只是,只见乾陵侯忽然抬起眼帘来,一双忽然间变得血红的双眸紧紧的锁视着萧鱼:“本侯的命由己不由天,你现在倒不如先考虑你我谁更快吧!”他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得到萧鱼命盘而复活的闻人裳禾。
只是,就在乾陵侯动手之时,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萧鱼的身后穿透过来,原本还犹如和睦熏风的气流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像是一道道锋利的刀刃,萧鱼几乎能用肉眼看到那一柄柄无形的刀刃穿刺过乾陵侯的身体。
“你的命,只怕由不得你自己!”冷澈森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只是萧鱼不但没有感觉到半点的恐怖,那一直紧绷着的心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着落点,轻松的落了下来,迅速的打出一个简单的阵法。
只是她的功力浅薄,最多只能缚住乾陵侯片刻间而已。而且这幸亏乾陵侯身上有阴气,不然的话只怕还没什么用处。
乾陵侯紧蹙着眉,眼中的杀机越发的浓重起来,只是当他准备再一次出手的时候,竟然才发现自己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简单的八卦,竟然牵动住了自己的行为举止。“自作孽不可活也!”他怒喝一声,双手全力向前撞去,一抹墨色从那掌间泛出,带着强大的力量,硬是将艮卦撞开。
可就这样一会儿功夫,他身上已经千百道伤痕,原本一身的锦衣华服此刻变成了千丝万缕的布条,燃着血丝挂在他的身上,无比的狼狈。
“万花流!”只听凤九低鸣一声,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这殿中墙壁似乎被他生生的刮了一层下来,像是千万朵五彩斑斓的桃花,齐齐朝乾陵侯飞射而去。
“不!”乾陵侯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悲戚的大喊起来,顿时收了手,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拼命的去抓那碎成了桃花一般的壁画。
萧鱼见此,松了口气,满是庆幸的回头朝凤九看去:“这壁画是他一生心血,如今给毁了,正是要了他的命……”
只是萧鱼话还没说完,忽然见那全身破败颓废的乾陵侯满是恨意的声音喝道:“死!本侯要那么给裳禾陪葬!统统陪葬!”
随着乾陵侯的疯狂的声音,这大殿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一块块巨石残垣从头顶落了下来。
“走!”头顶响起凤九的声音,萧鱼只觉得脚底生风,被他拽着出了这大殿。
只是显然乾陵侯要毁了的不止是这大殿,而是整座墓穴,腐水此刻已经淹了上来,萧鱼想到还在殿中的几人,正欲回头,却见那殿门被一块巨石堵住。
她也不知是如何出去的,只是一路惊险,待出来之时,正好能瞧见天空中的上玄月。
原本的湖泊沉了下去,露出了一堆堆杂乱不堪的残垣断壁,萧鱼正有些遗憾,没能将萧红袖等人带出来,银子赚不着了。
“走吧,待他们醒过来,不会记得殿中发生的事情。”凤九不知何时走到萧鱼的身后,目光正朝着那一堆残垣中某处看去。
萧鱼随着他的目光,便看见了风景筠一行人。只是她有些好奇,为何凤九会说他们醒来会忘记殿中的事情?只是萧鱼也再没机会问凤九。
她惊恐的扶住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突然晕倒的凤九,摘下他的面具,只见脸色苍白难看,原本有着桃花红的性感薄唇,此刻也一片青紫。
废了不少劲儿与天权将凤九带到一处小村庄,萧鱼也不知那天枢等人如何找到的,竟然第二天就寻了过来,直接将凤九带回去,而天权则直接送自己回京城郊外的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