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行无忌将要力竭之时,就在此时,惊见一直吐出厉瘴欲烬化咒蝱的弱龙,一时愤起,竟然笔直的飞入了那道口子之中,直蹿入了树心深处。不过一会儿之后,树心之间倏然伟来一阵异磬之音,刹那间引动地心深处沉睡的烛龙之力——其力道恢弘,竟然都震开了夜行无忌。
退后三步,夜行无忌突感丹田之中内元一挫,紧捂胸口,嘴角顿时尝腥!
在那地心深处的烛龙之力被弱龙所唤醒后,其恢弘异力便开始贯穿树心,一口气从根底直冲上云宵,让所有覆生在树心之中偷汲着树元的咒蝱于瞬间尽化于齑烬,而弱龙则安然无恙的腾飞出那道口子,又回归到深涧之中。
“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蠢物起了点作用!”抹去嘴角血腥,夜行无忌冷冷说道。
“老友,生受你了!”
感知到夜行无忌体内释出神元太多,已损其伤经脉,太岁此时伸出一枝枝桠,轻轻的裹住了夜行无忌的身体,借那枝桠之中的透出无上烛龙之力,一点一点的修补起了夜行无忌身上折损的元力。
就在此时,一片嫩芽毫无预警的绽开……
随后,整棵大树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从下至下依次发出崩裂声响!从那些裂口中衍生出新的油嫩枝桠,那枝桠之上又抽出无数绿芽——终于,渗天太岁在众力集合之下又复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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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庇于一片浝绿,已精疲力竭的夜行无忌开始渐渐的借着太岁之力恢复神元。
微风拂过,墨崎途穿越出新长的树丛,跪到了他的脚边,“多谢尊者奉力治树。”
夜行无忌冷冷睨他一眼,却没有多话,其骄傲神姿,由始至终都是一派王威凛凛。
“敢问尊者,你袍上绣的是何花?”
“沥海合欢花,此花只有沥海才有,食鱼,只在月圆之时开放。”
“难怪我不曾见过。”墨崎途抬眼再观他一记,随即便没了声响,静谧的表情之下流转过一丝温热的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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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岁终于完全复生,此时九相才敢上前一步,问清其中缘由:“敢问太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借着墨歧途之口,太岁此时终于道出缘由:“是乃鬼市藏星泊与魔帝欲漱冥勾结,利用【锁煞塔】中千万煞石之力,再配合魔市大护法般若(注)幻阵,蒙蔽尔等视听,又以邪蝱植入我树心之内,偷汲烛龙之力!”
“当真与鬼帝有关?”半生浮生此时无法激动的说道:“可他如今已死!”
“不!”渗天太岁却道:“藏氏鬼帝,共活一千七百六十载,死于古蝱之咒,其化身已入六市,准备于七星蔽月之期,一举攻下鬼市,窃夺烛龙之力!”
此言一出,一众皆惊。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传说——邪神复世,六市无常,兴复天地,惟有金凰!
“传说之中,上古邪神会在七星蔽月之期复生,到时必将天下大乱,六市无常。可惜此时应预的那位“金凰”还未出现,不想就已经有人为了邪神复世而先有了动作!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藏星泊竟如此居心叵测!”
“藏星泊的化身如今已隐入市间,可惜我却无法感知到他的动向!”太岁此时又说道:“惟今之计,惟有抢先破坏他竟欲复生邪神的步伐,六市才有可能免遭一难。好友,以如今鬼市的战力是无法保卫(天书地卷)的,我将此卷赠你,望你善用!”
就听一声雷奔之声传来,随即从树心之中幻出了一道神卷,一道枝桠又将此卷送到了夜行无忌面前。
这(天书地卷)虽卷面无字,却记载了所有六市生灵过往,无一逃脱。此卷乃是鬼市的无上珍宝,一众人见到本市奇珍就这样交给了一个外人,难免有所不甘,面面相觑之下,却又同样心照不宣。
接过(天书地卷),夜行无忌此时只是冷冷一笑,“你不要以为将这东西托付给我,我便会理会六市之争!我此行的目的,你清楚分明!”
“哎,好友,莽莽红尘,又有几人可以生来由己,你不局入,局自攘你!”
“哼!”邪冷一声,那夜行无忌顿时就将(天书地卷)幻了入自己体内,随即又问:“你这鬼市之中连一个能担大任之人都没有,太岁,我可真是替你寒心啊!”
“为……”对岸之人一听这话,立马就各显惭色。
却是太岁在此时辩道:“能护卫鬼市之人,还未出生。等到时机一到,他自会出现的!世事莫测,乾坤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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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困阴殿】
“哦!原来你就是这样得到(天书地卷)的!”妙手贤竹听罢夜行无忌的解释之后,连连点头,“怪不得我说你身上怎么会有(天书地卷)的味道,还以为你是从太岁那儿抢过来的呢!”
“我何曾做过那等杀人越货的事了……不!我倒是真做过!”
“嗳,好友,你呀!”不由被困之人很惋惜的浅叹了一记,过后才道:“你既已然得到(天书地卷),那你应该已经找到‘她’了吧?”
夜行无忌眸光一敛,却没个解释。
妙手贤竹径自参破各宗,“……看来是了!老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俩的缘偈是‘劫’,相见即灾,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主动招惹这个麻烦为妙!”
一阵淡淡地叹息传来。
夜行无忌无二话,只是凭着素来冷淡的性子,似无情绪说道一句:“我自有分寸。”
察其态度有异,妙手贤竹亦不敢再多提什么,转而就将话引到了自己的处境上,“既然你会找我,大致你已经知道了原因,可为何你早点来?”
谁知他竟然答他一句:“我若说我是故意的,好友你会不会怪我?”
“会,也不会!”妙手莞尔一记,“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我不认得这二字。”
“这……一千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一副‘我行我素’的臭脾气!”
“我是睡了一千年,又不是去修行!既无修行,谈何改变?再说了,见自性即见佛,此乃我本性,改不了!”临了,他突然说道一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