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一笑,跌坐在石头上。
水烟看到他这幅样子,也是不怎么好受的,想当年,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大家都是好朋友……
良久,傅子轩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石头上站起来,恢复他原来那个清冷出尘的长风上仙……
他看了一下苏夕颜,对着水烟说:“现在苏夕颜的身份只不过是个新进弟子,你这么大只神兽跟在身边总有些不妥,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水烟看似清冷,实则是个小孩子脾气,自从她和傅子轩误会解开之后,她便恢复了这份独有的小孩子脾气,嘟着嘴说:“留在这留了一千年了,留得都快变成霉凤凰了,现在误会解开了,还要把我留在这里,子轩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厚道的。”
听到水烟这熟悉的语气,仿佛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又回来了。傅子轩不禁一笑,这一笑,温柔了风华,惊鸿了时间。
他说:“可是没办法,你这么惹眼,要是出来招摇,今夜的事情必然会被那紫色斗篷的神秘女子知晓。”
水烟勾唇一笑,说:“只要你长风大掌门同意我出这鬼地方,我就不给你添乱。”
傅子轩无奈,只好点点头,同意了,水烟这般无赖从哪学来的?我们当年这群人中可没有一个这么无赖的。
水烟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苏夕颜眉间的那水火凤凰的印记。
傅子轩扯出一丝笑容,好吧,是自己想多了,指尖凝力,朝苏夕颜眉心一点,隐去了印记,对苏夕颜说:“我使了法暂时将这契约印记封住,让人看不出,记住,未拜师以前不可露出。”
苏夕颜愣着,傅子轩的指尖微凉,触碰在有些发热的额头上凉丝丝的,很舒服,只是,这是傅子轩第一次对自己做这般动作,不知为何,竟觉着像是被点过无数次眉心般,熟悉。
傅子轩收回手指,对着苏夕颜说:“好了,你下去吧,今夜之事切不可向第四人提起。”
苏夕颜向傅子轩行礼后离开。
待苏夕颜离开,听不见脚步声后,傅子轩坐在刚才那块石头上,似自言自语的说:“墙角听够了?出来吧。”
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后的一道影子微怔,一息过后,便从树后走出,边走出,边摇头,说:“我隐藏得这么好,竟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那人慢慢地走到月光之下,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竟显几分妖冶,那人正是这长风的神话——泉雾。
傅子轩挑眉,说:“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有这癖好了?”
别看傅子轩表面装得清冷高傲,实际上,却是别有一番样子,在相熟的人面前才展露无遗,比如现在这番妖媚的样子……
泉雾含笑,说:“我有什么癖好?”
傅子轩笑了,说:“女扮男装的癖好,不知道那些弟子要是知道了想象中的孟婆是这般样子,该是怎样的有趣?”
此话一出,泉雾,啊不,是孟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服气的说:“这次的装扮明显比五年前的要精致得多,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傅子轩摇了摇头,说:“没见过哪个男子身上沾着这么浓烈的彼岸花香……”
什么?孟婆不相信!这样都行?她闻了闻左袖又闻了闻右袖,好吧……这花香好像是有点浓……
不等孟婆闻完,傅子轩便抢先开口质问孟婆:“把苏夕颜带到这里,让她破除封印水烟的阵法,你到底想干嘛?”
原来,那声音是孟婆变化而来的。
孟婆笑着,找了块顺眼的石头,掸了掸灰,坐了上去,说:“推波助澜,让她早点当上你的徒弟。”
“为什么?”傅子轩疑惑。
孟婆看着傅子轩的眼睛说:“难道你不想?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你不想保护她?”
被孟婆这一连串的问问到了心坎,的确,傅子轩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但是在苏夕颜的身上不知为何全然失效。
“天机不可泄露,好好想想吧。”
孟婆抚了抚衣袖,掸了一下不存在的灰,留下这么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花开花谢花满天,春去秋来不复返。不知不觉间,三年之约快到了,象征着一切的剑仙大会也即将开始了。
都说暴风雨来临之前会有一场宁静,三年的宁静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风雨,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涛汹涌,谁也不知道。
在这三年里,很奇迹,真的很奇迹,一向恨不得与苏夕颜斗个你死我活的庄湉蝶居然没有再做过一件针对苏夕颜的事,真的算是个奇迹。
不过俗话说得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原来,不是庄湉蝶转性子了,而是她在等待,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等待能将苏夕颜彻底击垮的最佳时机。
又是一个寂寥无人的夜晚,瑟瑟冷风吹过,夏日的萤火虫打着荧光四处照亮,为这里更添了一分凄冷寂寞。
已然习惯了一个人独自练习的苏夕颜并没有感到寂寞,对她来说,这样的夜晚实在好不过的,因为安静得让人能够安心的练习。
自从三年前在禁地与水烟缔结契约之后,苏夕颜的修为不但没涨,反而降了许多,为了能够成为真正的长风弟子,找到师父,必须要努力!
