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山老妖所射出的那云团何其凌厉,又何其歹毒。还好的是麝獐兽先发制人,用自己的独特香气围困住了盘山老妖,令他一时着迷于这三界动物界绝无仅有的香气之中,而且麝獐兽体内本就有可以抵御稍微强烈毒性的物质,所以那一掌并未击死他。但因为盘山老妖掌风过于阴毒,直直的把毒气击进了麝獐兽的五脏六腑之内,使得麝獐兽瞬时被毒气攻心,加之物遇害之极强的求生本能,麝獐兽竟循着自己来时用独特香气所作记号,逃寻了去。
待盘山老妖迷幻中醒来,早不见麝獐兽的踪迹了,不过他倒不在乎,因为麝獐兽死是早晚的事情,可惜了这盘山灵物了,他不禁想。那麝獐兽被那盘山老妖所击后,借助自己的那本能和被击后剩余的力量她逃回了在盘山北面的洞中,他到洞中后,眼圈和嘴唇已经紫黑了。他知道那盘山老妖的毒气的厉害,知道自己定是活不过多久,哪知这天他手下的几个小妖到盘山西北麓哪里去捕捉了一个小婴儿,要知道,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对于妖来说可是时间最具活血灵气的东西,那虽然不治毒,却是养生的。
麝獐兽将手下所捕捉婴儿灵气所吸后,顿时感觉精神见长,只不过毒气依然攻心,痛疼难耐。还好的是麝獐兽本身就有克毒物质,所以盘山老妖刚刚那一掌只是击伤了他,毒却未能凑到多少功效。那麝獐兽在吸得婴儿灵气之后,感觉自己似乎有所好转,便强令下属四处搜寻捕捉那人间婴儿,可是这盘山境地,人烟稀少,不几多时候,早就没了婴儿了。得到后来,麝獐兽的手下为了凑数,便又将那大一点的孩童捕捉,再后来连大孩童都没了。那日他们在盘山境地搜寻了七八日,见诸葛天而来,怎能不惊喜,遂又将诸葛天掳来凑数。
而麝獐兽的伤势并未好转,因为他所吸收的婴儿灵气不过延年寿命,补养身体,要根治那盘山老妖所伤,却是不能的。他自己先前所吸收婴儿,虽然有延期体内毒物复发和伤势加重,却是不能持久的。后来再吸收一些十三四岁的孩童,可就没那么大的功效了,此刻早就气喘息微地瘫在洞中石床上。
麝獐兽见下属将诸葛天担进来,将死之态见到求命稻草般激动,却等打开口袋时,却如同见到并非归人那样失望了然。那红头小妖说道:“大王,我们在山中寻了七八日,只逮到了这小子,你看可行?”麝獐兽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力气说话,不过眼睛似闭似睁的挥挥手,又摆摆手,令他的下属迷惑不解。欲将诸葛天拖出去宰杀了,却不料早有一团黑影袭了进来,直冲到麝獐兽的石床上去。
“咕噜”几下,只见麝獐兽从石床上滚了下来。那几个小妖未及反应过来,麝獐兽早已经魂飞魄散,命丧黄泉了。那几个小妖见罢,不觉也吓得魂飞魄散,放下担在肩上的麻袋,欲要奔跑出洞,不觉间又均被那袭进来的东西用触角似的绿手穿破胸口,掏出心窝,挣破全身而死了。诸葛天因为被放倒在地,滚了几下头已经冲破麻袋而出,看到眼前的这一切,眼前几个活生生的人模人样小妖瞬间血水迸散,尸骨全无,不觉被吓失了神。要知道,这是他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虐杀,这非人手段的掠杀。
正在这时,又一个妖精闪进来,对着粘坐在石床上的盘山老妖说道:“大王果真厉害,不过我迟到几步,竟见不到这样的好戏了。”盘山老妖微微抽动着他那绿黑的脸微微一笑,模样十分可怕,他两眼放着绿光,嘴里还是吐着寒气。说道:“哼,还有一个呢。”说着盯着滚在台下不远的诸葛天,那进来的妖精不看则已,一看不觉吓得魂飞魄散。他瞪眼地说道:“这……这……不是……”盘山老妖见他惊惶,也纳闷一回,问道:“蜈蚣精,怎么了?我留下这小孩与你,也让你练练手,还可吸他灵气。”
蜈蚣精一听,登时回过神来,说道:“妖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盘山老妖一听,想来蜈蚣精一向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怎的今天有见怜之心了。遂问道:“怎么了,蜈蚣精,什么使不得?”蜈蚣精听了,方要说出诸葛天的一些怪相出来,然他是个工于心计的妖精,在肚子里回旋片刻,心想若要说出诸葛天那日在梨香书院瞬间毁灭一整座书院来,一时盘山老妖定然不信,若是盘山老妖信了,把诸葛天掳去为他所用,于自己千方百计从之前主人北冥冷人那里偷取而来的那乾坤思南盘的那一次巧遇不就付之东流了,如此一想,蜈蚣精不禁然谄笑道:“妖王,你可知道这孩子是谁?”
