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日是十六,晴。
一轮圆月挂在中天,就像是一轮圆盘。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十六个大字在整个县城飘荡开来,声音温和透亮清晰地传遍了小小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县衙的屋顶上,两个黑衣人在屋脊的两角隐隐对峙,先后发出了这十六个字,十六个字在内力的加持下传向远方。
仰慕前辈先人的长风,两个黑衣人效仿昔年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紫禁之巅的决战,在县衙的屋顶上展开生死搏杀。
一人拿刀,一人使剑,分站两旁,都是一袭夜行衣,只有一双眸子露了出来。
县衙里的守卫早就悄悄地溜号了,心中暗呼倒霉,又撇了撇嘴,虽然畏惧屋顶上的两人,但是一点也不害怕,相反还在内心深处鄙视着两个家伙,“这两个傻缺啊,在这种小小的县城里效仿人家剑神和剑圣的决斗,有种的到邯郸古城的衙门上决斗啊。”
刀手:“王兄,你我二人今日再次决战于‘紫禁之巅’。牛某幸甚,幸甚啊。”
剑手:“王某也是幸甚,幸甚。”
刀手:“咱两人已经做过了九场了,再过今天就是满十了啊。”
剑手:“不想牛兄还记着。”
刀手:“咱二人从江南一直打到这儿,可都是牛某做的东,今日决斗之后,王兄还要表示表示才好啊。”
剑手:“好说,好说。”
刀手:“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二人就开始吧。”
剑手:“开始也好,也好。”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两人潜运内力,在小小的县城里使用“千里传音”,玩了个不亦乐乎。
远处,一个角落里,几个带着公人帽子的探头探脑,远远地观察着屋顶上的二人。
昔年的决战,这几个小喽啰无缘参加,今日适逢其会,一个个地兴奋紧张莫名,终于有了可以在江湖朋友面前吹嘘的谈资了。
“别挤,别挤,马上就开打了。”
“别吵吵,马上开打了。”
“谁他妈压我胳膊了,别碰我。”
“哎呦,‘猴子偷桃’,好狠呐!一会儿我饶不了他。”
一众人瞪大了双眼,抢占有利位置,生怕错过了这一盛况。
小小县城此时也迅速动作了起来,人们悄悄地爬起床,默不作声地赶到县衙附近观看这一盛况。
小半个时辰之后,观看的众人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无精打采,看着屋顶上的二人眼中充满了幽怨。
“班头,这两个人嚎起来没玩没了的,会不会是打算到了紫禁之巅再进行决战啊?现在在暖场呢吧?”一个新来的年轻捕快,随口胡诌着。
“嘶!”
其余几个老捕快一阵倒抽冷气,面面相觑,心里暗暗盘算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想着明儿一早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报告给县令大人,说不得,这两个江湖人士还真打算一路北上到紫禁城去决战呢。
想到了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县令大人,说不得还能得到朝廷的赏赐呢,几个老捕快老狐狸般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了个岔,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乒乒乓乓!”
县衙之顶的刀手和剑手终于开打了起来。
剑手剑势绵绵密密,若行云流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宝剑的光亮耀得人睁不开眼,只能看到一把宝剑就像是一条游鱼在水里来回上下巡游,迅疾快速。
刀手的刀则是大开大合,如有开山裂石之威,又犹若猛虎下山,威风凛凛,势不可挡的。
“好啊!”
观战的人群贺起彩来,在下方热烈鼓掌。
剑手挡住了刀手的进攻,双脚连连踢出,在踢空了六脚之后,第七脚踢中了刀手的右肩,刀手直接身子一沉,飞出三丈远,身子眼看就要跌落屋脊,脚尖已经来到了房檐的边缘。刀手深吸一口气,脚尖重重一点,脚下的瓦片直接就坠向地面。刀手的身子却已经飞了起来,止住了后退的趋势。刀手人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子的角度,猛使“千斤坠”,身形就像是离弦之箭,击向了剑手。
“来得好!”剑手哈哈大笑,不惊反喜,不闪不避,直接就迎了上去。
“乒乒乓乓!”
一阵缠斗,二人身形再次分开时,身上已经破了几个洞,鲜血汩汩而流。
“哈哈哈哈哈!”
二人不仅没有动怒,反而仰头大笑。
这一下受伤,激发了二人心中的凶性。
“好啊,好啊。”
观战的众人大着胆子在呼喝着,甚至还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是夜,整个县城陷入了沸腾。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哀嚎的凄厉传遍了全城。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一个身着丝绸长衫的老年员外在县衙的大堂里老泪横流。
堂上的县令更是把眉头皱到了一块,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一个恐怖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城。
张员外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遭了采花贼,大小姐因为已经出嫁,避过了这场灾祸。据知情人士说张员外新纳的第八房小妾也一并被祸害了。
昨夜在县衙屋顶上决战的二人实际上是两个外面来的采花贼。二贼从江南一直到河北地界,作案已达十余起,每次都是打着效仿前人决战的风采,打个个把时辰之后,就到当地的大户人家去祸害人家姑娘。
张员外家是县里的缙绅大户,家里的一位少爷在外地做官。张员外家境殷实,一直是为善乡里,架桥铺路,接济乡民,一直不落后于人,博得了一个“张大善人”的美名。
张大善人可是实实在在的善人,可不是那种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分列两旁的衙役捕快们有的也是暗中抹了把眼泪,为张家的不幸遭遇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县城里,群情激愤,一个个势要声讨采花淫贼。
十七日晚,天气晴朗。
“哈哈哈哈!”昨夜的采花贼不但没有趁机遁走,反而频频露面,肆无忌惮地嚣张狠厉。
龙啸云在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此时,他刚刚把腿上的经脉打通,运行内力在打通的经脉上运行,轻轻一点地,就跃出了三丈远。
“采花贼吗?”龙啸云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