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珺被忽然热闹起来的气氛拉回了思绪。
下面的小姐们,听说这太子殿下还没有心上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了,皇上见此又客套几句,便让这些小姐开始自己的才艺展示。
舒倾珺见过了21世纪那些眼花缭乱的技术表演,这些看得她都有点犯困了,自己视力还没恢复彻底,看到的都是模糊的,更是加深了睡意,硬是强撑着。
“恩,各位小姐果然是才华过人,不过这四大才女怎么久久不现身?”皇上出声道,“要不先让今年排名第五的才女给大家开个头?”
“这第五的才女是什么来头?”舒倾珺来了兴致,向春儿问道。
“那是欧阳家的三小姐欧阳姝。”春儿一脸的可惜还带有一些厌恶,“要不是那欧阳晓和国舅关系好点,那她现在的地位就是这欧阳姝的了。而且这欧阳姝听说还是皇上所看重的太子妃候选人。”
谈话间,这欧阳姝已经缓步走到众人面前。
欧阳姝发上斜插雕花木簪,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一身翠绿莎纯裙,贵气又不张扬。
比那欧阳晓好多了。这是舒倾珺此时唯一的想法。
“臣女欧阳姝,献丑了。”她的声音悦耳动听,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个标准的淑女应有的。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把古筝搬了上来。
舒倾珺对古筝不是很懂,自己唯一会的乐器是笛子,只是这欧阳姝的曲即使是不懂行的人都听出一种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精忠报国的激昂,恍若身临其境。一曲毕,众人久久沉浸在曲声中,不知是谁先带头鼓掌起来。
“好!好!好!”皇帝龙颜大悦,“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欧阳小姐的技艺又是精湛了不少。这四大才女的名分没轮到欧阳小姐真是可惜了。”这后一句让欧阳晓变了脸色。
“承蒙皇上厚爱,臣女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怎么能和四大才女相比。”欧阳姝语气中丝毫没有不甘心,反而心安理得。
“欧阳小姐真是谦虚。”皇上话锋一转,看向台下,“这曲子不禁让朕想到武威将军家凌昀小姐的剑舞,不知这凌小姐可在场?”
“臣女在此。”一名女子起身。风吹仙袂飘飘举,神清骨秀,英姿飒爽,好一个奇女子。舒倾珺想如果让她上阵那也不会输于男子,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
不愧为四大才女,这气质就不凡。
“那就请凌小姐为大家舞一曲吧。”
“见笑了。”凌昀淡淡的说,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不知欧阳小姐可愿意为我伴奏?”
舒倾珺觉得此女和萧言稷倒是相配,无意识的看向萧言稷,只见这萧言稷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
而此时的萧言稷心中反涌起了一种陌生的悸动,想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这般大的兴趣。
“荣幸之至。”欧阳姝应了下来,素手一挥,琴声缓缓响起。
随着曼妙的琴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一会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一会儿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舒倾珺突然想到了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
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
开元三载,余尚童稚,记于郾城观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独出冠时,自高头宜春梨园二伎坊内人洎外供奉,晓是舞者,圣文神武皇帝初,公孙一人而已。玉貌锦衣,况余白首,今兹弟子,亦非盛颜。既辨其由来,知波澜莫二,抚事慷慨,聊为《剑器行》。昔者吴人张旭,善草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鸿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