纵然这套潜影剑法已经练了不知多少遍,千遍,万遍,甚至倒练也行,但苏夕颜还是像初学者一般悉心学习。
虽然与水烟缔结契约,修为掉了不少,可是在水烟不时的指点帮助下,无论是剑法的领悟力,还是法术的控制力,苏夕颜都有很大的提高。
“悉悉悉”
苏夕颜正在聚精会神的联系着,忽然树丛的后面传来一阵声响,奇怪,这个时候空地是不可能有人的。
苏夕颜提着木剑备着招式走向树丛,猛的掀开一看,原来是只小青蛙呀。
苏夕颜不由得一笑,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突然,只觉得后颈一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苏夕颜朝后颈一拍,对着月光一照,觉得有些好笑,这蚊子可真是会吃,吃了修炼的人的血可是能涨修为的。
苏夕颜没多在意,继续练习,想来是最近被水烟训练得有些敏感了吧。
练着练着,原本应该是越练越清爽的潜影剑法,此时不知为何越练越迷糊?恍惚之间,身体燥热,堪比阳凤圣火灼烧。
这可真奇怪,怎会如此呢?现下水烟已然是苏夕颜的契约神兽,对着苏夕颜使用阳凤圣火是万不可能的,能有一种火形似于阳凤圣火,那只可能是当初杀害云弄影的凶手!
苏夕颜这么想着,想叫水烟出来,去寻那凶手,可是苏夕颜发现自己与水烟的联系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切断了!
可是这契约还在,联系就不会被切断,就算是当初傅子轩封住了水烟,不让她轻易出来,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水烟的存在,现下到底怎么了?寻不到水烟,要怎么办?
身体越来越热了,就在苏夕颜以为要被烧死的时候,一股清流从头顶流了下来,清清凉凉的,特别舒服,睁开眼睛一看,是傅子轩。
傅子轩赶忙将她扶稳,盘腿而坐,对她说:“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将四周的木气纳入身体,引至全身经脉。”
苏夕颜虽然疑惑傅子轩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现下这般难受,那里还容得她想其他的,赶紧按照傅子轩的方法行动。
可是身体更加燥热,比不吸进木气还要热。
这时傅子轩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五行相生相克,木极生火,火极生土,土极生金,金极生水,只有在这时的水才是最有效的,你的身体被圣火和冥水淬炼过,经得住打熬,稳住心神。”
傅子轩在身旁为苏夕颜护法,一边告诉她如何将这霸道的火气去除,一边留意周围的环境。
良久。
火气渐渐消散,苏夕颜睁开了双眼,对傅子轩行礼道谢,傅子轩说:“不用谢,这人真的很歹毒,一般人中了这火旭草毒会引水治疗,而这时候的水无异于油,火上浇油,迟早会烧死自己的。”
苏夕颜看着傅子轩,越看越觉着他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并不是说苏夕颜脸盲,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
傅子轩右手一翻一把流光溢彩的剑便握在了他的手上,他说:“刚才的歹人为了让你中毒,不惜耗损自身修为将水烟暂时封印,现下水烟受了重伤,我带她回去疗伤,这把剑是水烟特地找来送你的。”
说着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接着说:“此剑虽然称不上是上古神器,但也和青翡的翠玉剑别无二致了,是一把上古仙器,因泡在忘川水中多年,沾染了彼岸花的花汁,所以能够消除他人的记忆。”
苏夕颜欢喜的将剑接过,果然是把上古仙器,流光溢彩,修长的剑身,轻薄而又锋利,趁手而又灵巧,通体白色,却带着莹莹幽光,细看剑身还能看到些彼岸花花汁沾染上去的颜色。
苏夕颜问傅子轩:“那这把剑的名字呢?”
傅子轩说:“水烟说这把剑从剑成那天就没有了名字,所以名字就让你取了吧。”
苏夕颜轻抚剑身,说:“既然这剑能够消除他人的记忆,不如就叫它‘忘忧’吧。”
傅子轩轻笑:“无欲则逍遥,无爱则洒脱。忘却红尘中,不忧前世恨。真是个好名字啊,顺便提醒一下你要小心些,对你用毒的可能就是怕你参加剑仙大会。”
苏夕颜一听,眼中顿时充满斗志,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便要夺得魁首,气一气他们这些小人!”
PS:感觉我最近飘了?这速度……感觉很快夕颜劫就要完结了?虽然说这两章看起来糊里糊涂的,没有主线,实际上是在揭秘大结局,还有一些陈年旧事……泉雾的身份揭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不知道大家猜到了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