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找了你好久了!”门内有小厮跑不出来,忙不迭的撑伞为方流萤遮挡日头。
方流萤回过头,对着洛歌羞涩一笑。洛歌摇了摇头,跟在了她的身后进了王府。
远远的就看见一身材修长身着紫色长袍头戴软翅襥头的男子正穿过阳光朝着这边疾步走来。
“萤儿,你又乱跑了!”李隆范嗔怪一脸心疼,他扶住那较弱的身躯,低眉柔声道:“大夫说的你都忘了?你身怀六甲,若是在街上被哪个莽撞的人儿撞了怎么办?”
洛歌闻言一怔。
方流萤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水般温柔的眼中带着娇羞。她扶住他的手臂,低眉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整天憋在府里,也是会憋出病的。”
“萤儿,你已有身孕?”洛歌不禁出声。
李隆范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他微微皱眉,转动眼眸。
身着粉白襦裙头戴白色帷帽的女子正掀开白色的皂纱,神色急切的看着方流萤。
风过,她的秀睫轻轻抖动。那清丽脱俗的容颜在阳光下就好像仲夏初放的荷花,让人不禁为之眼前一亮。飞眉入鬓,挺鼻秀口。那白皙的脸颊上一朵粉白的荷花正在这清风中默默绽放。倾国倾城,过目难忘。如荷花一样倾世绝众的女子,世上除了她,还能有谁?
“洛歌?”他微惊。
洛歌闻声抬头,不禁对着李隆范展颜一笑。她冲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少了份冷漠,多了份亲和。少了份疏离,多了份温柔。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当年离开长安时心神俱碎绝望悲伤的她。
“……呃,好久不见。”他表情有些僵硬,当年那张阳光却稚嫩的脸,此时却是意气风发更加成熟了。
洛歌弯了弯唇角,道:“我来找薛崇简,你知道他在哪儿吧!”
“崇简……”李隆范的神色忽然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他偏过头,难再开口。
洛歌望向方流萤,她亦是神色微滞,似乎在隐埋着什么。
心,莫名一颤。
“薛崇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夫妻俩异口同声,将洛歌的担忧一下子吼了回去。
洛歌松眉,长舒了一口气。
“崇简不仅没有事而且还因参与诛韦宫变,有拥立之功,晋封立节郡王,食邑三千户、加上柱国,拜太仆卿兼太子虞倠。”
“那带我去见他。”
“不……不行。”李隆范突然别过脸,支支吾吾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见你!”
一道淡泊温润的声音蓦然响起。
洛歌抬头,看见一身灰袍的李成器正面色淡然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不能见你。”李成器冲她扬起薄唇,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冲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洛歌,好久不见了,你过的可好?”
洛歌皱眉:“为什么他不能见我!”
李成器叹了一口气,眉宇似被大雾笼罩在阳光中泛着飘渺不清的忧伤。“不是不能见,是时机未到。”
“可我就是想现在见他。”她固执的看着他。
李成器微微蹙眉。“若是现在见他,你们将会一辈子分离。”
“为什么?”
“洛歌,你若是真为了崇简好就不要问那么多个为什么。”他丢下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洛歌茫然的看向李隆范,他只是偏过头。而方流萤却早已面色晦暗的垂首,不发一语。
那一刹那,洛歌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中。而所有的人都站在漩涡之外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卷的越来越深,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