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佛门
第二日天刚灰蒙蒙亮,我的小师傅清觉就来把我喊醒了。我睡眼惺忪随他来到院子里,天上星星还眨着朦胧的睡眼。更恐怖的事情是,小师傅跟我讲:“今后天天就是这个时间起床。”
根据小师傅吩咐,我去伙房拿了一把柴刀,被一个竹筐,上山砍柴。小师傅步伐轻盈,踩着山路拾级而上,渐行渐远,开始我还能够勉强跟上,不到三百个台阶,我便气喘吁吁。无奈我自小体弱,脑子读书好使点,体力活上的事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师傅等我歇一会儿,在旁边打坐修炼,我调整气息,再次起身爬山,如此反复十余次,终于登上山顶。此时天已大亮,我坐在石板上大口喘气,浑身是汗。站在这无量山顶,极目远眺,周遭全是烟雾缭绕的高山之巅,一眼望不到边际,宛若仙境。山顶上树木稀少,大多都是草地,虽然温度要比山下低很多,但是我们刚爬山上来剧烈运动,并不觉得寒冷。
清觉小师傅在山顶眺望石上盘腿坐下,面对群山打坐修行。只是嘴里放出话来。“不二,你去下面的松林捡松枝送到伙房烧火。”
“敢情爬了怎么久,就是为了上来看看风景?这下还要返回松木堂后面的松林去捡树枝?”
我这小师傅已经入定,并不答话。我只要依从。好在松树林树枝极多,没一会儿就捡了满满的一筐子。饶是如此,送到伙房也过了中午的饭点。斋膳堂早就用完斋饭收拾干净。
肚子饿得咕咕叫,一直坚持到晚上。哪里知道,晚上出家弟子没有饭吃。佛家讲究过午不食,这可要了我的小命。第二日爬山的时候就昏倒在路上,本来身子就虚,一整天没吃饭,让山风一吹,染了伤寒病症,还不住地拉肚子。我那小师傅倒没当一会儿事儿,请了药僧师父来,抓了药,如此躺在床上养了半月,身体便好了。
自那次生病之后,我每日白天上山下山,劈柴担水,夜里青灯黄卷,打坐念经,开始修习无相般若功。身体颈骨逐渐强健起来,根据我那小师傅说,那场大病是刷洗掉了我身体内残留的污秽,半路出家的和尚开始都有这个过程,我将信将疑,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身子骨是真的皮实多了,脑袋也清明不少。
如此岁月如梭,如复一日,不知不觉已过了三年之久。因为听说木大和尚一直在达摩洞疗伤,我虽然心里牵挂,只是达摩洞不是我这样的普通弟子可以进去的佛门圣地。一****夜里担水回到禅房,小师傅在我的禅室里等我,说有一个故人要见我,这时一个高大人影掀开门帘进屋,细看之下,竟然是我共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木大和尚!
原来木大和尚左肩中的那断臂黑衣人的暗器上涂有剧毒,一路上用体内真气封住经脉,到了寺里是在支持不住,一头晕了过去。药僧也无计可施,因为时间过长,再加上木大和尚不断地赶路,毒气已经入侵心脉大脑。药物难以起到作用,这三年来,他一直在达摩洞中,由三位神僧给他运功逼毒疗伤。前些日子,终于能够自行走动,只是左肩一块,已经成了黑紫颜色,必须除去,否则这右臂只怕是废掉了。寺内药僧只通晓草药药理,这等活计,并不拿手,割得浅了,残留余毒太多,长不出新肉。割得深的,又怕伤及经脉。
中土之人不善于此道,倒是听闻雁荡山飞剑山庄庄里有位名医,号称死不得,就曾经医好了当年庄主钟神秀大战魔尊之时被魔教四天王之一的毒王腾蛇夫人暗算所中的毒刺,此人发明一种奇药“麻沸散”,使人周身麻痹,动弹不得,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因为虽然腾蛇夫人的毒刺之毒汁深入骨头,死不得给钟神秀刮骨疗伤,使之完全康复,从此扬名天下。想来那样的伤死不得都能医好,木大和尚这点小伤必能妙手回春。
这是这死不得为飞剑山庄家奴,终身不得离开雁荡山半步。
木大和尚今夜这一次来,就是问我要不要同行。
“大哥你这一次出行,一定要与小弟同行,小弟当年手无缚鸡之力,全然是大哥的负担。如今我与三年前的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自豪的说道。
旁边的小师傅清觉也微笑着点头。
“清远师兄,不二入寺以后,每日担水砍柴,身体确实结实许多。最为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对我们无量寺的无相般若功领会极快,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如今他的修为,已经直追你我。”
木大和尚知道清觉乃无量寺第一天才,三岁入寺拜师父玄空为师,自小在佛门长大,受佛门清规戒律,在修习佛门至宝无相般若功上的天赋,实乃百年以来第一位的天才。十三岁便突破第一重洞天,十六岁林兄弟入寺那一年,便达到第三重洞天,如今三年之久,怕是早已进入第四重洞天。
木大和尚感叹自己治伤三年来光阴似箭。在达摩洞中与三位师叔伯白日里吸收天地至阳精华运动排除阴毒,夜里就听三位师叔伯讲经论道,饶是自己拥有得天独厚的传功条件,自己也才勉强在第二重洞天基础上提升到第三重洞天,自己虽然身为玄空方丈的大弟子,因为心境单纯,修行极快,可是论资质,是远远不如同门的这一位清觉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