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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00000005

第5章 梦

辜坤早已经离开了幻雾城,所经之路也大多选择荒山野岭。尽管他并不知道官兵为何退去,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在这山林中穿行,很是小跑了一段路。终于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现在天色已晚,太阳早已下山。又是林中,更是黑暗得多。

就在周边捡了些树叶树枝堆成一堆,翻了下身上的火折子却是没寻到,想来应该是在幻雾山上丢掉了。擦了下额头汗珠,只能找来跟木棍来转木取火了。

不一会儿冒出了白烟,接着火焰升起。辜坤躺在了地上,拿着那根针静静的看着,思绪回到了幻雾山上。当时那针怎么会突发异状,若是冒犯了它却又没伤自己分毫。今天到了这城中反倒因为保护自己,而闹出这么大一起事故来。

如今又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它,山上山下眨眼睛就已经快成全国通缉的罪犯了。原本思量好的回到家乡平淡解决余生,这一下都变成了奢望。

既然那幻雾山顶上的人说这世上没有仙人,那自己经历的怪事又算什么呢?幻觉?好像也丝毫不能说的过去。

想到深处不禁心烦意乱,干脆将针放在一旁。自己也好趁着火堆还有温度,能在这夜间安然点入睡。

风偶尔刮的树叶唰唰作响,辜坤好像来到了梦境,梦里又回到了那幻雾山。幻雾山脚出现的那诡异的七个阶梯赫然重现,此次再走上去却是与百鬼同行。

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飘在石阶之上,走到第七阶又离奇的消失了。后方却不知道哪来的鬼魂仍然继续,就这样一直重复,仿佛永远没有终点一样。辜坤也在上面,站在第一级阶梯。没有前行,想要后退又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遮挡。鬼魂穿过自己的身体,自己却没有丝毫不适。连穿几个,辜坤都感觉极为不自在了。他开始避让这些鬼魂,可是这梯步只有这么大,鬼又那么多,这样左闪右逃的反而被穿过更多。

也许是烦了,自己干脆也跟着鬼魂走。由于鬼魂是浮空飘着的,几乎全部都高辜坤一个头颅。他们的脸是那样苍白,眼神空洞不带一丝色彩。每个都是如此,就只有自己还在好奇的盯着,眼睛时不时的转两圈,整个气氛完全没有任何协调可言。

看着看着,辜坤顿时一惊。就在自己身旁,赫然就是那白天被自己的针杀死的将军!

“将军,白天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辜坤面带歉意,急忙跟随解释着。

那亡魂依旧自顾自的飘荡,对于耳旁的话语闻所未闻。弄的辜坤以为将军是恨透了自己,愣是一路紧随,边走还边道歉。边道歉还边手舞足蹈的比划自己那根针是怎么得不听使唤。

不经意间就走到了阶梯的第七阶,之后感觉身体一阵无力。片刻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碧绿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一片。到处飘荡着鬼魂,似乎漫无目的,似乎有迹可寻。

待清醒过来,已经跟丢了将军。这下可有些慌乱了,眼前就是空荡荡的一片大地,仅有的还是漫天的鬼魂,或是空中飘过,或是地上行走。让人感觉脊背都凉了一截。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来时的道路,算是迷踪异处。

脑筋一刹那转了好几个弯,霎时醒悟,自己这恐怕是到了阴间!辜坤顿时心都凉了,这算不算死了?可是自己应该只是睡着了啊!

急忙寻找着不一样得地方,按照以往传说。这里应该是有地府,该去那禀明自己是误闯,然后被送回阳间的。

果真一直往前奔跑了片刻,就出现一条阴森森的黑河,黑河大约五丈宽度。眼睛可以看见的范围内只有一座石桥,石桥上同样飘荡着无数鬼魂。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这桥并不是完整的,自己站着的河这边少了阶梯!

还好是不算很高,辜坤稍微一用力就跳到了桥上。桥上的鬼魂可谓是密密麻麻,都不下桥。挤满在桥上,好像这桥并不能容纳很多鬼魂,多了的就纷纷掉落进那黑河,然后只看见绿烟缓缓升腾!

幸好这鬼魂可以穿透自己,辜坤向前走去也不见丝毫阻挡。很快来到了桥的这边,这边的阶梯却是完好无损。

石梯接着地面上有块石碑,上面只有两个字:“往生”

下了桥再走几十步,又看见一个摊档。一张桌子上面摆有几个瓷碗,桌子旁边有一个大锅,里面正煮着半锅水。

还有一个女人,面容也算是绝佳。只是表情永远那般死气沉沉,正在周而复始的将锅中水乘入碗里,递给来的鬼魂。

这里的鬼魂跟人一般,表情丰富。有的看见那碗水竟然下跪,有的甚至吟诗起来………结果却又都无一例外,任他自愿或是不甘都饮汤而去。

“孟婆…”辜坤嘀咕一声。此刻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境地,这毫无疑问就是世人口口相传的阴间!

