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语
有个事,埋藏在心底,已经很久了。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分享掉,那是我真正对你释然。
在2014年终点,写一份情,寄给远方的你,祝我们的故事,拉下帷幕。
1月—我们的花火灵魂
时代广场人山人海,青年男女,学生,一大家子的人,这个城市的流浪者。夜色蔷薇艳丽盛放,彩虹色荧光棒,刺目闪光灯,缠绵的,兴奋的,融和的,落寞的,那些泛滥的感情衍生物。所有人所有物的所有情绪,是奔着1314倒计时来的。
是的,1314,一生一世的,陪伴与承诺,谁不祈求。
没有意识前去参加倒计时,不喜欢人潮涌动的喧闹,今夜来此,是陪邻家岑姨来。她每年来广场跨年看烟花,即便坐轮椅不方便,老伴过世,儿孙又不常陪身边,她一个人,也坚持。我见她行动不便,我在家也没事做,便陪她一道来。
来到广场,处身站在人潮中,竟然不知所措,似乎有点密集恐惧,过了许久,才适应人声喧嚣。一直排斥大场面,但此时此刻,在人群推挤间,却感觉自己又变回从前那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空气,反而安全了。
岑姨很开心,她让我把她推到基石边的八角亭。她说,那里能看到天空中最美丽的烟花。她说话异常兴奋,语气夹着孩童时的纯真稚气,尽管她今年已经63岁。
没多久,城市标志性建筑LED大屏幕亮起一串跃动的金色数字,从60开始,是最后一秒倒计时开始。57,56…人们跟着倒数,25,24,…15,14,13…最后3秒,所有人屏息,压下心底百感交集的心情,“3,2,1,,happyNewYear!”凝聚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跨年的欢呼声中。
时间走到2014,天空升腾起一束束花火,它们竞相用力绽放,有意无意映入每个人的晶瞳体。在这稍纵即逝的烟火里,我看见了燃尽一生的美丽,那么让人动容。
广场上,很多年青人拥抱,亲吻,很多中老年人释然,欣慰。我想,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嗤笑这一生一世的承诺。
岑姨一脸贤慈,静静仰望这美丽的星空,烟花的光影打落在她恬静的脸容,幸福就在这静谧中悄然走来,逝去的也不可惜。我似乎明白了,岑姨的坚持,是因为,她穿越烟火看见了,迟暮岁月的尽头是怀抱着崭新希望的开端。
回家路上,岑姨对我说,岑叔在世时,每年会陪她来广场跨年看烟火,后来,岑叔走了,儿子要接她去他们家大房子住,结果,她在那住了一个月不到又搬回到老城区的房子,说是不习惯那儿的生活。
我知道,她是为了陪伴老伴最后那点灵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么实在的爱情,平凡的,闪着银光。
说不清楚,是否羡慕。
——海,我想,有一天,我们重逢,我会原原本本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2月--你是存在的么
听人说,中国元宵节相遇西方情人节,是19年难得一次轮回的节日。
这天清晨,上班路过地铁站入口,给自己买了一束野百合。不是买玫瑰,是因为一直喜欢野百合,因为罗大佑一首歌,《野百合也有春天》,喜欢歌的旋律,以及它的歌词,觉得喜欢的情愫就是需要一份实体容器装载,才不会随岁月流失掉。
傍晚下班,和一群同事去敦煌自助唱K,说是为了一起庆祝这难得一遇的情人节,但实际上好些同事在上半场还没到就和佳人朋友换场约会去了,留在包厢的同事high点有些高,把乐声音量调至最大,歌声与噪声笼罩了整个包厢。受不了这种躁动,只好拿上手机,躲在自助餐区一角静静,然后洗把脸回包厢拿包包,和好友嘻哈几句便匆忙走人。
廊道迂回狭窄,一个人走得焦急而狼狈,不看迎面走过的人脸,避免与任何路人发生肢体接触,脑子一片放空状态。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放眼看前,正好看见同部门一个同事端着餐盘迎面走来。他说,怎么走得这么急,要不要我送送你。我说,不了,我朋友来接我。然后他便叮嘱我小心点,让道给我。
出了敦煌,重重舒了口气,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的人流里,撇撇嘴角,自嘲笑笑。我这是哪儿来的朋友接,只不过是不愿意看着一个个同事离场而去,独留我们这些单身的一二人在包厢唱那悲悯的独角戏罢了。
——我的海,你到底是存在的么,你在哪儿,世间茫茫人海,我又怎么才能识别相认你就是我要等待那个人?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叫不出你的名字,你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张模糊的脸,我觉得自己就要忘记你说话的声音了。你出来吧,算我求你的。
没有人听见我的呼唤,没有人在乎我崩溃的情绪,我把自己关进海的天地里,别人走不进我的世界,我又不愿意走出他的世界,我真的很纠结,很痛苦。
那天晚上,回家路上,经过一家电影院,买了张电影票,在电影开播5分钟后才入场。影厅冷冷清清,座位稀稀落落坐了些人,没有看票上的座位号,在空旷的后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麻木看着舞台中央的大荧幕一帧一帧播映电影的剧情,画面拉到最后时,我记得,我哭了,泪水不由自主滑落脸颊。
想要得到永恒,就真的就只有一同毁灭一条路么?难道爱不是放生灵魂归宿么?不明白,道不清的,是原罪。
那部电影叫,《海洋天堂》。
3月—属于你的自由
生日宴上,收到很多熟悉不熟悉同事的祝福和礼物,也收到一些以前同学和朋友的短信祝福,突然间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也并非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怎么说,每次过生日,开心和不开心,是对半的。对着生日蛋糕迷离的烛光,不知该许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很多,我希望家里人个个身体健康,我希望我明年能升职涨工资,我希望自己每天过得开开心心,我希望我的海快点回到我身边。最后的愿望,从来不敢在生日宴会奢望,因为我很迷信,我觉得我每一年许下的生日愿望,它有90%以上的几率,不会实现。
我并非积极乐观之人,很多时候,很想不负责任地说,像我这种人,是不会得到上天眷顾的,我想得到什么,从来都要付出200%的汗水,有时候还不一定就能如愿以偿。只是,尽管我总是把自己当成一枚倒霉蛋,但转念间想想,哪一个成功不成功的人,不照样要经历这些委屈与迷茫么。我才23岁,生命才刚刚开始,如果那么年轻就认命,那接下来的人生路,我还能好好活着走多远。
——嗯,又老了一岁,要更加懂事,学会珍惜。这是我这一年的生日愿望。
——亲爱的海,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想对你说声,“生日快乐”。
这两年来,每次跟身边熟悉不熟悉的好朋友说起海的事,从来没有提及,我感知里,海的人生,一直活在悲剧的角色里。他对我说,他的人生,从源头开端始,就一直在漂泊,守卫那一片海,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原来还有过生日的事。我当时听着难过,对他说,那我们一起过生日吧,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那时候,他笑而不语。
现在回想,真的觉得当初的自己实属幼稚,大概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如此惦记着过生日的事吧,长大了的人,是不会那样热衷于过生日拆礼物的吧。
去年我的生日,海没有回来。今年我生日,他依然沉默没有出现。
他不知道我有多想给予他活过来的生命。他不知道我有多想在他黑白灰的人生绘上绚烂的色彩,可他偏偏像个不听话的小孩,不出现也不作声,却又让我无可奈何,或是无能为力。
——海,我们从来都没有勉强过彼此生命的足迹,因此,我一直很清楚,不能有埋怨,是因为,你是属于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