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晨光洒向了枫树叶上,透过那一线阳光,可以看到那叶片角落丝丝的红色,谁说教官不累的,何固疆心里现在知道教官有时比新生还要辛苦的,下面引来的一个小假期令何固疆十分的期待。他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向着汽车站走了去,没有告诉那个张同乡,一大早就自己回家了。
何固疆回家的车是往东边开的,沿路的风景渐渐少了高大的水泥钢筋。对于何固疆,回家的路是种令他高兴,期待但又感到孤独的路。此时,何固疆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叫何梗,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跟他说起自己以前在越南战争中的事,何固疆一直记得父亲那沙哑但又浑厚的声音,父亲总说自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父亲那时很少提他在越南的事,当却时常说起他的那些好战友,在何固疆小时候,父亲就一直希望他能长大后能成为一个将军。何固疆因此才在参加了大学生参军的计划,在那参军的几年,父亲不幸得了癌症,部队为他父亲做了很多,也包了所有的医疗费,但他父亲还是没有撑过去。失去了父亲,何固疆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想到这里,何固疆便又发觉是该去打理一下父亲的坟了。
有些路是被过载的货车压坏了,一些路段坑坑洼洼的,车的颠簸更像是一辆巨大的摇篮椅,车窗外的风景更像是一幅美妙的催眠图,路中来回上下摇晃公交车慢慢的把许多归家的人带入梦乡。
随着一刹车紧急制动,人们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冲了一下,何固疆也差点身体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惊险归惊险,现在应该是欣喜的时候,从车下走了下了,刚一踏上家乡的土地,何固疆两个嘴角难得的出现上扬的动作,发出欢笑的声音。
“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啊,疆崽。”车站旁边的人向他说道。何固疆看了一个人,但又不记得该怎么称呼他,何固疆摸了一下后脑袋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时,何固疆才记起父亲生前是村里的书记,以前他经常帮助村民们解决各种问题。
何固疆的家离车站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他的家是在村庄北面的山的山腰上,以前村庄像一个很大的脸盆,四面都围着山,那些时候都是宁静的小盆地村庄,可前几年政府修了一条高速公路,那条水泥公路像一把雪白的匕首一样插入了这个村庄的正中间,虽然高速公路是修在高架桥上还加了挡音板,但是给村庄增加的噪音和灰尘还是很多。何固疆其实喜欢的是那家乡的老路——一条柏油公路。
走过那田间的小路,跨过山上流下的小溪,何固疆便到了自己老家,他放下行李,拿起了一把工兵铲和一把军刀就朝北面的群山里走去,脸上的嘴角又一次扬起了,果然是个热爱山海的山里娃崽,终于可以不要面对城市的嘈杂。走到山上,便能看到一座村庄的全貌了,果然是四面环山,可惜中间那条汽车呼啸而过的高速公路破坏了整体的宁静。
远处的南边山上有一个何固疆自出生以来未曾进去过的兵工厂,父亲在他小时候便告诉了他那个兵工厂早就已经荒废了。何固疆还是想到群山里去欣赏那安静的山与云。但他的最终目的地还是深山里他那父亲的墓。说道那墓,他还觉得辛亏父亲死的早,不然现在不准土葬的政策肯定会让何固疆左右为难的。走到了山脊之上,已看不到下面的村庄,眼前的,是一大片茫茫的涌动的云海,西边的云上是太阳,火亮的太阳,美景总是短暂的,过一会儿,太阳便成了夕阳。
何固疆继续走,终于走到了他父亲的坟前,他心想:“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赶紧把杂草处理干净。”。立马把工兵铲挥动起来,还没有两下坟上那些杂花杂草就被何固疆给清除掉了,处理的速度是很快,但是何固疆也很累了,毕竟爬了那么久的山路了,处理完后便躺在了坟墓旁边的草地上了,夜空开始出现了,在这深山中的繁星是那么明亮,更何况在这么高山之上,看到了在城市里不能看见星星,心里又多了一丝的高兴。
“爸,快看,今天的星星好多好亮啊。”何固疆对着旁边的墓碑说道,然而并没有人回他的话。
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睡着了。
。
。
“嘶。。”。
。。
“嘶嘶”。
何固疆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被吵醒了,看着天空,此时已是深夜,他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用双眼的目光聚焦过去,只见那附近的小树丛中有个黑影,一个身形如野狗似的,但仔细看一看又发现影子的中间很高,像一个小孩子们玩的大型骆驼玩偶一样。
“该不会是野猪吧”何固疆心中担心到这一点,“不过看着也不是很大”何固疆觉得并不用害怕了,他拿着丢在旁边的工兵铲,开始慢慢靠近那个小树丛。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的野兽,想我也是个受过训练的士兵,说不定捉到还可以烤了饱餐一顿”这时何固疆摸着自己的肚子才记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他决定了,嗖的一下就向那黑影扑了过去,手用力抓住了那个东西。“咦,手感不对啊,怎么不像是野兽的毛,好像是一个书包”何固疆心想这回是不是搞错了,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这时何固疆才知道是个人。
“何学长!你在干什么啊!!”原来是张学妹,这时她的脸就像红得在黑夜中都能看见。
“啊,啊,什么,搞错了,我搞错了,我以为是..。。野猪”何固疆赶紧从把压在学妹身上的躯体给移开,立马就成立正姿势站好了,这时他的脸颊都红得发光一样。
“野猪?你才是野猪吧!”她赶紧离何固疆远了一点。
沉默了许久,大家都没说话,终于,大家的脸都渐渐恢复成黄种人正常的肤色了。
“你。。那个。你这么晚为什么还会在山上啊?”何固疆便摸着头边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好吧,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啊,幸亏我知道你会在这里。喏,我给你带晚饭来了,就在我书包里”说完张学妹就从书包里搜出了一个饭盒,这时何固疆的肚子已经咕咕响得在这空寂的山中十分明显。
“那,谢谢你啊”在何固疆内心是很不好意思麻烦了别人,但也看在这个学妹这么辛苦翻山越岭为自己送饭,边吃的她送的饭自己内心也是有点感动的,这时觉得这个女孩十分不错的,可当他考虑到自己没有一点钱之类的事情,心里又放下那一丝想法,何固疆早就很饿了,对于这种美女小学妹送过来的饭菜更能一下就能吃掉。
“我吃完了,谢谢啊”何固疆把饭盒双手递给那个张学妹,张学妹也接了饭盒便放到了书包里,这时,两个人便安静的坐着,看着头顶的星空。
“看,那里星星好漂亮,好多星星啊。”张学妹指着天上的银河对何固疆说道。
“恩,那是银河,传说是阻断牛郎和织女的天河。”何固疆随意的回答道。
“恩。”学妹的头慢慢靠到了何固疆的肩膀上,马上就打起个呼噜,何固疆瞬间又被吓了惊慌失措,他将学妹的头缓慢放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那个学妹的身上,他自己却把身旁的书包抱了起来开始睡觉。
“真冷啊”何固疆冷的发哆嗦。
风继续的在抚动着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