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住木离房间的那一天起,残日说她得到了佛光普照,在这圣洁的佛光中,把她渡成了幻化成人形的磨人小鬼。
她对天起誓,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她绝对能修炼成精。
修成白骨精、蜘蛛精、琵琶精,再不济,她也能修成人精!
一场场大人与小孩的好戏正以非宫斗戏式的剧情上演着。确切地说,是残日变着法子地找木离麻烦。
如:
清晨,残日一个哧溜起身,以火箭的速度先木离一步冲向洗漱间,砰的一声隔挡了木离即将踏入洗漱间门口的脚,留下一阵飓风吹着他飘逸的睡衣。
下一秒,门又被迅速打开一条小缝,一颗小脑袋出现在门缝中,焦急又带着点窃喜的脸上,睡意还有点惺忪。
“教官,早上好!先来后到,您先等等!”
说完这句,关上门的残日在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一脸傲娇地对着镜子比划一下,第一局:完胜!
如果画面回放,一定能看到某人在冲向洗漱间门口时,小屁、股很不雅地一扭,把能先门而入的木离给扭偏了半步。
……
晚上,残日刚从洗漱间出来,就被眼前所见给定在了原地。只见几米宽的大床中间,一沓书堆积而出的高墙横空出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她踏入洗漱间到出得那扇门,总共费时不超过五分钟。而现在这堵高两米长三米的书墙,是怎么变戏法地出现在这床上的?
她瞄了瞄卧室的书柜,那里原封不动。也就是说,这些书是从楼下的书房搬到这里的,算了算直径距离,也得七八米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谜一样的问题盘踞在残日的脑海,看着躺在墙另一侧假寐的男子,跺了好几脚后,把自己狠狠地往床上一摔。
震得墙和那边的人,都轻轻地颤了颤。
‘看着真是碍眼呢’躺在床上的残日想着,‘得找个过墙梯才行!’
直接拆掉,他会不会扒了她的皮呢?要不试试?
残日一个骨碌爬起,下床向那侧走去,蹲在床头柜边,与木离相对!
闭上眼的丹凤眼,觉得暖暖的。细长的睫毛在残日的阴影里轻轻地动了动。
“教官,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达成协定!”
“说!不过,如果是想占便宜的事,就闭嘴!”木离没有睁眼,只是薄薄的嘴唇动了动。
“嗯!毛主席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可是响当当的女汉子!”残日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总感觉你没好事!”
“我不是坏人!”残日赶紧澄清。
“说吧,我困了!”
“我希望你在每次拒绝我的要求时,不能超过三次,事不过三,这可是你教我的,可以答应我吗?”
“好!”
听到这声好,残日无声地扯了扯唇,一抹得逞的笑意昙花一现。
“那从现在就开始!教官,能给我个晚安kiss吗?”
“不能!”
“那我能给你个晚安吻吗?”
“不能!”
“能借你这边的卧榻睡一下吗?”
“不能!”
“已经三次了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丹凤眼睁开,里面流露出的光华,让残日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我要拆堵墙。”
这话后,也不管木离点头还是摇头,残日已经行动了。像打了鸡血似的,横在床中间的书墙四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挪到了床尾那头的空地上,如此一看,这堵书墙此时倒有点屏风的味道。
屏风深处,看着重新入得她眼的不远处的身影,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第二局:再胜!
……
那天训练结束得特别早,别墅里灯火通明。
“教官,看什么书呢?”残日扒拉在门口,对正在书房看书的木离说道。
灯光下,木离把手里的书扬了扬。书页上,三十六计,这几个字很大,很张扬。
“现在有空吗?”残日争眼问瞎话。
“没空!”
“现在能教我做蛋糕吗?”残日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改了改,变成‘会麻烦的孩子修成怪’。
“真想学?”
“嗯”她点头如捣蒜。
“拿去!”
他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扔向门口。残日一个后空翻,双脚夹住书,透过缝隙看,是本蛋糕入门初级版。
残日嘴角撇了撇,正经取下书走了。
十分钟后……
“教官,面粉八十克大概是多重?”
“称在橱柜下左数的第三小间。”
“蛋黄和蛋白怎么分?”
“书上有!”
“咱家的白糖和书上的白糖长得不一样?怎么办?”
“那是冰糖,白糖在进门的第一间小格里。”
“油放多了,能再多加点面粉吗?”
“书上说要搅拌十五分钟左右,孩子的话,是不是要延长?”
“教官,你看这个可以了吗?”
残日端着一物走进书房,在走到离木离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顿了顿后,无视眼前所见,把手中之物推出,凌越于他手中书的上方,眼皮子的下方,再加一个虔心求教的九十度鞠躬。
弯下腰身的残日,不知他有没有看她手中的物什,但他一定是看她了的,在她把他的书挡住的时候,在她鞠躬的时候,那明晃晃的视线先她的动作盯向她的脸。
正因为这道视线太过熠熠夺目,加快了她弯腰的速度,可不能让他看到她心虚的双眼。
绝不能让他知道,她是因为太无聊,所以临时兴起想学做蛋糕的?
也不能让他知道,之所以今天问题这么多,只是想在他心中刷点存在感。谁叫他看个书,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闷得她心里就想做点坏事。
这些小思想,都不能见光的,被发现,就惨了!
残日想着,呃,好像有点腰酸背疼了,要不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伸个懒腰先呢?
正如是想时,手中一轻,东西拿走了?起身了?这是要……去厨房?
弯着腰的残日,眉毛使劲地飞舞了几下后,直起身,小碎步向木离追去。
“教官,等等我!”
厨房里,高大的身影旁,残日屁颠屁颠地打着学做蛋糕的名义打着下手,面粉沾染的小手,在那身休闲的长衫上留下串串爪印。
“衣服你洗!”发现了某人的恶作剧,木离清清浅浅地说着。
“嘿嘿……好!”残日笑颜如花。
这一局,能说残日败了吗?
……
每晚的读诗时间又到了。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教官,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朗读完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残日问躺在身侧的木离。
“丫头,你现在快乐吗?”良久后,木离换了个问题反问。
“快乐!”残日答得飞快。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也会快乐吗?”
“假如生活欺骗我,是让我快乐,我为什么不快乐?!”
“要是我……算了,睡吧!”到嘴边的话,木离又吞了下去,现在快乐就好,以后等以后来了再说。
“教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会尽量弥补,少些遗憾。以前,是我想错了,以后不会了!”像是承诺似的,带着厚重的期盼,再次说道:“睡吧!”
……
绵长的时间,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那条叫幸福的小河流淌着,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