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
那是一个女子颤抖的声音。
婠婠几乎是本能的飞一般的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跑到跟前的时候她才发现那里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家福晋。”
呼救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比婠婠小不了几岁,她的身后就是滔滔的水流,水流很急,在水里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个人在拼命的挣扎。
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婠婠的眼角扫过周围的人群,从衣着上看那些围观的似乎都是当地的汉人,这也就难怪了,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水流虽然很急,不过对于婠婠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她轻而易举的就游到了那个挣扎的人影旁。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婠婠伸出纤细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往岸边游去。
当她把那个落水的女人拖上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呼了一口气,也许是他们没有想到婠婠这样一个看起来柔若无骨的女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吧!
“福晋!福晋!”那个丫头哭着跪到了地上,不停的摇晃着那个已经昏迷的女人,“福晋,你不要死!你死了真儿也不想活了!”
“就你这个摇法,想不死都难啊!”婠婠叹了口气,不顾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伸出双臂把那个女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肌肤很白很嫩,的确是一身的富贵像。婠婠轻轻的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有气,看样子不过是多喝了几口水,又有些惊吓过度晕死过去了而已。
“八……贝勒爷!”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婠婠身后的真儿忽然怯生生的喊了一声“贝勒爷。”
婠婠感觉有一个人从她的身后走了过来,那步伐轻盈而稳健。
“瑶儿!瑶儿!”
那声音近在咫尺,低沉而充满磁性。
看来时机正好,婠婠想也不想的闭上眼睛,向身后倒了下去,随即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胤禩看着突然倒在自己怀里的这个陌生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艳,生于皇家的他自问阅过美人无数,但是如今却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漂亮耀眼的女子,虽然她闭着眼睛,面容恬静美好,但是骨子里依然透着一种妖媚。
“她是……”
“回贝勒爷,她就是刚才奋不顾身的跳下水把福晋就上来的侠女。”一旁的真儿似乎有些激动。乖乖,要不是婠婠把福晋救了上来,那她可就是要陪着福晋一起死了。
胤禩的眉间又多了一丝的好奇,“左尚,把她也带回去吧!”说着胤禩已经松开手,把婠婠交到了身后的左尚的手里。
虽然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不过,显然,胤禩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老婆。
左尚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婠婠横抱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的,他抱着婠婠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姑娘,左某实在是情非得已,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希望你不要介怀。”
就在这个时候胤禩已经把自己的妻子抱在了怀里,还好,她看起来只是昏过去了。
“八爷,要找大夫么?“左尚恭敬的问了一句。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先回贝勒府吧!”这里毕竟是京郊,想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似乎很困难,胤禩还是觉得回到京都找御医来看一下似乎更为稳妥。
就这样一行人,上了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了。
一路上婠婠都非常敬业的装晕,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只有睫毛不时的颤动两下。
马车里一直很安静,这安静让婠婠觉得很难受,那个男人……那个贝勒爷居然就是康熙的八儿子爱新觉罗•胤禩,那个在历史上与太子争夺皇位的阿哥党的领袖人物。
他……一定很有钱吧?
这是婠婠在马车上最后想到的一个问题,随后她就被人抬下了马车,因为,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城,到了家门口。
满洲人睡的都是火炕,不过,显然这炕上铺着蚕丝的锦褥,躺起来也是十分的惬意的。
御医来了之后自然是先为福晋郭络罗氏诊脉,她脉象平稳,已经豪无大碍。
随后御医提着他那沉重的大药箱子,来到了婠婠的床边。
“她怎么样?”看着御医不停的皱眉,胤禩忍不住在一旁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
御医有些语塞,从脉象看这姑娘不仅毫无不妥,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
“咳咳!”
婠婠剧烈的咳嗽了两声,随后便幽幽的睁开了双眸,目光从幽暗渐渐的清明,最后落在了一旁的胤禩的身上。
他的身材硕长,相貌清秀儒雅,那双眼睛明亮深邃,又带着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傲气。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抢手的男人。
“她应该没事了,我开几副药,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看着婠婠如此适时的醒过来,御医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立刻站起身来,快步的走到了一旁。
“这是哪里?你……是谁?”
婠婠勉强的支撑起瘦弱的身躯,有气无力的问道。
“这里是我家,你可以叫我……八爷。”
胤禩温柔的笑笑,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果然是个没有架子的皇子。
“八爷……我怎么会……啊!”婠婠一脸的迷茫,“我想起来了,我在寺庙旁的湖边……”
“你救的那个人是我的妻子。”胤禩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大清的子民,你……是东瀛来的么?”
“我……”婠婠垂下眼帘,晶莹的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我从小在东瀛长大,母亲大人去世后,父亲就带我回了中土,他说这里是我们的故土,他要把母亲的骨灰洒在她生前最眷恋的土地上,可是谁知道……谁知道……”婠婠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娇嫩的唇畔一点点的渗出丝丝的血迹,“我们在海上遇到了强盗,父亲为了保护我被那些畜生残忍的杀害了,我一个人颠沛流离,按着父亲死前的遗愿辗转的来到了这里,我真的很没用,连父亲大人的尸体和母亲的骨灰我都保护不了……现在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婠婠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眼神也由涣散变得绝望起来。
那些悲伤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的流淌下来,让一旁的胤禩有些同情心泛滥。
“你不要这样,”他缓缓的坐到了婠婠的身旁,“不要这么难过了,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可是……我真的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婠婠顺势一下子扑到了胤禩的怀里,梨花带雨的又是一阵痛哭。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小姐的演技确是一流,此刻屋子里的那两个小丫头也早已被她“悲惨”的故事弄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婠婠把脸贴到了胤禩的胸前,泪水把他那件青色的袍子染湿了一大片。
胤禩只是轻轻的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低声的说,“没事的,如果你真的没有地方可去,就住下来吧,这里多少也算是个安身之所。”
温暖。
这个字眼莫名的在婠婠的心头飞快的掠过。
“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婠婠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
“当然。你……”
“咳咳!”
一阵有些犀利的咳嗽声打断了胤禩的话。
婠婠蓦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从胤禩怀里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就看到了郭络罗氏那张气色非常差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