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戌时初。
地点,幻玄界。
素来安静的紫竹林里传来一阵很大的落水声。
不远处生死泉边,目含忧色躺在石头上晒月亮的加菲“腾”地一下蹦了起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天而降的精钢铁笼,绕了电网,贴了凝滞空间的禁咒符,彻底绝了它出去的可能性。
蓝发蓝裙的虚拟少女心情很好似的现身在湖面上,透明的身躯在这夜色下显得瑰丽而神秘。
“主人说了,不许你出这个笼子半步。”
不需要执行任务时的汐水还是那个有着完美的模拟人格的娇俏玲珑的少女,此刻看加菲吃瘪,舒坦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是无妄之灾,加菲凌乱了好一会儿,抓回了自己的舌头:“为、为什么?”
这个时间点她去温泉那边,是要把自己冷藏?
还是就是有什么事儿要瞒着它?好吧,它承认它的确实故意守在这儿等着的。
汐水冰蓝色的虚幻瞳孔里有很明显的冷光微闪而过。
只是加菲意不在此,未曾发觉。
机械合成声音也会有古怪之意,汐水轻声道:“因为来客人了呗。”汐水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想见的?不对,应该是他……你没必要见的或者是主人不想你被人……嗯,看到的。”
简而言之就是二人世界闲人勿入呗!
加菲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四爪神奇的平摊,“啪叽”一声把自己贴在了石头上。
凤惜缘,本神兽呸!
加菲双爪握拳高高举起完了轻轻在石头上锤了一把,愤恨出声:“这么娘气兮兮的名字,那么矫情兮兮的人,怎么配做本神兽主人的男人!简直混蛋!%@3#&a!……”
汐水双眼中滚过一串很流畅欢快的阿拉巴数字“2”,默默觉得其实刨除其中的感情因素及系列和谐词汇,这评价真的很中肯。
默不作声的打了个响指撤了这一片的移动摄像头,汐水慢慢“沉”进了生死泉里。
夜聆依多了解加菲的人啊,笼子周围早设了隔音的阵法,尽情发挥即可!
三里羊肠小径的这头,说鸡飞狗跳是不至于,但也让加菲一个人撑住了一台戏,而那一头么,也没闲着。
夜聆依身上早没几块儿完好的布料,凤惜缘衣裳倒是妥帖,但架不住这是水里,湿衣贴了腰身,端的也是一派好风景。
尤其这两人那是堂堂正正有着夫妻名分在头上,盖过章戳过印,凭你再多顾忌,真不会发生点儿什么?说出去谁信!
再好死不死,还有一方主动的恨不得直接就把人摁水里吃了。
主动的人当然不会是那“伪君子、真小人”,毕竟陛下是个矜持、矫情且没经验的。
方才慌了的神儿还未完全找召回来,被人撸着一把摔水里,这时候还是没得转圜的懵着。
那么……
氤氲的热气很贴心的将令人看了会忍不出扔鼻血的景致遮遮掩掩着。
但对内里两个人,这叫助兴。
这时候,夜聆依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了凤惜缘身上的。
唇与舌在攻城略地、半推半就的暧昧里从此间到彼方,再从那厢到这厢。
算来这不过是他们第三次深吻,但天才么,智商的实力碾压在任何领域都奏效。
心爱的女人在怀里使尽搂着脖子百般挑逗,是个没毛病的就该翻身扑倒,怂一点的半推半就也就是了。
可凤惜缘不一样啊,当然陛下身心强健没什么隐疾,可是——
人是个一向理智主导感情的斯文败……啊呸……君子。
所以——
凤惜缘大概是求神求佛的借来的力气,猛一把推开了夜聆依,却防着她突发状况呛水而没直接撒手。
却不想就是这一点儿贴心,凤惜缘气都没喘完一整口的时候,夜聆依早又撩开一泼水追了上来。
稀里哗啦的水声里,凤惜缘的发与眸率先缴械投降,齐齐变了红。
等他再一次拼尽全力避开她的伤口抵住她的双肩时,面色都已作了一样的血红:“依儿,清醒一点!”
他自觉是极冷肃严正的,可这声音冲出口时,声色里的欲望喑哑,令他自己都骇了一跳。
凤惜缘晃的力道不大,夜聆依却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清明。
然而夜聆依的动作却很难判定这是理智的,她再度勾上他脖颈,期间再撩一道水帘披湿了他的额发,发育姣好的身躯毫无保留的贴上,她正正存了勾人的心思软了无骨蛇般的脖子缠上去的时候,肌肤都是在诱人犯罪的。
那声线依然是不可思议的清冽,可那一字一字的,都是最灼热的相邀:“你觉得,那些下三滥的药真能奈我何?”
媚药不是毒,确实对她有效,然而那等浓度的垃圾,当年训练的一级程度都没有,此刻换个男人在她面前,她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当年暗帝国的课程里的某一项,她逃了课,但,无师自通,是可以的。
夜聆依往下滑了滑身子,那樱花般美好的唇便恰到好处的贴到了凤惜缘耳垂上,她右手从他胸膛正中一路流畅的下移。
她道:“你在顾忌什么?别告诉我,同床共枕的日子里,你真的有某个晚上是不想*我的。”
有时候,语言的魅力,是行动也无法比拟的。
夜聆依话音落时,右手刚好卡住,顺势,轻轻一抓。
凤惜缘回姥姥家的理智终于被滚滚天雷劈了回来,他一把抓开那发疯了的手,这一次再没有白痴的怜香惜玉。
“夜聆依,你可以将就,我却不能随便!”
他将夜聆依死命勒进怀里禁锢了她的一切动作,这又狠又扎人的话一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出了水。
背影又是狼狈又是发狂,尚未落地便已将衣裳用灵力蒸干。
他走的迅速消失的决然,复了清华的天籁之音从紫竹林深处传来,字字如箭,比刚才那话还要直戳人心窝。
“你好好清醒清醒!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而我想要的,又真正是什么?”
温泉中,凤惜缘铺了一池底的火种,所以这水短时间内不至于直接成冰。
可他还是随她入水了,究竟真的只是想一切遂了她的意?还是,心底里那最隐秘的正常的渴望,没有外力逼迫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
夜聆依还在方才的位置,没有动作,雪一般颜色的长发湿透的贴了脸颊,而后铺开在水面上,不是单薄的“华丽”二字可以完全形容的。
绝色的容颜绝色的竟,可惜了,无人赏。
许久许久,夜聆依缓慢的、却是极坚定的牵起了唇角。
可那笑容完全不是苦涩的味道,硬要说的话,三分的自嘲吧,余下的,竟全是没什么确切意味的轻松惬意,隐隐约约还有些真切的好笑。
她要什么,而他又是要什么,知道,如何不知道,可惜了,她,给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