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抚摸着微微鼓胀的肚皮,一双大眼睛调皮的盯着面前的男子,笑吟吟的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想知道点什么?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价钱想必你是知道的。”
男子只觉的头都大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今天约了一位姑娘在此相聚,只能一脸疑惑的回问道:“姑娘,难道我们认识?”
“不认识”
“那刚才姑娘所言,从何说起呀”
“我是受星辰指引而来,帮助你解决一个问题”
男子觉的更加的离奇了:“这?姑娘莫要说笑,在下今日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姑娘明亮的眼睛转了一下,也不辩驳,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了几枚阴阳筹:“快点说你的疑问吧,说完了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你是星相师?”男子恍然大悟,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行礼“请问姑娘师从何派?是海辰星野?还是华日韶光?”
星相师,一个天下间无不景仰的名称,自古以来,多少帝王将相称霸一方,都离不开星相师的指引辅佐,相传当年禹王朝一统江山,而后称霸数百年,其天命国运,就是得到了当时独步天下的天相师良壁的指引,后来良壁云游四海,失去行踪,禹国的气数也随之崩亡。
而且,星相师向来独来独往,行踪甚是神秘,各国之间多少豪商富贾不惜花费万金,都想求得一言,却无一人得到。这群游走在天地间的神子,掌握着兴衰的秘密,窥探着众人的命运,跟随着星辰的聚散而奔波往来。
姑娘顽皮的眨着眼睛,嘿然一笑:“套近乎我也只能回答一个问题哟”。
男子顿时严肃了起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郑重:“在下只想与愚公子一叙”。
姑娘随手将阴阳筹抛出,半月形的阳阴筹泛着流离的光,慢慢的升到了姑娘的面前,光芒中,姑娘的双眼也被度上了一层金黄,那淡淡的金色中,一条条赤色的网状纹路由内爬出,布满了双眼两侧。
这里的奇异景象吸引了众多目光,人人都惊讶于这位姑娘的神奇之术,不由的发出一声声惊叹。
赞叹中,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她是星相师”。
整个大堂之内顿时骚乱了起来,人人争先恐后的站起身来想要过去一睹其风采,却又苦于怕惹怒心目中的伟大神力,只能在一旁伸长的脖子,目光不转睛的盯着那流光四溢的阴阳筹。
众人的目光,阴阳筹的表面上古老的铭文凭空浮现,忽明忽暗,如同呼吸着这天地间的灵气,消耗着周遭的光芒,直到阴阳筹周围隐约出现了黑色光圈,这才悠悠的落下。
姑娘的双眼也恢复的原来的明亮,依旧是那种顽皮:“明日正午,半月榭,莲花亭”。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将姓名告之在下,日后在下必将重谢”
“我叫星莞,很高兴认识你,重谢我已经吃完了”姑娘将阴阳筹收好,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却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冲着男子神秘的一笑“烙公子,注意那双手哦”。说完便径直离去,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烙华年。
“多谢提醒”烙华年虽不明白星莞那句话的意思,但他知道星相师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空口而出,里面绝对包含着其它的深意。
半月榭,榭如其名。
整座水榭围绕水泊而建,这池水是灼日峡谷两则近百里最大的一处水源,其中水泊半处都被双眉栈所占,而紧紧围在它的浅水上方所建的便是半月的孤月榭,高空遥望,如同一弯明月映在水泊之中。
虽说炀国高温,不利花草生长,但这里却盛开着一池火莲,终年绽放,四季不停交替,一朵压着一朵,碧绿的莲叶托着水珠,火红的莲花连成一片,如同燃烧的火海,每到圆月映空时,水泊之上,仿佛日月同泽。
细雨以停,烙华年穿过弯弯的榭廊,身边满池怒放的火莲如同一朵朵跳跃的火焰,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滚动在焰中,那透明的红深深的流入其中,就好像是晏国的血翡石,被风吹进了青绿的池水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榭廊蓝瓦彩柱长长的连成一线,半月的尽头便是一座莲花造型的九角亭台,飞角斜檐,红柱碧阶故名莲花亭。
亭中一名身着红衣,长相俊美的男子懒散的斜靠在藤椅上,不时的将鱼铒扫向池中,引得成群的锦鱼争相夺食。
男子边上一名身着白衣,年轻貌美的待女手捧铒罐,躬身立在一旁。
莲亭下,火莲旁,两人一动一静,一红一白,如云的荷叶下,鱼儿悠闲的游来游去,远远望去,如同一副绝美画卷。
男子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也不起身,依旧看着池面“烙公子大驾光临,愚某在此已恭候多时了”。声音如玉,不带一丝刚硬。
烙华年也不客气,随意坐在了男子身旁的石凳上,微微一笑:“愚公子真是好兴致呀,放眼望去,整个炀国恐怕也只有在公子的双眉栈中,才能享得片刻的安宁”。
“烙公子说笑了,愚某的这片不毛之地,哪比的上凤凰城那般奢华,这里地处兵战之地,更谈不上安宁了”男子扭头盯着烙华年的眼睛,眼神中难掩意味“您说是不是?”
“愚公子过谦了,这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这双眉栈,这南来北往的人又有谁不知道愚公子的名讳呢,就连过往的官员、军队都要卖几分面子,您又说是不是呢?”
烙华年丝毫没有闪避,眼神与男子相碰,两双漆黑的眸子,都是一样的深不可测,只不过男子的目光中少了份刚毅和执着。
男子终究没能从烙华年的眼中看出紧张和胆怯,那沉着冷静的目光,如同黑夜中的一团雾,让人捉摸不透,又如夏日的一把火,烧的他浑身难受。
在那一刻,他的内心惊起了波澜,再也无法与之对视下去,首先移开了目光。
“烙公子此行的目的我已知道,不过,恕愚某不能答应”男子起身和烙华年面对而坐,脸上收起了那份慵懒:“我双眉栈能有今天这般局面,就是时刻牢记着有三不该”。
烙华年来了兴趣:“哪三不该?”
“一不该,不该问的不问。二不该,不该管的不管。三不该,也就是今天您的这种,不该帮的不帮”
“愚公子有一支随意穿越峡谷的马队,而且手握一支庞大的地下军队,如果总是甘心屈居在这个地方,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说话间,待女已将泡好的茶水端到了石桌上,烙华年微微颔首,轻声说了一声谢谢姑娘,便要端杯饮茶,却发现男子用手接过了待女手中的那杯茶,他猛的一惊,心中忽然响起了昨天星莞临走前跟他说的那句颇有深意的话“烙公子,注意那双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