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档案后,张医生看着报告道,“苏小姐,衫哲先生的CT报告显示,他的脑部是有轻微的肿块和淤血,但是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我立刻追问,“医生,衫哲是中度脑震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张医生又是宽慰道,“不过,苏小姐,你也不要太担忧。很多个案的病例也有类似的状况,过了一段日子,那些残留物会自行消除。”
“这是真的吗?”我仿佛看到了希望。
“是有这样的个案存在,不过每个人也都是不同的。我相信好好休养,静心照顾,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是最重要的,希望不久后,残留物会消除。”张医生微笑着说。
“张医生,谢谢您。”
离开办公室,我刚安定下来,此刻却是消散了。
走了几步,我默然停下。
站在回廊里,偶尔有护士病人经过,窗外是蓝天白云。
安港今日天气晴朗,拉开的过道窗户,阳光照耀下来是微热的。但是医院里总是很阴森,迎面而来的空气都是森凉的,带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很是不舒服。
眼前的视线又一丝涣散,我突然想起那相似的病症来。
这年的冷冬,有一个人找上了自己。
在寒冷的冬日里,他请自己为他做一件事情。
他说:苏经理,我需要你为我做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到。只要你帮我办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是好奇多过于他所夸下的许诺,问他是什么事情。
当他将事情告知后,自己还是震惊了。
我问: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他并不肯回答,我在此时道:我可以为你做这件事情,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原因。
就在僵持之中,他终于幽幽开了口:我出了车祸,脑部有淤血,如果动手术,成功几率不到三成。
不到三成的成功几率。
最后的结果呢。
那个人亲手将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他的弟弟,而后走的不知去向。
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我亦是没有再追问过。
只是此刻,我是真的害怕,有一种无法去捕捉的虚无感,我竟不敢去设想。
回到病房,白城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和衫哲大眼瞪小眼。
立刻的,我收起那一脸的迷茫。
瞧见我回来,衫哲立刻道:“安芯姐,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白城也看着自己。
我挑眉:“哎,哲儿,你一定要教教我,怎么才能在短时间恢复的这么好,医生说你再住几天院就可以出院了。”
衫哲一听,苦了脸,“还住几天哪。”
我笑道:“放心吧,你的女朋友没跑。”
“……”
“白总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我又是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城。
“出去聊吧。”
我眨眨眼,笑道:“行。”
走廊里,白城抽着烟,他不疾不徐道,“我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白城还算是以礼相待,没有苛责也没有给脸色,但是那气势却是逼人,沉静之中透了出来。
我沉声道,“白总是为了海遂项目的第二期工程尾款,以及第三期启动金。”
他弹去一截烟灰,温声回道,“什么时候到账,你给个话。”
简单一句话,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口吻里更是透出强势来。
我道,“会尽快。”
他抽了口烟,不温不火的,“尽快是多久?”
“白总,请相信远盛,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将资金到账。”
白城徐徐道,“我要的是具体时间,几月几号几时。”
无形之中,那压迫感愈发投射过来。
“这个项目,你是打算要毁约,不继续合作了?”白城眼眸一抬,注视向自己。
远盛凝眸道,“汇誊信誉良好,从来不会毁约。”
“就算你在我这里信誉度良好,但是,苏经理,你在别人那里就不行了。”
“就拿前几次来说,没有我,你是拿不下吴董事长那个项目的,不是吗?”
“现在,你说让我相信远盛,可以,但是你从哪里拿到那么大一笔款项呢?有人帮你吗?远盛的人也已经走了不剩几个了吧?”
这几句话砸下来,重重砸在我心里,我却也只能闷声忍着。
他话语轻缓,却是言语犀利!
他指尖轻夹着烟,弹去一截烟灰,就像是落定事实一般。
白城道,“你如果不行,没有这个能力,那就接受我的提议,让环宇收购远盛。”
“或者说,你也可以选择商业联姻。”
我突然笑起来,“这倒也是个好方法,你说是吧,白总。”
他凝眸望着自己,不再说话。
“第二期的尾款我会在下周一十点打到环宇的账目上,至于第三期的启动金,”我缓了缓,道:“就这个月的月底吧,白总你总得留点时间给我找联姻的对象和举行婚礼吧。”
“可以。”这话的语气很平静。
“那就谢谢白总了。”
“对了,小琅就请白总您接回去吧,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他。”
“好。”他仍是平静道,带了些许复杂的笑意。
“那就好。”
我回应一句,回到了衫哲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