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山庄东厢房的一间偏房里,吕长安正和几个弟子守候着。
房间里一张八仙桌,四条小圆凳,一张水墨山水屏风,一张雕花木单人木塌。
宁彩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情烦闷。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让我进去,夫人让我去劝劝这个女人。”
陈瑾然开门走了进来,宁彩娥看了看那人的脸,朴素而又苍老,虽然十多年没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宁彩娥心里没有底,不知道陈瑾然为什么要来。
陈瑾然看了一眼宁彩娥,眼里竟然湿润了,眼眶里闪着泪花:“夫人,十多年未见,您过得好么?”
宁彩娥看出来陈瑾然没有恶意,松了一口气。
“还好吧,挺平静的”宁彩娥接着问:“那你呢?还在这里做管家么?”
陈瑾然点了点头说:“老奴如今还是这里的管家。”
宁彩娥说:“陈管家,不知道你今天到来,所谓何事,不是来做说客的吧?”
陈瑾然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来跟夫人您叙叙旧。”
宁彩娥坐下,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杯,准备倒茶:“来,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陈瑾然拦住了宁彩娥的手:“还是老奴给你倒吧”
陈瑾然双手捧着茶杯,递到宁彩娥面前。
宁彩娥用手接住杯子:“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你也坐吧。”
陈瑾然说:“老奴不敢。”
宁彩娥说:“我不在这么些年,名剑山庄还好么?”
陈瑾然叹了口气说:“哎,别提了,沈劲风沈老帮主这些年都不怎么管山庄的事物,忙着闭关修炼。一切大权都落在叶夫人手里。你也不是不知道,叶夫人那个人,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我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宁彩娥听完一脸歉意:“这都怪我,想当初要不是我年少气盛,带着沈戈一走了之,今日的名剑山庄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陈瑾然说:“我看夫人面容憔悴了不少,想必是担心你们家沈戈沈公子吧”
“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还记得我们家沈戈的名字,让我大为感动。”宁彩娥喝了口茶说:“是呀,这几天我心里很是不安,不知道我家孩儿是死是活。”
陈瑾然说道:“夫人,不瞒您说,公子并不在府中。”
宁彩娥一听大惊失色:“你说的可是实话?”
陈瑾然说:“老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宁彩娥又叹了口气:“我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这里到处都有弟子看守,我就算是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陈瑾然说:“夫人,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带你出名剑山庄。你出去以后,不要回头,只管寻找你们家公子。”
宁彩娥说:“不可,千万不可,这样不就连累了你,我于心何忍?”
陈瑾然说:“夫人,我都一把年纪了,我早就把生死看透了。只要夫人找到公子,将来能重振我名剑山庄,我死而无憾。”
宁彩娥的眼眶也湿润了,站起身来握住陈瑾然的手。
陈瑾然擦了擦眼里的泪花,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时侯不早了,再晚怕是叶夫人要来派人查看,那就来不及了。我们出发吧。”
偏房的门开了。
陈瑾然对吕长安说:“夫人的意思,要我带这个女人去见她。”
吕长安有些怀疑:“我要去请示一下夫人。”。
陈瑾然说:“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要是耽误了夫人的正事,你担当的起么?”
吕长安见状,忙说:“陈管家请便。”
陈瑾然和宁彩娥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出了名剑山庄的大门,陈瑾然把宁彩娥扶上马:“夫人,快走,不要回头。”
宁彩娥刚想说什么,陈瑾然已经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吃不住疼,叫了一声,飞奔起来。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宁彩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想必有十几匹马。
眼看就要追上,宁彩娥只好勒住了缰绳,下了马。
来人随即也一一下了马。
吕长安做了个揖,语气还算客气说:“夫人,您怎么不辞而别呢。师娘让我们带您回去。”
宁彩娥说:“我去意以决,谁都别想拦我。”
吕长安有些为难,说:“夫人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回去不好交差。”
宁彩娥说:“除非杀了我。”
吕长安说:“那就不客气了。”
吕长安拔出手中的剑,走了上来。
宁彩娥手中没有武器,只好拿着马鞭应付。
吕长安一招“仙人指路”直逼宁彩娥而来。
宁彩娥用马鞭一挡就轻松化解:“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的这套剑法是我和沈劲风所创。”
吕长安说:“我来到名剑山庄没几年,对于你们的往事,我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带你回去。”
宁彩娥说:“那就放马过来吧”
吕长安改了称呼:“前辈,得罪了。”
吕长安又一招:“风花雪月”,提剑向宁彩娥头上劈了过来。
宁彩娥一仰头,一脚踢在带头弟子的手上。剑随即飞了出去,插在了地上。
吕长安看了看身后,说:“大伙一起上。师娘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名弟子不由分说,提剑走了上前,把宁彩娥围在中间。
宁彩娥一看四周,情况不妙,四面受敌,只好速战速决。宁彩娥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剑握在手中。
说是迟,那是快,众弟子已经扑了上来,剑锋直指宁彩娥。
宁彩娥头一仰,剑在头顶转了一圈,把众弟子的剑全部击退。
宁彩娥咆哮道:“后生如果再不知好歹,前辈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众人一听这话,吓得后退了两步。
“前辈武功高强,晚辈们自叹不如。”吕长安看了看眼前形式说:“我们回去吧。”
众人上马,消失在远方。
东厢房里,叶希荷一脸不愉快:“你们一群废物,十几个人也抓不住一个老女人。”
吕长安说:“那女人似乎对我们的剑法了如指掌,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江月明对叶希荷说道:“师弟这样做,也不无道理,怕是宁师娘真的大开杀戒,我们就白白损失几名弟子。”
叶希荷问:“是谁把人放出去的。”
吕长安说:“是陈管家,他说师娘要见那女人,我也不敢多问。”
叶希荷吩咐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功夫,门开了。一个弟子压着陈瑾然,走了进来,
叶希荷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陈瑾然跪倒在地,眼睛直视叶希荷。
叶希荷问陈瑾然:“人是你放跑的?”
陈瑾然点了点头:“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是我放的宁夫人没错。”
叶希荷大怒:“我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
陈瑾然说道:“夫人对我不薄。”
叶希荷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违背我的意思,私自放走宁彩娥。”
陈瑾然说:“夫人,您掌管整个名剑山庄多年,暗地里中饱私囊,实为不忠。您不思进取,使得先祖创办的基业日渐衰败,实为不孝。您平日里作威作福,对名剑山庄所有下人非打既骂,实为不仁。您为让自己儿子继承产业,下令处死沈戈沈公子,实为不义。”
“说的好,说的好呀。”叶希荷怒目相视,眼睛里充满了杀气:“都是因为你,坏了我全部的计划。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推出去砍了。”
“不可,依我只见,还是关起来吧,”江月明在叶希荷身边小声说着:“也许将来还用的着。”
叶希荷吩咐道:“来人,把陈瑾然关进地牢严加看管。”
吕长安带着几名弟子压着陈瑾然而去。
叶希荷又说:“江月明,听令,从今日起,你就是名剑山庄的管家。”
江月明听完连忙俯身下拜:“多谢夫人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