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倩,对我还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吧。我都不觉得尴尬,你害羞什么?”
莫凡抿嘴笑着点点头。我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空更是淡定的放下饭菜,然后淡定的嘱咐我好好吃饭,最后淡定的关门离开。
“笑笑笑。吃吧。”
我把饭菜分好递给他,他只笑笑看着我,不打算接过我手里的饭盒。
“大哥,接着呀。难不成要我喂你啊?”
“说得真好。”
“你手又没断,凭什么啊?”
“可我的脚很痛啊。”
“所以呢?你都是拿脚吃饭的?”
“脚疼,手也会没力气的。这么样吧,你喂我吃。不然我不吃了。”
什么逻辑?
“好。我喂。我喂。”
我急不情愿的答应。一勺,两勺…他吃得可开心了。
“你也吃一口吧。”
“不了。你快吃,吃完了我再吃。”
“我没传染病。你吃一口呗。”
他抢过我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肉塞到我嘴里,看我张嘴接过饭,他笑没了眼睛。还吧吧问我
“肉好吃吗?”
“嗯,还不错。就是不辣。”
“我是病人,不能吃辣。”
就这样,他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午饭。然后饱饱的睡个午觉,这样的日子就称得上享受了。我横躺在他脚下,伸了个懒腰,闭眼。很久没在床上睡个好觉了,也从未觉得只要能睡觉就会很开心。可莫凡并不安生,不停用脚踢我。
“美女,我很长的,你睡那,我脚怎么伸直?来,我睡里边,你睡外边。”
“不要。”
“来嘛。我保证不碰到你。我发誓,来,来,来。巧倩。来呀。”
“哎呀!好啦。”
我耐不过他的撒娇。背对着躺在他身边。经过岁月长时间的洗礼,只要他不碰我,一切近距离我都可以冷静处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我要睡觉。”
接着他就用手指戳我的胳膊,还不忘撒娇。
“就一个,一个嘛。”
我实在受不了像变了个人的他。翻身坐起,指着他鼻子说
“能不能好好说话。”
在我的指责下,他冷冷的回了句
“睡下,我问你件事。”
“其实也不用这么冷的语气。”
“好的。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太活泼了,像个小姑娘。”
“你到底想怎样?”
他也翻身坐起,怒得火冒三丈,鼻孔朝天。嗯…依然很帅。
“对不起。你想问什么?”
他怒火在我的抱歉声中悄无声息的熄灭。
“我不想问了。睡吧。”
他躺了下去,抱着一个娃娃侧身睡着。我向外挪了挪,也抱了个娃娃背对着睡下。我们就这样单纯的睡了一个好午觉。直到那诡异而疯狂的敲门声响起。我吓得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啊!好痛。”
“哈哈哈哈…”
莫凡毫不留情的取笑我。无妨,没人能伤到我的灵魂。
开门。
“啊!”
我什么时候变得大惊小怪的?
“巧倩,我们能邀请你和哥一起吃宵夜吗?”
空抱着一大包…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我能看到银银手里的啤酒。这是要狂欢的节奏?我转身看向窗外,只有一片长方形的黑暗。天,黑了。
“当然。”
啤酒。火锅。
十男一女,借着醉意,借着嬉闹,挥洒青春。原来明星和正常人的区别,只有在舞台上的那几分钟。他们也只是一群大男孩,会哭,会闹,会和朋友喝醉,会有自己的心事,会有自己的小情绪。
骄傲,是他们绝望后的反击。
未来,是他们流泪后的坚持。
明星,明天的星星会和今天一样亮吗?
“巧倩,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哥把话说完?”
