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假期过了,纪伯言仍出差未归。
在出发的前一晚,江珂却意外等来了年景泰的电话。
“喂,江小姐吗”
“是我,年先生,是有伯言的消息了吗”江珂有些急切地问。
“是的,服装厂在批量赶制新一季的产品,非常忙,所以纪先生可能还要再那里待上一个月不止。”
“那有问他为什么失去联络了吗?”
“啊?这个好像没问”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嘟——”年景泰想了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对方已经传来一阵忙音,弄得他郁闷不已。
“他是手机丢了吗,那还有电脑啊,也可以问别人借一下电话啊,他可能不记得我的手机号吧。还是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我联络?”江珂有些惴惴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合眼。
顶着沉重的心思和略微发黑的眼圈,江珂在机场为登机人员做“checkin”。
“您好,请出示护照”江珂机械般地应付着一个接一个的旅客,拿过对方递过来的登机文件,“年景泰”三个字映入眼帘。这么巧啊,江珂抬起头,看着工作台前对她微笑示意的男子。
“年先生”
“江小姐,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年景泰假装一脸惊喜地说,上次去航空公司本想为她说情,不料被告知她已经离职,接着就打听到了她目前的工作地址了。
“这是您的登机牌,请收好”微微一笑,江珂职业化递过护照和登机牌,没有想要多聊的样子。
“好的,谢谢”年景泰又一阵郁闷,如今他上赶着出差,在公司里明明不用他亲自去外地的项目他也抢着去,不就是为了坐飞机,归根结底不就是想和她多来几次偶遇,唉,对方还这么不领情。年景泰闷闷地排队登机了……
“伯言,我们用服装厂里的资源赶制儿童之家的童装是不是有些公器私用啊?”扎着头巾的孟湉手里拿着一件样品成衣,侧着头征询对方的意见。
“不碍事的,我们自己出了成本费和人工费,最多也就耽误几天时间吧。影响不了大局的。”纪伯言劝慰到。
在一次野外放风的时候,孟湉看着郁郁葱葱开满田间的野花,心情好不舒畅,爱心满满,一时心血来潮,想当一回儿童服装设计师,为儿童之家的孩子们做春季童装,希望孩子们能够像这遍野的花朵一样,烂漫,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愉快幸福。所以她想为孩子们设计出代表幸福的衣服。
“恩,等这次事情结束一放假,我就回福利院去看看大家”她时常都会记挂儿童之家。
“我们一起去吧,我也很怀念那里。时间过得真快,恍惚中似乎昨天还在那里玩耍。”纪伯言想起从前的日子,有些感慨。
“恩,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对了到时候叫上阿珂一起吧。”想起最好的姐妹,孟湉有些欣喜。
“她的飞行时间不确定,可能不会有空。”纪伯言此时还不知道江珂已经转业的事。
“恩”孟湉闷闷的,略有些失望。她很想很想江珂,她想和她一起回到儿时一同生活过的地方。
看到孟湉失望的样子,纪伯言莫名地有些心疼。
这一段时间纪伯言从没有主动联络过江珂,甚至手机也一直关机,他想这样做很久了。虽然由于两人的工作性质,他们不常在一起,但每天必要的通话短信以及视频使他们总是密不可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厌倦了,倦的是生活还是她,他也说不清。因为责任感,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放开过她,她也一直倚赖着他。可是归根究底,这是因为爱吗?还是根本就是责任感作祟。
他喜欢过江珂,在少年时分。因为很少有哪个小子能够无视美女的青睐。可是渐渐相处后,他感到了乏味,江珂从来都不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女,她很成熟,仿佛在他们成长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老去,她的思想古板,不会追求新鲜事物,对一切都缺乏激情,就像一个老人。他喜欢的女孩子不是这样的。他们的感情就算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至少也应该小有起伏吧,可事实是它一直是平静的,就像别人已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婚姻一样。
他无数次想过分手,两个人或许至少应该暂时分开一下,让双方都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自己期盼的生活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他不敢说,看着那样努力幸福的她,他不想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惊恐,他甚至可以预见她歇斯底里的样子,那是失去一切后的疯狂。虽然他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但是他能感觉到。因为往往表面最平静的人,一旦触碰到底线,就会变成最疯狂的人,就像压制住怒火的猛兽一样。
可是真要这样过一辈子吗,这段时间纪伯言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自从再遇孟湉后,他更加怀疑自己的想法了。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后,和孟湉相处的感觉一直很好,很舒服,她像阳光一样给人带来希望,乖巧懂事有时也会不计后果,离径叛道。他一直是喜欢着她的,只是从来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江珂使人安心却不会使人快乐,她早已是个缺乏激情的老人了。他喜欢她,却不爱她,有心无力。
罢了罢了,不再想它,纪伯言又一次地败给了自己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