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
经百千劫,常在生死……
生死两惘间,若无爱,是否便无生死之遗憾?
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五忧患,何处有怖畏?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五羁缚。
无爱无憎无羁缚。
我佛,无爱无憎当真无羁缚?
我佛,离爱之人漩于风尘何意?
我佛,**之债当真缠缚千劫?
我佛,我本是离爱之人,染尽江尘,结万千羁缚于身。
我佛,我愿历千劫,只为爱一场。
……
茫茫白雾,穿梭过指尖发际。本应湿润寒冷的雾气,此时却是异常的轻柔温暖。洛歌一身素白,乌发披肩,双脚**。她茫然的看向四周,一片混沌。
方才刚与一禅意梵音对完话,睁眼便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儿?
她伸手挥开眼前的白雾,发现远处有一格外明亮的光点,那里是出口吗?她疑惑的皱了皱眉,慢慢前行。
双足似踩在软软的棉花上,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舒心感觉。
光点越来越紧了,洛歌睁大了眼,看向洞外。一片白光,似什么也没有,似是被人猛地一推。她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洛歌有些愠恼的揉了揉脚,蹙眉回头望去,却发现那洞口消失了,身后便如身前一样,只是片白茫茫的雾。
奇怪,又跌进了另一个雾世界!
洛歌皱眉站起,迟疑的向前买了一步,遽然抬头,她却发现面前的白雾正慢慢消散,而脚底竟是一片青绿的草地!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
白雾往两边退去,眼前的景象也慢慢的浮现。
朦朦胧胧的,她好像看见了一棵树,一颗挺拔参天的树。紧接着,她又好像看见了两个人,一个白衣,一个绿衫,一个坐于树下,一个立于树旁。一个伸手抚琴,一个默然吹笛。她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只依稀觉得二人身影似有相识之感。于是,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阳光突然洒下,她抬起头,看见的不是白雾,而是一片蓝蓝的天空与柔柔的浮云。她环顾一周,发现湖边垂柳依依,蝶恋百花,春风和煦,日光明媚。更似有一股亲切之感。
她回过头,微眯双眼,望向那树下二人。
乐声戛然而止,他们亦抬头望向她。
白衣男子眉宇温润如玉,唇挑柔情,一双银白色的眼眸就好像仲夏的月光,透着深深的温柔与眷恋。他白衣翩翩,体态优雅,风姿绝代。他看着她,温柔的笑着,眸中一片潋滟。
绿衫男子面目年轻俊逸,一对飞扬的剑眉下,一双眸便如阳光下的溪水,透明澄澈纯净的让人不敢直视。那蜜色的眸又如阳光下的琥珀,透着无限的灿烂。一袭墨绿长衫将他衬得更加丰神俊朗,秀如青竹。他亦看着她,眸光温暖,腮边酒窝深陷。
洛歌有些困惑的看着二人,连彩蝶停在她那白皙娇嫩的玉足上,她都没有发现。
那白衣男子冲她偏头一笑,缓缓开口,声音温柔缠绵:“你我能赋的只有《长相思》罢了,即使没有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那绿衫男子朝她扬唇微笑,轻轻启唇嗓音温暖悦耳:“吾之情护汝之心,吾之心博汝之情,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话音刚落,那白衣男子竟如夏夜萤火,微笑散形,那些白色的小亮点,随风而去,无声无息。
洛歌的心遽然一痛,她捂住胸口蹙紧双眉,茫然不知何事。
耳边,似响起了一段歌声。悠悠然,惨淡淡,满是忧伤与凄凉。她睁大了双眼猛然看向那绿衫男子,他依旧微笑,腮边的酒窝深深凹陷。
耳边的歌声越来越清楚,像叹息,像依恋,像他的声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