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木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小村子,但是,虽然它历史悠久,但是却不怎么出名,这个小村子没有什么特产,风景也一般,近代史上更没有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所以,它顶死了也只能说是一个古老的村庄。
以上,是某非根据现在的认知,从而分析出的对程氏老家的理解,当然,也是极为接近真实的一个理解。
但是,如果这话被太木村老一辈人听到,那程非,这个程氏第N辈子孙,绝对要被骂一个狗血淋头,因为在老一辈人的心中,他们居住的太木村是极为高大上的一个地方。
大概是十年前的模样,某非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心智还不健全(这里真的只是说那时候某非单纯,绝对不是说他智障!)某非爸曾经很自豪的和年幼的某非讲过太木村的历史。
太木村,以程氏太祖程太木之名得立,大约在三百年前,那时候伟大的革命军还没有推翻封建制王朝,人民还没有当家做主,程氏太祖程太木是一江湖游人,但是,要是绝对不要因为这游人的身份而看低他。
那时,群雄并起,诸侯割据,称霸一方的强者数不胜数,在那样的时代下,能够依靠一双腿走遍天下的江湖游人,也定有其各自的本事,而程太木就是这些人之中的佼佼者。
据程氏族谱记载,程太木师自昆仑,十六岁后游学与茅山,不但自身有一套飞天遁地的本事,其八卦术数更是举世无双,上能占卜星象,预测天下之事,下能卜字算卦,预知人事吉凶。
在那个人命不如草芥的乱世,受惠与太木之人无数,而且,程太木所交甚广,不管是位列晃晃之堂的诸侯高官,还是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他都平一视之,当明皇太祖定下江山时,也正是程太木名头最盛之时,被世人尊称太木真仙。
不过,似乎是见到了天下太平,自己的责任已尽,程太木忽然离开了世俗,一夜之间,其直系亲人,数位门徒消失在了世间,万万人寻之,但是未得其所,所以最终只有作罢,世人皆称其羽化成仙,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程太木的消失在世间流传下了一段佳话。
而太木村,就是传说中,那时急流勇退的程太木所建,现今其中的村民,就是程氏一族以及程氏门徒的后代。
就这三百年而言,虽然天下主宰数次异位,但太木村却一直平安无事,没有被任何的战争所波及,这足以见程太木的本事,可惜的是,程太木的这一身本事无人得授,所以,三百年后,太木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小村庄。
那时,尚且年幼的程非自然是相信了非爸的说话,所以,在一段时期内,在班上都是故作高深,鼻孔朝天,一副我是大家子弟的欠揍模样,甚至还成立了一个太木会,这可没少给非爸非妈添麻烦。
随着年纪的增长,程非对程太木的说法渐渐地感觉到了疑惑,这样的一个人为啥正史、野史上都没有记载,这太不科学了吧?
到了现在,程非已经彻底不相信自己老爸的那些说法了。作为一名在红旗下成长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少年,什么算卦啊、测字啊之类的都是封建迷信的老一套,程太木可能真的有这个人,但是那些对于他的传说,绝对是老一辈人为了给自个儿脸上镀金,瞎编出来蒙小孩子的。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谁不想有一个高大上的祖宗呢?
……
山林中,一辆相当破旧的大巴行驶在环形公路上,车内只有四个人,司机算是一个,另外三个分别是哭丧着脸的程非,闭目养神的白老头,最后一位是一个满脸笑容的大妈。
此时,这位大妈的笑容可不是摆给那个故意甩帅、故作高深、闭目养神的白老头看的,而是结结实实给程非的看的,至于这个原因嘛很简单,这位大妈是程非的亲戚,那个称谓在女生之间非常流行的亲戚,那就是传说中的大姨妈!
这是一个让程非很悲伤的事,怎么就是那么巧,怎么就是那么寸,不过是误了一班车,怎么就能让他遇到了这个和他八字不合的大姨妈!
“哟,小非啊,这么久没见了,怎么见了我还这么愁眉苦脸的。”某非的大姨妈看着程非的样子,笑着说道。
程非面对长辈,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长辈,但是根据华夏民族优良的美德,他还是要回应一下的。
“大姨妈,我看到您怎么会不高兴呢,一定是您看错了。”程非讪讪的回道。
“我怎么可能看错,我两个眼睛的视力可是好的很的,我们家程俊也一样,高考前,B市招飞行员的时候,我们家程俊就已经通过初试了,不过这孩子心高,非要考大学,这不,前两天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再怎么说也能上Y市的Y大了。
对了,程非,你们家就在Y市,到时候还要你们多多照顾你堂哥。你也是今年高考,考得怎么样,能不能也上Y大,以你的成绩一定能上吧?”某非的大姨妈乐呵呵的说着,注意了,她最后一句话用的不是肯定句,而是疑问句!