盘山老妖见他这番犹豫,自己本就是城府极深、老谋深算者,心下也留意了一下诸葛天,起初见他似乎只是个肉体凡胎,再仔细一瞧,却有几分道行。却也不知蜈蚣精为何这番设置悬念,他也懒得去猜了,说道:“是谁?难不成和那麝獐兽一样,也是盘山里的什么活宝不成?”蜈蚣精听罢,却笑着摇摇头,说道:“只怕不止。”盘山老妖如此一听,见蜈蚣精故意卖关子,自己虽然盘踞盘山多年,对外面的时局却还是关注的,怎的这回竟然不知道这孩子来历。
自己又思忖一回,却也实在想不出诸葛天来由,蜈蚣精见着,却很自得地道:“妖王,你应该知道‘一剑书生荡三界’的吧?”盘山老妖一听,先是一惊,说道:“这三界之内,但凡有点法术道行的人,谁人不知这‘一剑书生荡三界’的韩书平,难不成这小子和那书生有什么关系?”蜈蚣精听罢,又笑笑道,何止有关系,那是有大关系的。
盘山老妖如此一听,兴趣倍感大增,韩书平在三界的名声原是极其广为人知的,自己眼前的这小子又与他有关系,兴趣如何不来。忙问:“什么关系,难不成是父子?”蜈蚣精听了,却笑道:“妖王说笑了,哪里就到这层关系去了?”盘山老妖原也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蜈蚣精说道:“这小孩是韩书平的弟子。”盘山老妖一听,不觉吃了一惊,忙说:“什么,韩书平的弟子,怎么可能,我可是没听说韩书平收过徒弟的,这小娃会是他的弟子?”
蜈蚣精听了,忙说道:“妖王有所不知,韩书平是没有徒弟的,至少外界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有徒弟这一说,连他师父太微也不知。只是那天被魔王泰诺追杀,路过浔阳地界的杨家山庄,见韩书平和两个小娃一道,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另外一个想来已经往西方去了。”盘山老妖本就是心机很深的人,又继续问道:“哦,是么,单凭这一点,你就说他是韩书平的徒弟?”
蜈蚣精听了,不觉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那天我被泰诺追得太紧了,一时间找不到好去处,便随处找到一座山,躲到那山腰上,岂料那座山是韩书平修道成仙之前的修道场,名叫乌蒙山,又见韩书平在那乌蒙山顶的风云台亲自教他们两半年多的法术,我才知道的。”盘山老妖听蜈蚣精说来,和自己所知无二,才确信了。
盘山老妖说道:“那留下他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拿他去和韩书平谈什么条件不成?”蜈蚣精听了,面红耳赤道:“虽不至于,但留着他总归是有好处的。”盘山老妖见说,韩书平可是天界的佼佼者,想诸葛天是韩书平的徒弟,正如那蜈蚣精所说留着总会有用的。而况现在天脉飞失,泰诺失踪,三尊和宫之上又元气大伤,自己目前最大敌人便是韩书平了。想当初他和泰诺一战,自己虽然败落,到底还是耿耿于怀,如今又恰巧如此,他便不知不觉间又想起自己重掌冥界的念头来。
盘山老妖看着诸葛天,两眼绿光地道:“你叫什么名字?”诸葛天看着石床上那四不像的妖魔,心里惴惴的,却不知如何答语,蜈蚣精听罢,又问道:“哎,小子,我们妖王问你话呢?”诸葛天见蜈蚣精,自己心里想了一回,好歹也是练过的,哪里就这样的怕了?却说道:“哼,总不能就叫我束缚在臭口袋里和你们说话吧?”
蜈蚣精听了,顿时吃了一惊,盘山老妖却是冷笑一回,抬手一挥,束缚着诸葛天的口袋和绑住手的绳子全没了。诸葛天一看,不觉惊喜地从地上站起来,拂去身上的尘土。盘山老妖阴里怪气地道:“孩子,这下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诸葛天看着盘山老妖,他虽然之前也见过一些妖精,可没盘山老妖长得这么怪异的,不觉有些畏惧,却仍旧道:“回答了你又怎样,不回答又怎样?”盘山老妖听了,冷冷一笑,用手一拂,瞬间一颗水滴似的绿色的透明晶状体往自己身上打过来,他见着,不觉想翻身跳开,可是他现在的法力和盘山老妖相差还太远了,不足避开,那绿色水滴打在他的肩上。瞬间全部陷进他的脖子里,不多时候他便顿感脖子舒痒难耐,然后是手臂,接着全身。
那痒越来越难耐,使得诸葛天从起初只是挠,不多久便开始用手抓,诸葛天一面抓,一面喊道:“喂,妖精,你施的什么法,痒死我了,你……你快住手!”盘山老妖却并不,只是一味阴翳冷笑,他一向是唯我独尊的,哪里许得他人的忤逆。不多时,诸葛天便在地上打滚起来,一面打滚一面叫嚷:“哎呀,痒死我啦,哎呀,痒死我啦……快……快住手啊。”可是盘山老妖却并不,这些看管生死,视性命如草芥的怎么会在乎诸葛天这点疼痛。
诸葛天原不过想整一口小小傲气,留一点小小尊严,哪里会想到自己面对的竟然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妖精,不过口舌之快,童言无忌,便遭这番虐待了。诸葛天直在地面上叫喊着,嘶哑着、滚趴着、撕抓了半个时辰,蜈蚣精和盘山老妖却像欣赏什么似的一直笑,却不是得意的笑,是冷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笑。只不过他们对付的是一个涉世未深的诸葛天而已。
终于在过一刻钟,诸葛天把自己脸部几乎撕烂了,的全身都撕扯不成样子,最后力竭昏厥过去,他俩才罢休了。
而这一幕,使得蜈蚣精对盘山老妖的畏惧更加三分,他比自己的主子北冥冷人和魔王泰诺更加歹毒凶残,更加毫无人性,更加暴戾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