两个小时后的房间,只剩下我和空是清醒着的。其余人早已沉入醉梦。空的问题,让我回想起莫凡刚说的话。
“今天没有礼数,不需要敬语,我们只是兄弟。兄弟们,我莫凡在此立誓,无论将来galaxy会如何,我们又会如何,你们九个是我永远不变的兄弟,放在心坎里的兄弟。我不会说话,我…我…”
说到一半,莫凡含着泪光,欲言又止。我想,他说不出口的话,作为他的兄弟,他们都会心知肚明,感同身受。灌了三杯酒,他又重新说起了酒话。
“巧倩,钟离巧倩。不是李佳辛,不是我妹妹,我们认识了两年,从陌生到朋友,再到我妹妹,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以为我会一直做ACE,但,是你唤醒了我心底沉睡的莫凡,我变完整了。可我却连声谢谢也没说。今天,借着兄弟,借着啤酒,借着韩牛,我要对你说,说…”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截止住他的混话。
“不用说,不要说。”
他扒开我的手,打了嗝儿,傻笑着说
“不,巧倩,我喜欢你,我藏不住了。哈哈。”
喝酒的男人,比疯子还可怕。可怕的不是他的话语和行为,而是清醒之人无法接受自己一直想要的,只有在他不清醒的时候才可以得到。望梅止渴不如绝望倒地。至少失去的是生命,不是信念。
我起身关上灯,回答空的问题。
“说了我会尴尬。”
“不说,我们也都知道啦。男人该给女人承诺。”
“承诺不过一时兴起的空话。我要是不小心计较了,只会输得一塌糊涂,面目全非。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怎么只看到结局,不懂得享受过程呢?”
“看,你也这么说,我们不会有好结果,这似乎像条真理一直压在我心头。”
“没你说的这么严重。算了,你们的事,我是操碎了心也没用,爱咋地咋地。”
春天,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季节,也是他离开我的季节,我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季节里拥有并失去,笑并泪。
昨夜的狂欢,留下的不仅只有美好回忆,还有满屋的垃圾。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人,我必须得扛起这个担子。
“啊!女人啊!原来干家务这么累的。”
我收拾好屋子,晾完他们所有人的衣服,累得我老腰直都直不起来。
“我帮你捶捶。以后他们的衣服你就别晾了。只晾我的就好。你又不是保姆。”
“对啊,那干嘛要我给你晾呢?你是要我做你的专职保姆啊?”
“我这不是脚伤了吗?是病人不是吗?”
“嘿嘿。”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愉快的过起来了。每天叫他们起床吃热腾腾的油条,喝豆浆,嗦面条,再收拾好房子,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看电视,再给他们买中饭,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收拾垃圾,然后睡会儿午觉,收拾收拾,乔装打扮了出去吃晚饭,偶尔去江边骑骑自行车,去爬山,去购物,去吃宵夜,然后回到家打闹会儿再各自回房洗洗睡。还有,伺候伤脚莫凡的吃喝拉撒睡。但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这样的美好在他们开始工作,开始忙碌工作的那刻起,顷刻崩塌,全部瓦解。
然而,之后的一个月,我的世界只剩下一间空房子和偶尔的莫凡。落差太大,我无法适应。而且。我终是一只渴望自由的鸟儿,成不了囚禁的金丝雀,主人短暂的怜悯,安抚不了我执着于飞翔的内心。我渴望天空,即使做一双孤独的翅膀,也不愿被囚禁。
我的生活单调而无聊,莫凡早出晚归,偶尔休息一天,看他疲惫的身躯,我觉得他除了睡觉,别的事只是在抹杀他的生命。
我的明天只是在等待死亡拉长我的鬼影,夜加重我的落寞,我该如何入睡?听歌,看书,数羊,只会徒增我的烦躁不安,谁来救救我?应该只有他。
我走进莫凡和空的房间,手机打光摸到莫凡的床边,他的脸上泛着油光,此刻我多想抱住平凡的他。不是ACE,不属于粉丝。不是Kevin,不属于悲痛的过去。他不是别人,只是我的莫凡,只是我深爱的男人,只属于我一个人,可,为什么越看越难受?越看越不舍?
