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温柔而沉静,他的话语说的那么突然,夹杂着海风一起徐徐吹拂而来,在耳畔一扫而过。
是他的目光,也是那样的温柔,伞下的昏暗里,也依旧清澈见底。
一向调侃逗趣惯了的我,此刻被他这么一句话,愣是没了声来回他。
许久,我才缓缓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城看着自己。
他沉眸以对,也似乎是在思量。
这一场不能自己的开始,到底起源是在哪里。
是看见她在为地皮奔波,陪着高老板去皇朝应酬的时候?
还是从于景口中得知,她被钟行长拒绝的时候?
又或者是,那个下雨的午后,在看见她在高尔夫球场雨中打球的时候?
再或者是在她找上自己,嘴里大胆的吐出那句:“我要做你的情人”这句话的时候?
他许久都不应声,我终是开口问道,“是因为一年后再见面,你看见我落魄潦倒了?”
一切都凌乱开,曝出也记不清,他只是道,“忘了。”
他说的轻巧,像是真的忘记一样。
我瞧着他道,“你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灰姑娘。”
“本来有个富裕的生活,还有美好的工作。”
“但是现实却是我没有爸也没有妈,我身边好多人还瞧不起我的工作,为了仇恨,我把我送到你那里去讨好你应酬你。不管你是不是和我认识,我都还是睡到你身边去了。”
“反过头来,他们还是对我不满意奚落我。”
“甚至是后来,我被星宇了出去,整个圈子,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每个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就好像是我欠了他们钱,烧了他们家房子。”
“所以,他们都一致认为,要把我从安港轰出去,恨不得见到我潦倒街头才满意。”
“白城,你觉得我很可怜是么?”站在这伞下的阴影里,我对着他,一股脑的,将这番话全都说了出来。
一字一句,快速而敏捷。
仿佛,这是我积压已久的窒闷。
白城的个子比我高上一截,他低头望着自己,却只是问道,“说了这么多,痛快了吗。”
痛快?
哪里会痛快!
不知道怎么了,我更是急于想要和他彻底有个了断。
不想再有任何的牵扯!
“白城!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我真是想不通了,“说谎的是你,说已经没有什么的是你,不要的是你,你又为什么要这样纠缠不清?”
“老实告诉你,我真的觉得你很烦。如果你是因为之前给了我难堪,所以心里内疚,真的不必了!我很好,没有断手也没有断脚,完全没有问题!”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如果你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就去关心那些灾区的儿童和老人!我想他们会很感激你!而我,绝对不需要!”
“白城,你别再帮我了,我就算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我说得够明白了!”
“再见!”素来鲜少会失控的我,此刻一下子像是爆发了一般,说完这番话,我扭头而去。
我走出伞下,身影曝露在阳光下。
白城还撑着伞,看着那背影愈行愈远。
我走的飞快,不知道要远离些什么。
重回车里,我开车而去。
车子飙的飞快,窗外海风徐徐,夹杂着他的那句话语。
也许你不信,我只是不能,看见你被别人欺负。
他的话语,让我的心猛然一沉,像是被投了一块巨石。有些冷冷的,又有些热热的。
那是说不出的滋味,难以言喻。
就连眼睛都有些发酸。
……
这两天,建筑公司终于得以落实,下周就要开始建设厂房。这期项目,到这里截止,算是真正圆满结束。
而我,也因为如此,被莫名的升为副董事长。
为此,唐念春在会议里宣布了。
只是同时,唐念春也因为拉不到投资商的问题,而对安琳质疑追问。
安琳脸上无光,而唐念春又拿我来作标榜,这让安琳更是不满意。
“早就说过苏副董最有本事了,这客户一到了她的手上,哪怕是再难搞的,也是会迎刃而解。可惜啊,我就没有这样的本事。”安琳一双丽眸,眼中带刺,射向了我。
“只不过,如果这客户换成了女人,不知道苏副董还能这么幸运过关吗?”安琳笑问。
她这番话可是大有用意。
明眼人一听就明白,她是在指我只会应酬男人。
手中握着的钢笔轻点着桌面,我迎面望着她,“安经理这个假设真是好。”
“如果是女客户,那要怎么办呢?”我狐疑着,忽而庆幸道,“幸亏,我的秘书衫哲能干体贴,又长得英俊,这摆出去,到哪里都是抢手。”
“所以啊,公司里的女助理女秘书,就特别喜欢和衫哲聊天。”我说着,目光落在安琳身后的秘书小姐,“王秘书,你说呢?”
王秘书被点了名,当下尴尬,她望向我,又瞧了瞧衫哲,安琳则是在身前,她支吾着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已然微微泛红。
安琳拧眉,她冷笑了一声,“有能力还是不如长得好。”
“可不是,投胎是个技术活,就怕有些人是脸朝地的。”我打趣着。
安琳却是被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