孟婆似乎耳闻,望向辜坤站的地方。仅仅是毫不在意的一望,就再次操劳起自己的制止,从锅里舀汤到碗里,强迫那些鬼魂喝下,然后重复,一直重复...

已经到了这里,辜坤也算是知道去路了。哪曾想,到了孟婆面前的桌子就是再也走不动分毫。犹如刚才冥梯之上想要回去那般,被无形屏障阻挡了。

在此之前,一生可有想过这些丝毫没有关联的事情。

天是灰的,孟婆不笑不语,一种超脱一切的平静,她似乎只为了这一锅汤,煮汤也并不是因为过往亡灵。

喝了汤的魂,走到奈何桥无法通行,他们坠落到忘川河.。

周而复始,前赴后继,也许这就是阴间。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那些生命里的过客留下最后的印记。

“我该如何出去?”当辜坤发现前路跟后路都已经失去了之后,还能让他起一点希望的只有这孟婆了,那之前一眼也不知道是否看向自己。观察了这么久,她还能有其他动作吗?

四下寂静,除了锅与勺的碰撞之外,还剩下那忘川河里犹如炸鬼一般的声音。之前偶尔出现的那鬼魂的不甘,都消失不见了。

“你回答我!”哪怕此刻是愤怒的,也没有地方宣泄,眼前的一切都跟虚假的一样,丝毫不给人触摸的机会。

孟婆不语,不过却是拿着那个勺停止在锅的上空。辜坤望向她,顺着她的眼睛看向锅里,原来这一锅汤已经见底。孟婆把勺放在了锅里,看着面前排满长龙的鬼魂,幽幽的说:“你们不用喝汤了”

“去吧。”

“奈何桥上,有今生没来世。”

那些鬼魂听了之后就跟发疯一样想要四处逃窜,却有种神秘的力量像是推他们一样,明明有些就是很不情愿,或者说完全是被拉着走的,从此连奈何桥都不再踏足,直接被扔进了河里。

“还有你”孟婆这一次是与辜坤面对面,她那双深邃的眼瞳直视着他,好像平静中飘忽着一些无奈。

“你能告诉我怎么回到阳间吗?”辜坤哪里还存在着恐惧,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不死也脱层皮。

“不要妄图超脱掉生死”

“我现在莫名其妙的来到了阴间,不就是死了吗?我还怎么超脱!”

“你剥夺了所有魂的来世,包括我的来世”

辜坤面对这种答非所问实在气愤,孟婆说的自己一句没都没搞明白:“够了,你说完了吗?我是问你回阳间的方法!”

然而孟婆似乎再也不想搭理他了,独自坐在这个摊位里唯一的一个长凳上,双眼盯着那些坠入忘川河的亡灵,就那样让时间静静的流淌。

辜坤试图想越过这个锅,过去跟孟婆继续理论,可是当他跨过的一刹那。自己就真实的感受了那原本是对那些鬼魂的待遇。整个身体好像是被握住的,然后自己腾空了,那只无形的大手似乎遇到了什么阻挡力,在半空中呆滞不前。

隐形之手好像具有吞食鬼魂的能力,那些还在四处逃窜的鬼魂一瞬间就灰飞烟灭,然后化作一道绿光围绕在自己身边,充盈着那双大手。很快这手就完全被绿色补充满了,辜坤也得以见到真面目,可惜的是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跟它抗衡了。

然后自己离忘川河越来越近,直到身处上空,辜坤奋力的挣扎起来..。

漆黑的山岭中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很快又完全被尖叫声替代了。他醒了过来,然而由于自己在“忘川河”上的奋力挣扎,却是把这还没熄灭的火堆踢的乱七八糟,就连自己身上都沾到了火星。剧烈的灼伤感弄得他大叫起来。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自言自语了几句,被这火搞得全无睡意了。

此刻大概是深夜,丛林里偶尔还传来几声鸟叫,天空中也跟梦里一样,是有月亮的。不过这月亮很白,至少不去细看不会发现那些神秘的黑点的。

借助月光倒也差不多能看得清楚四周,有一头豺狼倒在了血泊中,豺狼的头上似乎还插着一根冒绿光的针。

辜坤揉了一下双眼,心里觉得这地方不踏实,万一针不好使了,恐怕是要丧命在那些畜生的口中了。

于是,随这夜色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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