疑问的语气,再加上那不安好意的笑容,这明显就是认为程非考不上的意思!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大家应该知道程非讨厌他这个大姨妈的原因了。
从小开始,他就被他这个大姨妈硬生生的拉着和他那个堂哥比较。
程俊,也就是程非的堂哥,他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一点上,程非受了不少苦,还好,非爸非妈还算是明白事理,否则,程非老早就收拾起小包包,离家出走了。
“呵呵,考得还行,不过上Y大可能还要差一点。”程非硬着头皮回答着,Y大是一个重点大学,虽然比不了首都的那几所学校,但是在全国也是有点名气的,就程非那不上不下的成绩,相当危险。
“那就可惜了,你要是能够和你堂哥在一个学校那该多好。”某非的大姨妈面露遗憾的说道,可是,这个人完全不懂得遮掩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程非心里气的那是直痒痒啊,可是谁叫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长辈呢,最关键的是,谁叫当时他自己不努力学习呢?
程非很肯定,如果当初学习的时候,把他这个大姨妈的照片放在桌子前面(绝对不要有惊悚的遐想,这里不是一个恋爱故事!)他绝对能够刻苦的学习,什么清啊,北啊都不在话下!
“咳咳,你是立雪家的三女儿,我记得你是叫李艳红吧。”一旁闭目养神的白老头忽然睁开了眼,说话声音有些严肃,这让听惯了白老头那流氓一样话的程非感觉非常的不适应。
白老头这话让李艳红,也就是程非大姨妈一愣,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白老头的身上,此时此刻,白老头在她眼中的形象是端庄古朴,面色严肃,有那么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架势。
面对这样的一个老爷子,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还是和家里的老一辈人认识的,程非他大姨妈立即被震慑住了。
“这个……您老是哪位?认识我家的长辈?”程非他大姨妈心虚一样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言,白老头面上顿时一怒,随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三丫头,你连你舅爷都认不得了!想当初你父亲进山打猎,被野狼伤了,还是我带着人上山救他的!要不是有我,你父亲那一脉怎么会传下来!
这件事你父亲难道没和你说过,哼,这小子竟然没把我当一回事,看我这次回家怎么好好的教训一下他!”白老头脸色一红,几乎是叫一般的说着,看那样子,如果那人在他的面前,当即就要上前理论。
李艳红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被白老头这么半真半假的一吓,顿时慌了神,此时哪里还管得了这件事的真假。
“舅爷……对了,您一定是建军三爷,您瞧我这记性,我爹真的和我说过这件事,是我记性不好给忘了,三爷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个晚辈计较了,对了,您这次回家是去祭祖的吧,这样,您住在我那里,我家刚刚建了几间大瓦房,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那里还没有人住,您先在那里住着,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程非这一辈往上的那几辈人对长幼尊卑是相当看重的,再加上太木村在深山里,这种半封建的儒家思想更要根深蒂固,所以,程非他大姨妈见到这个自称“舅爷”的老人这么生气,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脑子顿时一抽,还真想出来个村里的老人。
不过,现在车上发蒙的可不止是那位烦人的中年大妈,还有我们那位纯良可爱的小非非。
他很难想通,为什么这个昨天还刚刚认识的老头,会变成他的长辈,而且,就算是他这个知道全部真相的人,心里竟然也隐隐约约的相信这个老人是他自己的长辈,这完全不科学啊!
事实上,这也很难说的通。
第一,这白老头骗过了虽然骗过了程非那对纯良的父母,但是,这整个蒙骗过程中,程非一直在场,所以能够保证,这太木村的事儿绝对不是从那个时候被白老头知道的。
第二,一路上,程非对这死变态老头一直保持着警惕状态,所以,太木村里的那些人际关系自然也不是从程非这里骗出去的。
第三,从昨天到现在,这死变态老头一直和程非在一起,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查太木村的事情。
综合以上三点,融合变化,再加上稍稍的推算,这白老头能够以“建军三爷”这个身份坐在这里,无外乎两种可能。
第一,这白老头有着天大的运气,不过,这似乎不大可能。(某非:不对!这一点完全是有可能的,以这死变态的脾气,竟然能够活到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运气,所以,这一点是完全有可能的!)
咳咳,撇去某非不正常的观点,我们来说说第二点,也就是有最大可能性的那一点。
这白老头事先知道了某非祖宗十八代的事情,而且,是在那场公厕邂逅之前就知道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会在未来的哪个时间,在哪个地点,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还是事先把人家祖宗十八代调查清楚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场公厕邂逅,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策划,并且,从那时到现在的每一步,都可能在那个天大的策划中标明。
如果这种,那么事情就可怕了……
我们的小非非也不傻,也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这种可能,至此,盛夏的公车中,某非背后一阵发凉……
可惜的是,以程非的辈分,根本没有被关注的资格,毕竟一个是他大姨妈,一个是他三大爷嘛……
一旁,白老头又狠狠地瞪了程非他大姨妈一眼:“哼,你当我会在乎你这小辈的小恩小惠。对了,我很久没有回乡了,村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仔细给我说说,记得二十年前我回乡的时候,村里的同一辈人聚在一起还很热闹的。”白老头说着,脸上浮现出丝丝的感概与回忆的神色,好像他二十年前真的去过太木村一样,那份演技,让一旁的程非都差一点信了,所以,更不用说已经完全蒙圈的大姨妈了。
“舅爷您说的是,您二十年没有回去了,村里变化老大了,我先给您说说大伯家……”此时,李艳红已经完全没有功夫管程非了,她就像是献殷勤一样的给白老头说着太木村的事儿,而白老头也认真的听着,不时的还插上一句。