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袭过,苏夕颜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只过数息,苏夕颜便被一个不知晓是谁的人给带到了荒山野岭。
她双眼紧闭,满脸惊恐,听着耳边秋婵微小的鸣叫,感到无与伦比的害怕。
约莫过了五息,苏夕颜发觉把她劫持带走的人好像并不想伤害她。
她依然是紧闭着双眼,但是她却把手伸向她所认为那个人所站的地方。
摸到了,一段异常柔滑的锦料,这手感和长风布长老用仙法所织出来的布料异常相似。
她又用手在布料上摩挲了几下,确定了是长风的东西,才敢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她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劫持她的人居然是,长风的掌门——傅子轩。
这一惊,苏夕颜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傅子轩伸手上去扶,却没想到,竟把苏夕颜给揽入怀中。
怀中,十三岁的身形娇小,软软的,一如当初夕颜的那份温存。
苏夕颜扑进傅子轩的怀中时,她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这份久违的温暖,好熟悉,好舒服啊,她心中的那份不安不知不觉平静了下来,只剩小鹿乱撞的悸动和少女情怀萌芽的发芽声。
愣了许久,苏夕颜这才从傅子轩的怀中出来。
一瞬间,软软的身躯离开了,竟使傅子轩感到失落。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傅子轩咳了几声,说:“苏夕颜,今日我带你出来,是因为今日是小妹的生辰,而我小妹千年以前已经……过世了,我本想给她一份满意的生辰礼,结果……一直未送达,你与我小妹生得十分神似,可否代她接受这份生辰礼?”
傅子轩的话语中有些莫名地哀求,本来苏夕颜就没想过要如何,现在,她只好不得已的答应了,她点了点头。
正准备开口答应,眼前一花,一转眼就来到了挂满红灯笼的集市。
一个个的红灯笼,不大不小,红艳艳的,上面还用金丝镶上了精巧的花纹,十分惹人喜爱。
苏夕颜从傅子轩的怀抱里跳下来,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些灯笼,好像从未见过一般。
傅子轩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弧度。
这么多年了,子熙还是这么的可爱。
苏夕颜扯了扯傅子轩的衣袖,十三岁的苏夕颜身材还十分的矮,而早已成年了的傅子轩比她高出许多,所以苏夕颜只能扯傅子轩的衣袖。
苏夕颜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对傅子轩说:“掌门,我们去猜七巧谜吧!”
楚国的七夕节有三个与众不同的节目,第一个是七巧谜,所谓的七巧谜就是一双男女一起猜的谜,男的负责登玉楼。
玉楼是一个金和玉做成的一根形似玩杂耍的上刀山的东西,传说是楚国创初时太后下令制成的,如果男子和女子双双配合登到玉楼的顶端,得到象征着他们爱情的信物,那么他们会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女的负责猜谜,女子猜得一谜,男子登上一步,在一盏茶之内如果女子猜谜全中,男子登上金玉高楼,那么他们就能像牛郎织女一般的幸福。
苏夕颜从小就深居闺阁,入夜以后从不出家门,自然不晓得七巧谜的这一传说,只是因为从小听闻隔壁家的姑娘们说道,想玩玩看而已。
傅子轩很少来这些游玩之地,自然不晓得规矩。他刚要和苏夕颜一起猜谜,个负责七巧玉楼相定情的老板就连忙拉住他对他说:“这位公子,看您不像我们本地的人,您是不知道这的规矩吧?男子不是和女子一起猜谜的,而是要登玉楼。”说着指了一下那个矗立在人群之中的玉楼。
玉楼的杆子是由金子熔铸而成的,上面浮雕着牛郎织女的幸福画面,登玉楼的重要器物玉踏,一身通体的透亮,翠绿色的荧光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夜空星星与它相拥相映,十分美丽。
待了解情况后他们正式的进入了猜谜当中。
(以下简略问答的形式,只用‘问’与‘答’来表示问答)
问:欲访孟尝却未得。
答:面不成文。
问:云儿见了逃跑,花儿见了弯腰。
答:风。
问:勾心斗角,曲折心肠,打一字。
略加思索答:泓。
问:星星照横川。
答:兰。
问:正是为了后代。
答:武。
问:桥头佳人相道别,打一字。
答:樱。
苏夕颜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赢得了七巧谜,而傅子轩呢,也登上了金玉高楼,赢得了‘定情信物’。
那是一个水晶幽昙,通体透明的水晶,在银色的月光、盈盈的星光的辉映下透体散发出银色和金色的光芒,一层一层绽放的花瓣栩栩如生,一瓣一瓣的水晶,十分的好看。
傅子轩将手心一打开,那朵水晶幽昙正开放在他的手心中绽放着,盈盈的月光洒在透明如水的幽昙花上,让人想据为己有。
傅子轩微微一笑,把水晶幽昙呈在苏夕颜眼前,说:“这个送给你。”
霎时间,苏夕颜被傅子轩那美若谪仙般的笑貌给迷了眼,一时间给呆住了。
稍许才回过神来,她慌乱地从傅子轩的手中接过了那朵水晶幽昙,双颊微红。
明珠阁。
东陵素兰一袭白色出尘的曲裾襦裙,如墨色渲染般的墨发挽成飘飘欲仙轻如云的云鬓,发上插着一只九鹊明月钗。
一双寒淡如水的冷眸中透着一丝的嫉妒与怨恨。
微抿的嘴唇上印着泛白的齿印,那是她恨过后在自己的嘴唇上留下的恨的印记。
可以从隐约昏暗的烛光中看到白色的曲裾襦裙上用银丝绣着白玉兰花,清新淡雅,但是配上她那嫉妒与怨恨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的让人厌恶。
桃木百叶窗上出现了一位身穿绛紫色左衽的女子,漂亮的狭长的凤眼中带有不屑一顾的玩味。
一头墨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简单的简洁的用一根暗紫色的发带束起几缕,剩则任它随风飘散,凄凉阴森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掩盖着她的脸的墨发被吹起了,露出了一张与青翡极其相似的脸蛋,同样的脸,但是不同样的感觉。
绛紫色的左衽上用血红色的丝线描绘出一朵又一朵妖冶的彼岸花,腥红、狰狞。
东陵素兰一脸惊讶的看着身穿左衽的女子,她惊奇地问:“浣羽,你怎么穿左衽?”
名唤浣羽的女子说:“孔子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意思是说要是没有管仲,我们就得沦为异族的奴隶,穿着左衽的衣服,披散着头发。另外,左衽也被用来指死者,在陪葬的壁画和绘画先人的画像中,使用左衽,以示阴阳有别。”既然是她欠我的,那么我就让她血债血偿!”
是夜,是寂凉决绝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