“凡,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可你不能爱我,不能和我在一起。”
如果分离没有眼泪,会不会少一分悲伤?眼看一切无力改变,一天天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沿着这无尽的夜,心好累。
“为什么眼泪还是会不争气流出来?为什么心会痛到无法呼吸?为什么我要爱得这么深?”
咦!他眼角有泪?他听到我说的话了?他醒了。我得赶紧逃。
“这么黑,不怕掉沟里啊?”
房间突然变得明亮。我的眼泪无处可躲,他的拥抱更是无法逃脱。
“对不起,这一个月委屈你了。”
“你之前一直装脚伤没好,就是预料到会发生这些,对吗?”
“是。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没事,你睡觉吧。我走了。”
他没有放开我,而是加大力度抱的更紧,似乎想把我塞进他的身体。这种强烈的欲望,我又何曾不想。
“留下来,陪我。好吗?”
“有空在呢。”
“关灯就没事了。他睡得很沉的。”
“你想干嘛?”
“睡觉啊。”
他把我抱起放在床上,媳掉灯躺在我旁边,替我盖好被子,然后安静的睡去。一个月了,今晚是唯一一个不会失眠的晚上。可迷糊之中,我感觉有一只手滑过我的肚子落在我的腰际,脸上有气体在扑打,接着一股热流袭上了我的嘴唇。我装作不知,而他并没有进一步的欲望,吻完后,把头埋在了我的锁骨里,睡着了。在这深夜,在他身边,我默默感受着自己羞红的脸,和全身沸腾的荷尔蒙。
他爱我,他的爱不少于我对他的爱,只是,他不能义无反顾。而我,只想找一个相爱的人白头到老。
次日醒来,整个房子又只剩我一个。那个吻,只是一个梦,梦醒了,陪我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影子。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没带钥匙吗?肥婆。佳人。”
来者不善。
两方谈判,敌方人多,我方人少,但势均力敌。
“离开,恐怕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肥婆一如既往的开场白。奠定此次谈判不能心平气和的基础。
“死,不可怕。输…给你,才可怕。”
刚开口,我觉得我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值。
“那他输呢?你希望他因为你的存在,而身败名裂?”
“我只是个人,仅仅因为我他就会身败名裂,只能证明他不具备红的本事。绯闻,不是你们常用来提高明星关注度的手段吗?”
这句话激怒了佳人。她拍桌而起,愤怒是她唯一的情绪。
“你这个女人,你想害死ACE哥吗?”
肥婆反倒不急不燥说道
“韩国偶像,可不比其他的艺人,只靠绯闻上位。他们现在是偶像,禁忌就是绯闻,就是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女人。他们不仅是粉丝心中的明星,更是梦中情人,是幻想可以结婚的对象,是她们孤独灵魂的慰藉,你的存在,打碎的不仅仅是一个个美梦,更是他们的前程。你觉得你适合在他们身边吗?本来我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太猖狂了,放假的一个星期,你肆意和他们出去玩,如果被偷拍到什么你和他不干净的图片,整个galaxy都会抹上阴影。你会毁了他们。而且公司有规定,现在的他们不允许谈恋爱。否则轻则雪藏,重则退团。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乱扯一团。
“你学了几年中文?说的还不错。他们是人,正值青春的美好年华。爱情是这个阶段最纯洁的存在。而且爱情来了,是躲不掉的。”
“爱情,是毒药。一碰致命。对于他们,展现完美的舞台,干净的私生活才是王道。给你三天时间,你若不离开,ACE也就不用参加这次演唱会了。”
该来的始终来了,而我绝不退让。他不能没有我,我更不能没有他。
可他带来的一个消息让我挫败。公司让他暂停演唱会的编排,放了他三天假。三天,正是肥婆给我思考的期限。这一刻,我开始犹豫了。我产生了连我自己也无法接受的决定。
“离开?”
“谁要离开?”
我的自言自语被莫凡听到。我没有回避,转过身说道
“莫凡,我可能要离开了。肥婆找过我谈判,你的休假也是因为我。”
“什么?”
“对不起。”
离开,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