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舞阳
我和木大和尚两个人结伴而行,因为腿伤,磕磕绊绊的走,夕阳西下的时候,随着大路,终于眼见一座城镇。城门口八名衙门差役站岗放哨,城墙上贴着几幅江洋大盗的通缉画像。我和木大和尚怎么看也不似这江洋大盗的模样,不过这组合着实怪异,差役多问了几句,也就放行过去。
进入城中,路边寻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丈,打个问询。
原来这城叫做舞阳镇,因为地理位置处于山间腹地,三面环山,一面邻水,以盛产药材和金刚石出名,对外贸易繁荣,许多外族人不远万里来到此地做生意,可见此地资源之丰富,贸易之繁荣。大街上也常常看到异族人的面孔,多是身材高大,长个大鹰钩鼻子,蓝色眼珠,甚至还有黑皮肤的南狄人。
临街找到一家医馆,牌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普渡堂。请小二哥打个招呼,我和木大和尚上楼来。这屋子一派东夷风格装饰,那大夫一身华服,坐卧在地上一个锦绣蒲团之上,秉烛夜读。
“师父,有客人来了。”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人虽然一幅东异人面孔,但是开口说话,倒和中土人并无二致,看来是在中土久居。
“二位可是来瞧病?还是治伤?”
还没等我开口,木大和尚早就瓮声瓮气的作答:“这位大夫,你快给我这小兄弟治伤,我这小兄弟被山上猛虎利爪所伤,已有大半日了。”
那大夫请我坐下,看看伤口,便说不碍事,淡定自若吩咐楼下小二哥取了温水,药末,自己从桌子上拿出银针,止血麻痹,洗干净伤口,倒上白色粉末,用布条包扎起来,便大功告成。
整个流程特别熟练,交谈之中,原来这里高山大水,人们上山采药,采矿,常常被野兽所伤,因此此类病症,操作处理起来甚是熟练。
我们谢过大夫,下楼到账房结账,却发现我们二人身无分文,木大和尚出门一路化缘,自不带银钱,我身上还穿着大红婚袍,也未带银钱。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两个衣服破破烂烂,在账房前皱着眉头大眼瞪小眼。
一会儿从楼上传下话来,小二哥上去听候吩咐。我们两个是在无计可施,怕是要去官府去蹲号子。不一会小二哥笑容可掬的下楼,说他们师父说了,看二位并非恶人,怕是好人一时困顿潦倒,诊金就免了,另外在送二位五两银子做回家盘缠。
我和木大和尚托辞不受,奈何肚子不争气的喊叫起来,小二哥劝说,日后奉还便是,师父虽然来自东夷,但是来中土已有二十年之久,早就皈依佛门,今日医得这大和尚的朋友,倒也不愧自己的居士称号。我和木大和尚千恩万谢,定要当面谢过大夫,小二哥说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就寝,不便打扰。我们两个出的门来,恰好两个黑衣人进得医馆,我们只当又有客人到,并未在意,我俩相伴出门去,恰好迎面又走进两个黑衣人,我并未在意,只是走出两步,突然寒气自脚底起,背后有两道摄人心魄的目光,如有芒刺在背,这感觉分明就是那日在树林中被群狼盯着的感觉。
我突然停住脚步,扭头回望,那两个黑衣人站在门首面朝我们这边看。两个人都穿了斗篷,脑袋被包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木大和尚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自己可能这两天历险过多,有些神经过敏。
抬步走出不到一里地,便有一家茶馆,茶馆卖茶,也做些茶点,素面,卖些酒水。
木大和尚不吃酒,点了素面,吃了一碗又一碗。我跟小二哥要了半斤熟牛肉,占了酱料,吃的不亦乐乎,想到自己腿伤得治,未来一片广阔的新天地,就要踏上游历天下的征途,幻想着自己成为一代大侠,兴之所至,又要了三两烧酒,劲道却是奇大无比,只喝了两三口,便觉得周身使不上一丁点力气,胳膊也太不起来,只觉得天昏地暗,咚的一声趴在桌上,昏昏睡去,这才看见,朦胧之中,在医馆遇到的那两个黑衣人也在同一家酒楼,他们躲在阴暗处,点了一桌子菜,却分毫未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这一桌,我心底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